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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圆的,粗糙,岩石上开凿的痕迹清晰可见,丝毫没有装点抚平。楼梯沿着岩壁转着圈儿的向下,梯步就从岩壁上生出来——不是插在岩壁上,而是从岩壁上长出来的,在岩壁上以及深深插入岩缝中的是根,而脚踏的是树干,枝条被编织起来如篱笆状成了楼梯的扶手与栏杆,却不见一片的叶子。可以说这个奇异的楼梯是木头的,看上去很老旧,似乎稍微用点儿力就能一脚踩塌了似的。可这木楼梯却不是木匠造出来的,看上去应当归结为花匠的手艺。
庄有德觉得每一级台阶都是活的,都是有生命的,它们的生命坚韧而又脆弱。他在楼梯前停住,迟疑着不敢踩上去。
庄纯孝下了十几级台阶了,转了小半圈儿,有三分之一圆,不用回头就能用眼角看到庄有德傻傻的站在楼梯外举步不前,沉声命令道:“跟上来。”
庄有德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人靠着岩壁,不敢往中间走,更不敢靠近栏杆,扶手是碰都不敢碰的。
向下走了几圈,上下都没人影,静悄悄的。庄纯孝停下步子,在台阶上坐下来,拍拍身边儿靠岩壁一方的木头,对庄有德说:“过来坐坐,我有话跟你说。”
庄有德依言走过来坐在老祖身边儿。
庄纯孝伸手轻拍自己这唯一希望的膝盖头,和缓的说:“你刚才遇见的那些小孩子们跟你一样都是庄家的后人,他们也许辈分高也许还是你的后辈,这不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确都比你小,岁数上要小得多,也比你强,修为都比你高比你扎实,要是真动起手来的话你绝对不可能讨了好去。唉,他们任何一个都能揍扁了你甚至活活打死你,你得小心着点儿。”
庄有德大惊,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惊讶的问道:“在这儿,他们敢在这儿下死手?”
“庄家不禁止后辈小子私斗。”庄纯孝低声说,“庄家的规矩,庄家人在外不可以内斗,但在自家的群岛内却是不限制的,死伤无论。”
“啊”庄有德惊诧了,下巴都差点儿掉在地上。他实在是没想到,合着关上门自己家里人随便儿怎么厮杀都没问题,这也太血腥太变态了吧“不会吧?”老半天庄有德才问,“要这样庄家还不内乱了?”
庄纯孝看着他,却并不回答,等他自己去思考。
庄有德又皱着眉想了一阵子才缓缓点头,问:“要是打到一定规模怕是也会有干涉的吧?”
庄纯孝露出满意的微笑,轻轻点点头。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庄有德说,“这是想要淘汰掉弱者,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就会少一些,而且即使是还有一些苟活的也不敢太张扬了。这样一来后辈就不至于一代比一代弱小,不至于到后来就是一群纨绔子弟。可惜,我还是觉得太可惜了,要是我从小明白这个就好了。”
庄纯孝轻轻摇了摇头说:“你这么想也对也不对。那些孩子我不太认识,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生活在位面里的,到这里来的次数并不多,更不是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的。我们庄家的规矩,后辈们都是出生在位面世界中的,直接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少之又少。可位面世界与位面世界也是不同的,有的与你我生活的那个位面情况接近,也有完全不一样的,有的位面世界就是一修炼为主的,生长在那里的孩子高一些也是有的,但并非绝对的。家族中也曾经有过不少惊采绝艳之辈就是出生于灵气相对稀薄的位面。这里有各自的缘法,但更重要的还是毅力和头脑,你的脑子是够用的,唯一欠缺一点儿的就是恒心与狠劲儿了。你不是觉得没看够,那些东西应当从小就学习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学习也来得及,而且可以一下子全都记在脑子里,永远的记住。”
庄有德又是一惊,不敢置信的问:“那上面所有的材料药材宝贝都一个不拉的记在我脑子里?”
庄纯孝微笑着点头。
“噢?”庄有德皱紧了眉头,“要怎么做?”
“走下去?”庄纯孝抬手指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台阶指着下方如深渊的幽深处,“你一个人走下去,一直走到头走到最下面就行了。”
庄有德一把拉住老祖的手问:“您不陪着我了?”
庄纯孝郑重的点点头。
庄有德自己也明白这是试炼之路,如果老祖一直陪在身边儿自己就不可能真的得到锻炼,可老祖不在身边儿他心里又是悬吊吊的,一点儿没把握。他小心心的问:“不会有啥危险吧?要是走不过去呢?能回头吗?”
话音未落,却见枝条疯狂生长,顷刻间芽孢怒放,无数五彩斑斓的树叶在枝头乍现,如同魔术师变出来的手绢儿,呼啦啦一下子就有蒲扇大,几片叶子包裹上来就将庄有德给裹住了。庄有德这是初次遇上异变,一点儿实际经验都没有,人懵了,手脚顿时慌了一阵乱打乱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误打误撞打到某个机关之处了,突然那些如裹尸布一样的叶子哗啦啦如潮水散去,转瞬间消失干净。枝条都回到栏杆位置,服服帖帖的做篱笆状,其上也不见一片叶子,连芽孢都不复可见了。
庄有德惊魂未定的扭头四望,却不见了他的依靠庄纯孝,哪个方向都没有老祖的影子。“老祖老祖”庄有德带着哭腔大声的呼叫,他的声音在弧形的岩壁上不断地被反射,回声一遍又一遍的在空寂中回荡,也越发的显示出他的孤立无援。
这里只剩下他自己了。
庄有德再次回顾四周,已经确知老祖不再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再看一次。可当他回头看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入口就在背后。再低头看脚下,脚下正踩着第一级台阶。四周静悄悄的,他听不到外面儿的声音,不知道是外面果真这样安静还是自己处在幻觉之中。他想要退出去,想要拔脚逃跑,但他没有那么去做,相反,他的目光中逐渐的有了坚定与执着。猛地一把握住枝条编成的扶手,庄有德向着第二级阶梯迈出了脚。
这个时候已经是那周的第四天的最后一秒了,在腾飞科技大楼,下午两点的阳光已经照到了两翼新延伸出来的宏大楼宇,中间肚腹处的金属骨架也全面竣工了,正在分层往无土栽培的巨大玻璃容器播种。
庄有德往下走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他虽然脚步坚定但下脚也软得很,不一会儿就又起了退堂鼓的念头,立刻又被树叶包裹起来送回了第一级台阶。而时间在他迈脚的那一刻被拉伸扭曲延长,他不知道他向下走去的时间里时间几乎是停顿的,只有他被扔回的瞬间时间在流逝。他一次一次的走上同样的台阶,被扔回来就再走下去。他相信他是会有坚定信心的,因为他一次比一次走得远,可他不知道信心不过是第一关,后面的考研还多着呢。
庄纯孝就隐身在弧形楼梯的圆心处,比庄有德自己还紧张的注视着庄有德的每一步,他知道庄家血脉的后人在这个楼梯上都不会有危险的,那些不过是考验,但他还是担心,担心庄有德坚持不下去,庄有德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庄有德不能成器他就真的一点儿指望都没有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