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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炽热的唇齿缠绵过后,陈树显得迫切而又紧张地问道:“你和简亦的婚期定在哪天?”
“呃……”差点将这事给忘了,“下个月月末。”
陈树不吭声,这张眉眼挺秀俊逸的脸蛋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的立体分明。
简直颜值爆表!
“你该不会又要……”花听胸口微微起伏,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若知那日的行动将以性命作为代价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白起鸿不是那么好惹的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些,花听试图平缓语气安慰道,“你可以放心,简亦他是个明白人,也非常清楚我不喜欢他,就算是订婚也只是做做样子,除非他提出悔婚,但我不能。”
陈树明白她的意思,眼下这个节骨眼,花听处于极度被动的状态,只要稍微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都将连累到他。
而她怕的,就是连累到他。
“如果你订婚了,我还怎么向你提亲?”陈树看着花听这张染上情绪的脸,声音压得有些低,眼神里含着丝丝压迫,带着点霸道的意味。
“呃……什么年代了……订婚算什么?”
陈树眼中却是不容拒绝的态度。
“你就放心吧,谁愿意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回家……”
“那你喜欢我么?”陈树缓了神色,眸底笑意温柔。
“我要走了。”怎么搞得自己跟灰姑娘似的。
“回答。”陈树的表情没来由的严肃。
“呃……下次告诉你。”
“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见面的时候。”花听说完就意识到问题的可笑之处,当下翻了个白眼,“你四不四洒呀?这种白痴问题都问得出口?我不喜欢你干嘛跟你……”
“跟我什么?”陈树喜笑颜开。
好了,打情骂俏也够久了,“我真的要走了。”
“嗯。”陈树放开手。
花听捏了捏湿润的掌心,朝前迈开几步。
“如果那天真要干什么,”她没回头,目光穿过前方枝桠茂密的黑色树影,捕捉到一抹熟悉的剪影,“算上我一份。”
简亦站在街那头等她。
“别忘了我们可是一路人。”
见后头毫无反应,花听微微侧了侧脑袋。
夜色幽幽沉沉,陈树嘴角飞出笑意,漾及满脸,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自带气场和风华。
白起鸿果然不好糊弄,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将花听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不仅是陈树的那把塑皮旧枪就连蔡炳荣送的银色左轮都没能幸免。
这没枪的日子该叫人怎么过?
花听虽然极度不情愿,但为了日后大计,只得暂时学着忍耐,等攒够资本再出头也不迟。
毕竟报复的方式不止一种。
自军火仓的事情出了后,丁司成出现在白公馆的几率便越来越低,显然这厮还处在半失宠的状态;然而老头子对于丁司成的信任竟远远超出了大家的想象,虽说丁司成是失了宠,但除了断指以外并没有受到其他任何帮规酷刑的严惩,案子也一再地被搁置。
谁叫白起鸿的害人之心远比防人之心要来的猛烈!
而对于白夫人那日为女儿撒谎开脱一事,白起鸿竟意外地选择装聋作哑不追究,从这点不难看出老头子对白夫人的情意还算是存有几分真情几分爱的;谁叫白夫人的妖娆身段像极了风情万种的赵一然,加上无论是气质还是修养都同赵一然有着六七成的相似度,只可惜白夫人的眼睛里少了几分赵一然的烈性与娇媚,多了一分独属于自己的柔情与素雅。
她乖巧,懂事,即便是打翻了一箩筐的醋坛子,也丝毫不肯向白起鸿泄露分毫。
因为在这位柔情似水的女人眼中,丈夫便是天。
丈夫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她都将无条件支持。
因此花听这门被一手敲定的婚事,白夫人自然也是无异议。
当然,促成这门婚事的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门当户对。
没错!门当户对!白起鸿这副精明的小算盘,打得可真够响亮的!想必老狐狸心里头也通透得很,单靠丁司成这厮是是靠不了多久的,毕竟他无权无势,只是警局里的一个小探员,怎么跟简茂生这张长期饭票相比?
简茂生可是当今政府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兼内务总署督办,是众人嗤之以鼻的汉奸头号人物,不仅与日本侵略者早有勾结,还一边寻求日本的经济支持,一边又大肆出卖上海的经济主权,使国内政局陷入一片乌烟瘴气。不仅如此,他还与抗日唱反调,鼓吹“战必败,和未必大乱”的投降主义言论,后来为了向日本帝国主义献媚以及自身的挥霍,他公开实施“烟、赌、娼”三大毒化政策,丧心病狂地残害中国同胞,榨取钱财,最大劣迹就是在经济上帮助日本侵略者对沦陷区人民进行掠夺,为其扩大侵略战争服务;还以政府名义劫收了上海海关与南京政府在苏浙地区的税收机关,破坏中国金融。
简茂生的种种劣迹在上海各大报纸上都能看到,他手握实权,家财雄厚,在上海数家银行存款近三千万元,与白起鸿财力相当,两人一个马屁精一个笑面虎,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所以,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一点都不奇怪。
这样的两个人为了各自长远的利益而选择联姻的方式,也一点都不奇怪。
大家互利互助,达成长期协议,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