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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头一次看到百乐门外的赵一然,穿着简单的米白色衬衫,卡其色棉绒西裤,色调与检督查的极为相衬,两人坐在一起就跟穿了情侣装一样。花听由衷地调侃俩人有夫妻相,检督查听来很是满意,紧紧地握着赵一然的手不肯放。
虽然赵一然的房间租在这样一栋破旧的筒子楼里,陈设简单,但经她一番修饰倒也不失浪漫情调。房间是一个50平米的半圆型空间,周围石壁全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是用绣花毛毡隔起,桌几上摆着一对黄铜烛台和一个贝壳叠起的小台灯紧靠窗台边沿,窗廊上倒挂着一串彩色风铃,特别是风经过的时候,风铃飘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响,颇有一番少女闺房的格调。但是吸引花听的并不是这些富有浪漫情怀的小玩意儿,而是窗台上摆的两盆已经结了红果的天冬草,这更加让她确信了赵一然就是当年白起鸿心头的一颗朱砂痣,当然,也是蔡炳荣床前的一抹明月光。
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怎么说屋里也该配上几盆薰衣草或者是玫瑰花之类的栽培品吧,可她偏偏不喜百合与玫瑰,唯独偏爱天冬草,理由也是简单的出奇——怕蚊虫叮咬,而天冬草的气味不但清新甘甜还有驱虫功效,既耐阴又喜阳,好培养。
那么,白起鸿种天冬草,无疑是爱屋及乌了,又或许是常见的一种寄情方式,毕竟赵一然离开了上海近十年,他只好睹物思情。
趁着一位戴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来给检督查换药的空档,花听从赵一然口中扒出了部分她与白起鸿的过往。
原来赵一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老家在杭州桐庐县。十年前她只身一人来到上海,成为一家由几位外国商人合作私营的小型歌舞厅的红牌女歌手;当时的上海也没有现在规模宏大的百乐门,更没有华丽服饰与胭脂水粉的赞助,赵一然凭借自己独特沙哑的唱腔在上海这片繁华宝地圈了大批的男粉丝,包括白起鸿跟蔡炳荣。当时的赵一然与事业刚有起色的白起鸿相互怀有好感,久而久之两人心中暗生情愫,可这才刚在一起,赵一然就接到了家中老母逼婚的消息,她本想借此机会带着白起鸿一同回杭州老家向父母表明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一早替他买好了船票,但那晚赵一然并没有等到她想等的人,而是蔡炳荣捎来口信说是白起鸿要她准时上船并坦言自己辜负了她此番真情……
于是赵一然含泪踏上了回家的旅程,一走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她听父母的话,嫁给了桐庐县里的一位有名的地主王之子,这位地主王家虽然家财万贯,富得流油,儿子却是个药罐子。
赵一然虽然在他们县内风光大嫁但实际上是替这位地主王照顾他那体弱多病的儿子罢了,他们跟大多数电视剧里头放的那样,虽打着夫妻之名同床共枕却并没有行夫妻之实。赵一然也算是尽了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九年来对这个身娇体弱的药罐子可谓是不离不弃,直到他前年不幸离世,赵一然才又重新踏上了这片东方宝地。
且不说赵一然因为什么回到上海,总之,她因一起街头抢劫案而结识了当时就被冠以“公正廉明”美称的检督察,两人因相互get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而迅速坠入爱河,从此开启了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
临走前,花听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一然姐认不认识除了白起鸿外的其他白姓男子?”
赵一然摇了摇头,白姓本就罕见,更何况是在上海,除了白起鸿谁还敢称自己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