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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看来是在催我快些。
&qu;你……怎么知道?&qu;
&qu;因为,刚刚你在梦里叫着岳文斌龙王爷的名字!&qu;虎姑淡淡地说:&qu;沈同学知不知道我们龙潭的一个古老风俗?&qu;
&qu;什么?&qu;
&qu;如果一对男女已经订了婚,而一方却突然去世,那么另一方就必须殉情!否则……对方的鬼魂会生生世世纠缠着你,哪怕是龙王亦不例外&qu;
我心里涌上一阵凉意:&qu;你,是在故意吓我吗?&qu;
可虎姑却没有回答我,面不改色地退出了房间。
我来到餐房的时候,岳家的人已经开始吃午饭了。除了岳红绪每个人都在场,就连昨天一夜无眠的高秋梧也在饭桌上和岳夫人高谈阔论,岳夫人一见到我立刻行若无事的问:&qu;小沈同学,住得还习惯吗?&qu;
我点点头,在空位坐下,我对面正好是高秋梧,看上去显得有些憔悴,但还是佯装很精神,给旁边的岳诗音添菜,看到我,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
&qu;那个,岳红绪女士怎么不来吃饭呢?”
我问。
“这孩子习惯在房里吃,虎姑已经给我送饭了。你也知道,她精神不佳……&qu;岳夫人说,&qu;对了,沈同学,你遗嘱的事考虑得怎样了?&qu;
岳家所有人都停下筷子望着我。我低头道:”我,决定暂时不放弃权利……&qu;
&qu;哼!&qu;岳兰月把碗重重摔在桌子上,吓得女儿赶紧往岳宁宇身上靠去:”我就说天底下哪有不贪腥的猫!明明想要,昨天干吗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存心耍我们吗?&qu;
“我……”
我不知如何解释。
&qu;你如果吃不下,可以先回去,不要在饭桌上大吵大闹!&qu;岳夫人边盛汤边对岳兰月说。
&qu;好!我走,我现在就回首都!&qu;岳兰月起身抓住椅背上的外套,&qu;高助理,我们这也算住上两天了,守丧不在于形式在心意是吧?&qu;
&qu;是、是!&qu;高律师对其人的泼辣大概也实在没辙,&qu;那大家,从下个星期起,遗嘱正式生效。&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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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兰月一家走后,大伙也吃完饭了。高律师作为执行人,貌似对我接受遗产的事很满意,似乎感觉能完成岳文斌的托付了:&qu;小沈,待会儿你坐我的车回首都把行李搬过来吧,我看你很没精神啊,回去路上好好休息,不要担心。&qu;
岳夫人也走过来,却道:&qu;沈同学,你还没有正式到岳默业的坟前祭拜过吧?我听虎姑说,上次你来我们都不在,所以你也没能熟悉一下,正好一起去追悼他。&qu;
&qu;您是说……”
我不明白岳夫人接下来的话。
&qu;今天天气还不错,雨也停了,不如我们给岳默业上上坟?&qu;虽然是个疑问句,岳夫人却叫来虎姑,&qu;你去准备一下蜡烛纸钱。&qu;
听到这里,高律师停住了脚步,我看到他眉心紧皱,似乎在考虑什么:&qu;正好,带上我一起,我也想顺便给老朋友扫墓。&qu;
岳夫人点点头:&qu;高助理要不要一起来呢?&qu;
&qu;好啊,哈,我也正想找机会去祭拜呢!&qu;
岳家世代的坟冢都修造在断崖毗邻,一块地势很好的小山头。雨水刚过,山上盛开的白花还未曾凋谢,经过一夜雨水的洗涤,反倒是更显娇艳逼人。
&qu;岳氏一族,从来都实行夫妻送嫁。&qu;岳夫人边对我们说,边命虎姑把祭祀用品放在一座新坟前,那就是岳默业的墓穴。
大家简单地祭拜过后,我突然发现坟的后边,停放着一口朱红色花轿,就好像我上次在龙王娶亲上看到的!
&qu;那……是什么?”
我问,而此时岳夫人已来到自己丈夫的坟前,默默修剪着杂草。
回答我的是虎姑:&qu;那是原本给龙王爷配对的新娘,后来女游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就一直把花轿停放在这里——这龙王娶亲必须以岳家的男人主持,反正总有一天能用得上,龙王爷不会没人陪伴的!&qu;
我看见虎姑说这句话时,脸上掠过一丝诡笑,又很快地隐去了——是说让我来陪葬吗?
我走过去,我想知道,女游客的尸骨是否真的曾装在这顶花轿里。双手不知不觉触碰到轿帘,却又记起那日在龙王娶亲上的幻觉,怎么也没有勇气推开。
一双大手毫不犹豫地将花轿打开,我回过头,对上高秋梧含笑的眼眸。
花轿里边除了一块盖头布和一些碎纤维之外,什么也没有,我忐忑的心平静了下来。
&qu;这是什么?&qu;高秋梧从碎布里翻出一小块亮晶晶的东西。
我接过去一看,是一枚银光闪闪的镜子碎片,上面有些地方已经被氧化而变得暗沉。
&qu;这不是女游客的东西!”
