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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郡王惊疑不定,简直疑心韩正清是个疯子,韩正清到底图的是什么啊?!他不明白韩正清的意图是什么,更疑心韩正清这是要他死的更快一些------谁不知道周唯昭是建章帝跟卢皇后的心头肉,他大咧咧的跑出去说周唯昭给父亲有毒的人参?!何况太子还快醒了!他当着太子的面指鹿为马栽赃嫁祸?!
齐嬷嬷的汗流的更快了,分明已经过了酷暑已是初秋,可她仍旧汗流浃背,险些被自己的汗捂得晕过去,支支吾吾了一阵,她含糊着声音吐出最后一句:“殿下,您不是不知道,今天原本太子殿下是要太孙殿下死的,太孙殿下没事,太子殿下为了自己,也得先倒打一耙不是?您现在出去说他中毒是太孙殿下所为,他还会感激您。”
齐嬷嬷说着,胆子仿佛也大了一些,再接再厉的顺着韩正清的人的原话,依样血给了周唯琪听:“何况之后他可就只有您一个儿子了,您到时候再把这事儿推给侯爷......不也一样吗?您反正之前也跟太子殿下说过这人参是您从他那求来的吧?”
周唯琪更不知道韩正清要做什么了,他摸不清楚韩正清的意图跟目的,对他的话当然不敢轻信,六神无主的叫人把钱应跟黄翌青请来。
钱应跟黄翌青比起他来还是要冷静许多,听完了齐嬷嬷的话,两人对视一眼,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之后才背过身去商量了一阵,商量了一阵之后钱应率先开口:“这是要太子殿下跟太孙殿下自相残杀啊......到时候太孙殿下固然讨不了好,可是太子殿下呢?太孙殿下无辜被冤枉,太子妃跟太孙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到时候肯定又要把太子今天所为抖搂出来......”
这给东宫的打击可想而知,韩正清这其实就是不想东宫好,他就是恨上了太子了.....
周唯琪听的有些激动,眼睛发亮的看着黄翌青跟钱应:“那.....那就听他一次?”
黄翌青不可置信的瞧他一眼,立即开口阻止:“不!殿下决不可这样做!”他激动的站直了身子:“您跟东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皮将不存,毛将焉附?太子谋杀嫡子的事情传出去,对东宫来说就是灭顶之灾-----谋杀亲子,这可是自古未有之事,足以动摇社稷根本,更会叫太子从此被人口诛笔伐......到时候废太子也是极有可能的!那个时候,您这个作为太子次子、向来受太子偏袒的郡王又如何自处?!您不会比现在的情形更糟了,因为天下人都会觉得是您蛊惑了太子殿下,撺掇着太子做下了此等丧尽天良人伦之事啊!”
周唯琪不禁觉得毛骨悚然,整个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韩正清在诓他,韩正清这一招使下来,太子赔了夫人又折兵,周唯昭不死也要脱层皮,东宫父子成仇,互相陷害,这传出去整个皇室都要沦为笑柄,建章帝也不会容这件事传出去,最可能的做法就是寻个由头废太子......到时候太子太孙都遭殃,他这个漏网之鱼也算不得漏网之鱼-----他向来不受建章帝跟卢皇后的偏爱,到时候他们两个一定会拿他出气。
韩正清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要整个东宫都倒霉!他到底想做什么?!
韩正清其实也并不想做什么,他目光森然,如同一匹狼一样盯住了眼前的人,缓缓的牵起嘴角冷笑了一声:“会成功的,你别那么担心。”
他说,然后嘴角笑意更深了一些,这笑意却并不叫人如沐春风,相反,叫人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冷的很,恭王信使邹言征讪讪的嗯了一声,并不敢多说什么。
韩正清挑了挑眉毛,喜怒不辨的问了一声:“怎么,不信?”
邹言征也说不得不信,他只是觉得太子也不傻,未必就肯把罪名栽赃给周唯昭-----亲子要毒杀父亲了,总得有个由头吧?到时候太子面上不是也一样丢人?
似是把他的疑惑看的一清二楚,韩正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会这么做的-----他厌恶他的儿子,不仅厌恶的他的儿子,他还想杀了他。他做贼心虚,得知自己儿子没死,挑拨恭王的行径又并不奏效,他得把那场刺杀严严实实的遮住啊。怎么遮住呢?自己中毒不就是最好的堵住人的嘴巴的办法吗?”
邹言征抖了抖,他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个正常人,想出的法子简直不是人能想出来的-----饶是他跟着恭王这么久了,大事也做过不少,也被韩正清这恶毒过度的连环计给惊得做了好几天噩梦。
他抿了抿唇,有些踌躇的看着自己的膝盖不敢抬眼:“不是凡事都能在掌握之中的......狼群要是真把太孙他们都咬死了呢?”
韩正清诧异的挑起了眉毛,仿佛他在问一个笑话:“那不是更省事了吗?要是那群狼直接就把人都给咬死了,那太子就会死啊,他死了,为什么死的?当然是被东平郡王刻意毒死的啊,太孙又是怎么死的,当然也是被东平郡王早有预谋的埋伏杀死的啊!”
邹言征无话可说,他不安的换了个姿势坐着,时时刻刻等着外头送消息来,很有些坐不住。他是很怕宋楚宜的-----他曾经是端王的人,给端王做事的,跟皇觉寺的人来往频繁,他深知宋楚宜这个小姑娘有些邪门。
要说韩正清的计划也算不得不周全了-----简直是把人全都算进去了,结合他们各自的性格特点还有暗病,把他们每个人都算计了进去,还把每一种可能性都算到了,可是邹言征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些不放心,他看着志得意满,眼睛都在放光的韩正清,挪了挪自己的脚,不安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