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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儿看到手帕上的鲜红时，只感觉心里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小姐……”
看着越哭越伤心，几近哽咽的落儿，离攸心里也没由来的难过。
其实，没了内丹，她的身体早就亏空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撑了那么久，也恨了那么久。
突然决定不恨了，身子却是不中用了。
云虚那老道士，当时云淡风轻的为她诊脉，说她的身体只是虚并无大碍时，他眼里微变的一丝异样就已经让离攸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原本她还掏空心思的去报仇，不惜将唐玉宁推给他，助他夺取太子之位，好看见他当皇帝，再杀他时。
可是这也让她被赶到了这空落落的后厨，每日听着他为了唐玉宁做的事，她只觉得心里越发空虚。
也曾无数次问自己，是否这就是她想要的，可每次的回答都是否定多过肯定，心里面有人在强迫她认清现实，可是那尘封的角落里却期待的是放过自己。
今天，她终于策反了自己的心，策反了心里的怨恨，所以，这条偷来的命也要交出去了吗？
“咳咳……”离攸觉得肺都要咳出来了，可是咳嗽还是一直没忍住。
“小姐。”落儿看着离攸嘴角慢慢溢出的血液嘶声尖叫。
“落儿……别怕……”离攸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捞了几下才捞到落儿的手。
“小姐……”落儿哽咽得几近失声。
“我不会死的……你忘记我是怎么到……你家小姐的身上的了吗？”
“没了你家小姐的肉体，我还会到另外一具身体里，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离攸唇角的笑如冬天的雪花，纯纯的，美美的，可也一触即化，仿佛下一刻她自己也会跟着消散。
她努力想要让落儿相信，可身子没撑住，最后直接虚弱的晃了几下。
视线越来越飘渺，她努力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走到桌边，那里是落儿找来的三十六张纸，即便她是要死了，她也不会放过唐玉宁。
“小姐……”落儿看她这个样子都还要作画，真的是……执拗到一定程度。
离攸手上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流失，最后还是她从怀里掏出一颗补精力的丹药才勉强撑住了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还是她的回光返照，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手上的画速度也快了起来。
很快，一幅画就被她描完。
看着画上一上一下的男女，落儿原本担忧的脸悄悄浮上了一抹绯红。
小姐，这是在画春宫图吗？
从第一张的一男一女，到第二张的二男一女，以此继续下去，男的越来越多，女的却只有一个。
离攸的速度越来越快，落儿也慢慢窥探出了画里的人物是谁来。
一双妩媚风骚的眼与平日里看到的有些出入，不过那张绯红得似滴血的脸倾国倾城，却是万分熟悉。
是唐玉宁。
如果她知道自己被小姐这样画着，怕是会气得吐血吧！
终于画完最后一幅画，离攸满意的看了一眼画作，将它们全部折叠起来，然后让落儿拿着金银首饰在后厨等着她，便自己去了唐玉宁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