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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胤又岂不明白姜信的真实用意,名为向关东进军,不过是暗中想抽调刘胤的人马为他所用,以达到分化刘胤力量的目的,刘胤自然不会束手就范,当即道:“大将军所虑深远,谋深高断,臣也认为理应从速进军,不给亡晋势力以喘息之机。不过臣认为,大将军年事已高,坐镇洛阳并无问题,但行军打仗,条件就会艰苦许多,臣担心大将军的身体会吃不消,故而认为出兵关东,还是当以臣为先锋。”
姜维道:“廉颇七十,尚能饭否?臣也不过是刚到饭否之年,虽不敢自比廉颇,但尤能开得三石弓,余勇尚在,刘骠骑何谓臣之老矣?刘骠骑征战多年,功勋卓著,如今拿下洛阳,也该歇歇了,如若不然,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朝除了刘骠骑,再无他人可以征战了。”
刘谌摆摆手,道:“两位俱是国之栋梁,你们就不必相争了。向关东进军,倒不在急一时,现在尚有一件紧要之事,须立刻去办。”
姜维和刘胤停止争辩,双双望向刘谌,却不知他口中所言的紧要之事,是何等要事。
刘谌接着道:“先帝在世之日,念念不忘地就是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如今洛阳已克,汉室已兴。本王以为,当务之急就是应当禀明陛下,迁朝廷于洛阳,真正的还于旧都,一偿先帝的夙愿。”
姜维和刘胤惧是微微地一怔,没错,兴复汉室,还于旧都这个口号都喊了有几十年了,诸葛亮北伐之时,都把这句话写入到了他那著名的《出师表》中,拿下洛阳,灭掉晋国,确实就是已经兴复了汉室,但要做到还于旧都,那就必须地要将蜀汉朝廷迁到洛阳来,才算是真正地完成还于旧都这个夙愿。刘谌说的一点也没错,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并不是向东进军,而是如何保证能顺利地迁都到洛阳来。
看到二人俱是无言,刘谌又道:“送往雒城的奏章已经用六百里加急快马送出去了,相信陛下会在数日之内就会接到奏章,朝廷迁都洛阳,也必将在月内即有消息。所以本王认为,现在的洛阳城及通往洛阳的通道乃是急所,肃清洛阳城内的逆晋残余势力,迎接陛下圣驾,乃是重中之重的任务,不可偏废。”
任何一件事上升到与皇帝有关的高度,便立刻变得异常地重要起来,刘谌提出蜀汉朝廷要迁都洛阳之后,洛阳城的安全就会成为压倒一切的存在,姜维和刘胤也不必再争谁将领兵东征的事,他们必须要全力以赴地保证洛阳的安全,保证迁都可以顺利地进行。
在刘谌的主持下,姜维和刘胤很快地达成了一致,以目前双方控制区域暂时划定双方的辖区,姜维将负责洛阳南城及洛阳以南地区的防务,刘胤将负责洛阳北城及洛阳以北地区的防务,至于洛阳皇宫的防务,暂时由刘谌的亲卫部队来负责,等到朝廷的禁军赶来,再行交接。
如此一来,刘胤的军队便撤出了皇宫,姜维和刘胤各自控制了南城和北城,双方看起来,倒也算是不偏不倚。但姜维此次的行动,却是彻头彻尾地失败了,刘谌到来,让姜维以大将军的权威来压制刘胤的希望变成了泡影,削夺刘胤兵权的计划也变得渺茫起来。
本来在钟会的计划之中,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围杀刘胤,事后将责任推卸到晋国的遗臣死士上面,现在洛阳的局势还处于一片的混乱之中,许多忠于司马晋的势力还蠢蠢欲动,找一些个替死鬼出来,倒也不算是太难的事。
就算刘胤的部下不太相信,但如果人已经死了的话,整个军队必然是分崩离折、土崩瓦解,很快就会丧失掉相当一部分的战斗力,其后姜维自有手段收服和收拢到这支军队。
但刘谌的到来,却让姜维不得不收手了,毕竟除掉一个刘胤已经要冒很大的风险了,再加一个皇子的话,姜维根本就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了。
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姜维被迫放弃,而且他还得和颜悦色毕恭毕敬地送刘谌和刘胤离开司徒府。
看着刘胤和刘谌离去的背影,藏着屏风后面的钟会无力地叹息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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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司徒府,外面有一大队的刘谌的护卫接引,刘胤和刘谌很快就离开了姜维军队的控制区域,到达了皇宫的外边。
“五哥,你来得好巧,今日若非是你赶过来,这件事恐怕还很难如此善了。”半路之上,刘胤含笑着对刘谌说道。
刘胤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姜维扣押荀恺,果然是有阴谋在里面,姜维的目的很明确,甚至是明目张胆,依仗着他大将军的权力,准备着从刘胤手中削夺兵权,如果刘胤肯从命的话,那就等于是把刘胤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军队划归到他的麾下,如果刘胤不肯从命的话,就准备用强力压制的手段夺取兵权,一旦刘胤反抗,肯定会被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
不过刘谌的到来,显然是打乱了姜维的计划,连刘胤都没有想到,刘谌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到洛阳来,完全是一个意外之事。
刘谌道:“原本想给你一个意外之喜的,没想到一到洛阳,就听傅将军说你前往了大将军的营地,当时我就吓了一跳,问明了缘由,便立刻赶到了姜维的营中,还好你平安无事,否则,还真不敢相信后果会如何?”
刘胤呵呵一笑道:“怎么,姜大将军的营地是龙潭虎穴不成,我去的话还会有生命危险?”
刘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很认真地道:“岂止是龙潭虎穴,姜维可不是泛泛之辈,文宣你还记得当年费祎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