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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女人先章永森走出卧室,看着沙发上发呆的邓一川,问。
大约她刚才太紧张,没听见章永森唤邓一川的那一声。
女人已用一条长长的格子衬衫包裹住了自己,下身是一条黑色打底裤,紧紧地裹住她两条风韵尚存的腿。
邓一川盯着格子衬衫,眼前又晃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对宝物。
一股口水涌出来,他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从外表看,邓一川不得不承认,女人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尤其穿这种格子长衫,更显出某种韵味来。加上刚刚经历了一番云雨,红晕还涂染在脸上,将褪未褪前,别有一种妖娆。
“我是邓一川,这家的主人。”邓一川说。
“邓一川?”女人吃了一惊,不相信地往他跟前走了两步。
“你真是一川,我的天啊,你不是在里面吗,啥时出来的?”
女人像是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出了事。一双明显是粘了假睫毛的眼睛在邓一川脸上扑闪几下,就跟法官验尸一样令邓一川难受。
“是,我是邓一川,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邓一川问女人。
女人又看了几眼,好像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两眼突然放光,叫喊起来:“老章,快出来,真是一川啊。一川出来了,一川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还嫌快呢。邓一川都感觉跟这个世界隔离了一个世纪。
章永森终于走了出来,嬉笑着脸,一点也不拿刚才的事当回事。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脸厚,凡事不当事。
“出来就好,昨天还有人跟我争,说我女婿出不来,要不是念在我过去坐牢的份上,真想揍他个半死。老婆,快烧水。”
老婆?章永森管女人叫老婆?
女人哎了一声,乐颠颠地,奔厨房烧水去了。
章永森一双眼睛盯在邓一川脸上,半天后说:“瘦了。”
邓一川对自己瘦不瘦不感兴趣,他要搞清楚的,这一对男女,怎么会在他家?
“小萱呢,露露走了哪,你们怎么在这里?”
章永森呵呵笑着,避重就轻道:“就知道你要问这个,这事说来话长,先不急,喝口水。老婆你快点,磨蹭个啥。”又转过头,对住邓一川,“刚从看守所出来?”
邓一川说是。
“那地方待不习惯吧,不过比起你丈人我待过的监狱,算是好的了。”
“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我女儿呢,去了哪?”邓一川急切地问。
章永森有点不高兴地说:“女儿,女儿,左一个你女儿,右一个你女儿,好像除了你女儿,就再没牵挂的人。”
邓一川想想也是,进门到现在,只顾着问小露,对章小萱,一个字也没提。红着脸问:“恩,还有小萱呢,我也急她。”
章永森明明看出他言不由衷,但还是说:“能去哪,都好着呢,你甭急,有我在,啥事也没。我宝贝孙女可乖了,都长这么高了。”说着,用手比划一下高度。
一谈小露,章永森话立马多了起来,不停地说这说那,好像小露一直在他身边。
邓一川听了一阵,心里疑惑,章永森分明是拿小露转移话题,故意遮掩着什么。
“他们究竟在哪?”邓一川不敢再让章永森太极下去,打断他问。
“去了外地,云南还是广西,我没记大清。过段日子就回来,他们也不知道你这么快就出来。”
“云南,旅游?”邓一川感觉有点不大可能。
“嗯,算是旅游吧,你没在家,他们娘俩有点闷得慌,出去转转也有好处。”
章永森的话让邓一川挑不出毛病,一听小露挺好的,心里似乎好受了许多。
女人烧好了水,捧着杯子小心翼翼走过来。递水的一瞬,女人弓下腰来,邓一川不幸地又看到那对硕大无比的东西,女人居然格子衬衫下什么也没穿,一任那又大又圆的一对宝物姿意往邓一川眼里钻。
邓一川口干舌燥,呼吸也短促起来。
他想躲开目光,目光又像是被一个老鼠洞深深吸引了身,游走不开。
老鼠洞。他感觉这个比喻很神似,又有几分下作。不像是他一个秘书该有的。
邓一川对自己生出一丝失望。他以前不这样的,真的。就算跟章小萱感情不怎么美好,但在外面,他也很少对别的女人想入非非。
他能管得住自己心思。
他认为一个男人只要能把自己的心思管住,就离成功不远了。
当然,这方面他还是得益于陈原。陈原这辈子,教了他很多东西。
女人倒也不介意,脸上的红潮已经褪去,呈现出自然的光泽来。依然是白中透着浅粉,非常的嫩。这种嫩不是保养出来的,天生丽质。
邓一川看了看女人的脸,是比自己老相一点,但比起章永森和叶绿,女人依然显得年轻很多。尤其那双眼睛,还透着许多稚气呢。
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六岁吧,四十岁到头。她过的并不怎么好,离养尊处优还有天大的距离,可眼神里有一股清纯自然的东西。
邓一川最欣赏的是她的皮肤,干净、透亮,几乎找不到皱纹,还是那么的有光滑度。不像他老婆章小萱,整个一化妆品脸。如果褪了妆,再在灯下看,就有几分怕人,说狰狞也不过分。
她不,她是纯自然色,不染一丝铅华不施一丝粉黛那种。一张三十多四十岁的女人脸,还能让人想到嫩这个字,可见上帝在创造这张脸时,也是很用了心的。
女人的颈子也很漂亮,细细的,玉一样光滑明亮,保持着足够的弹性,也保持着中年女人少有的温湿度。虽然脖子里空空的,没学章小萱那样挂一根粗粗的链子,也没用丈母娘叶绿那样三天两头变换首饰,但让人感觉到一种安详,一种宁静。
天呀,邓一川真会用词。居然能想到安详和宁静。
女人的样子却一点不宁静,尤其知道他是邓一川,女人一下变得兴奋。状若小鸡,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夸邓一川能干,长得又这么帅。一会又说他命大福大造化好,听上去那么怕人的事,关进去还能放出来。
女人夸邓一川的时候,邓一川脑子会冷不丁响起刚才卧室边听到的那种激烈声音,他好奇地将目光盯到女人脸上、身子上,甚至生出一种恍忽,眼前这个女人跟刚才动听疯魔的声音有什么联系呢?他甚至怀疑,刚才诱惑过他的美妙的声音不可能是她发出的。
于是他又探究似地再次紧盯住女人,这时他会发现,女人其实非常普通,跟街上许多家庭妇女一样,甚至还带几分俗。但这些俗,恰恰吸引了他。
因为那是生活的原味,未经修饰的自然。
这时候的邓一川就有点像诗人而不是秘书了。在诗人眼里,女人的原味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可以忽略。
他的嗓子干起来,似有烈火暗暗地往上冒。
“喝水,喝水,想吃点啥,快告诉我,等下我做给你吃。”女人非常兴奋,好像家里好长时间没来人一样,脸上有着孩童般的真诚。
邓一川咽一口唾沫,抓起杯子,连着喝了几口。
然后,就又回到了现实中。
现实是什么呢?现实就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家,可家里人全变了样。
又聊一阵,邓一川觉得差不多了,话题回到原路上:“吃不吃的就不麻烦你们了,麻烦你们告诉我,房子怎么回事?”
“房子,啥房子?”女人马上敛起脸上的笑,很正经地问起来。
“这是我的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邓一川已经从刚才的不适应中缓过神,整个人看上去平静自如。
女人一听这话,竟然咯咯地笑出了声。
“我说一川呀,你是不是里面蹲糊涂了,这房子半年前我们就买到手了,你不会是跑来反悔的吧,我可告诉你,反悔没门,我们在这里住出一种感觉来了。这院里出出进进的,都是大官,指不定哪天我就能认识一当官的,你说是不?”她的话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充满着正儿八经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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