我肯定地说,”看得出这是古物,普通人怎么会带着这个上花轿!如果这是新娘身上的东西,是不是就可以证明那女游客是上花轿前失踪的?&qu;
高秋梧摇摇头:&qu;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盗走新娘子的人,或者是凶手留下的。毕竟那尸骨已经难以辨认!&qu;
&qu;你们快来看,真是奇怪呀!&qu;余光中,岳诗音站在岳真形和穆凌波的坟前叫道。我却闻到了久违的气息。远处传来了麦秸秆被放进炉灶里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还有发出的一股幽香,透着麦草的烟味儿。
我的超感官能力恢复了,可惜物是人非,穆彤彤的故居显得那么萧索凄凉。
居然和岳家的祖坟离得这么近!
正当我冥想追忆过去时,木门&qu;咣当&qu;一声被推开,一个穿桃红布衫水白色裤子的妇人走出来,是干瘪摊主。
&qu;呀!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外地的小家雀吗,怎么,飞出去了还知道回来看看啊,我还以为你被狗吃了良心把我们全忘了呢……&qu;
岳诗音不高兴的跑过来,把我拽到一旁:&qu;水月,这人谁啊,怎么说话这么让人讨厌呢?&qu;
我无奈笑笑:&qu;没事,买过他东西。&qu;我还以为他会来喊打喊杀,这态度耐人寻味啊。
&qu;干瘪摊主你为什么在这里?&qu;我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qu;这里荒废了那么久,就是我在打理。&qu;
岳诗音在时,干瘪摊主对我还客气一些,说话都降低了嗓门。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不觉得穆彤彤会回来看看,还有十几天就开学了,趁这个空当回来给家人扫墓。或者,你们都知道她回不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岳诗音进了门。看她脸色一成不变,大概是不知道穆彤彤是何许人也。
&qu;啧啧啧……说得可真好听!你自己回来自投罗网,这后面还拖着两个,我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qu;干瘪摊主的瞎眼婆子突然冒出来了,脸上的褶子没让她显得慈祥,反倒多了分小家子气。而干瘪摊主则站在一边尴尬地搓着双手。
我吓了一跳,向后退去……
我瞥见瞎眼婆子厌恶的眼光,不敢再询问她,只得小声问岳诗音:”岳诗音!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有一间小屋子空闲着,是村里放了杂物吗?&qu;
岳诗音犹豫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清楚,她又指指干瘪摊主。
我明白了,岳诗音不当岳家的家,还是要问干瘪摊主。
可是我得到的回答令人大吃一惊:&qu;穆家人回来也没有用,房里的房子村里早出租给别人了。&qu;
别人?我诧异:&qu;穆彤彤的房间,你们也给出租了吗?&qu;
&qu;租了,都租了!&qu;干瘪摊主一脸不在乎。瞎眼婆子满脸凶恶。
&qu;都租了?&qu;那更奇怪了,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突然来很多人租房子呢?谁要旅游也会找些风景优美、交通便利的地方啊!谁会来这儿……
&qu;都是些精装汉子、年轻女孩,虽说是夏天,但是山里后半夜露水大,还是容易着凉的。总不能让他们生病了啊!就是穆彤彤回来,也没人住的地方,要睡在荒山野岭里打个地铺就行了,凑合凑合!&qu;干瘪摊主不耐烦了。不过我感觉他话里有话。
&qu;那怎么成呢!&qu;高秋梧板着脸。
&qu;你跟我嚷嚷没用,我都跟你说了房子都租出去了……&qu;干瘪摊主没好气地回屋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什么人会到这里租房子长住?岳诗音才想起来意,扯扯我,“祖坟边上出事了!”
岳真形和穆凌波的合葬墓被挖开了,棺材连带着尸骨变得七零八落!
岳夫人看到这景象时,脸色气得发白!那是我第一次在岳夫人脸上看到除了淡定之外的其他表情。虎姑直骂道:&qu;哪个挨千刀的混蛋,竟敢在岳家的祖坟上搞这种鬼把戏?!&qu;然而回答她们的只有一阵嘲笑似的风声。岳红绪还是默不作声,只是拿出朱漆给坟头石碑上的篆字描红,很认真地描,一遍又一遍,直到朱漆的红变得像血一样。青灰色的石碑很无辜地看着我,我坐在它脚边,偏头靠着它。
众人都沉默地下了山,各怀心事。临别时高秋梧轻声对我说:&qu;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证明我们的判断没错,所有事都是有人在刻意策划!&qu;
&qu;小沈,我看这也许是岳家人自己搞的鬼。&qu;高秋梧边开车边说,”人们为了遗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想用这种办法吓走其他的继承人,自己就可以独享遗产了——那个,岳兰月就比较像做这种事的人。&qu;
&qu;可嫌疑人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去上坟?”
我反问他。
&qu;呃……也许是早就安排好了,反正岳家人总会去祭拜的。&qu;高秋梧越说越不确定,&qu;其实我也只是推测一下,不想让你太担心了。&qu;
&qu;你放心,我没事。”
我挤出一丝笑容,最近经历的事早就让我练出胆子来了,&qu;对了,你昨晚吃完饭后为什么去山上了?&qu;
&qu;啊,我好久没到过龙潭乡,随便逛了一下。&qu;高秋梧转过头,&qu;下那么大的雨,我还能去哪?昨晚我也赶回来准备住在岳宅,却遇到了你。&qu;
我望着他,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他这么积极地帮助我获得财产,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完成岳文斌的遗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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