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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跟自己家对上,那就是直冲婆台寺,他们家的人在婆台寺的肯定不少,对家想让这位柏奶奶直冲婆台寺,跟世子爷对上,嗯,这是明摆着的。
王妃让他们往山脚去搜,山脚肯定有安排。
看来,对家和他们家势均力敌啊,那这位柏奶奶肯定应该收到了两边的信儿,她让人上山,必定是要亲眼看看山上的情形,确认哪一方的信儿更可靠,大约还想确定一下那位二爷到底在哪儿。
那一路必定是往苏家别庄去了,苏家别庄肯定没人看见那位二爷上山,可喜截住那位二爷的地点,是他亲自挑的,别说苏家,哪家都看不到。
这一路,看这样子,是往婆台寺去的,婆台寺可不能让他们靠近,不但不能靠近,还得让他们带几句好话儿回去。
长贵打定主意,正要招手示意跟在旁边的手下先杀掉一个,突然,前面正在飞窜的两人,猛然停住,闪身藏到了灌木丛后。
长贵几乎和前面两人同时,看到了几条彪悍身形从两个护卫前面不远冲过。长贵眉梢猛挑,这是后山窝着的那上百个亡命之徒?动了!
长贵眉梢落下,弯出丝阴笑,弯腰摸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一石头砸在了正猫着腰,紧张的看着从面前一个接一个飞掠而过的亡命之徒的护卫头上。
护卫被砸的头破血流,却咬牙一声没出,可那块石头却是有声的,砸在他头上的闷声,和落进灌木丛中的哗沙声,照样惊动了常年刀尖上舔血的那伙匪徒。
正经过的匪徒立刻一刀劈向灌木丛,护卫反应极快,就地一滚躲过,举刀往前,挡住了第二刀。可第二个第三个匪徒已经抡刀举枪跟上来了,那个护卫挡住了第三第四刀,却没能挡住中间的长枪,一枪穿胸而过,拿枪的匪徒壮硕非常,猛一把挑起护卫,用力摔在地上,狠啐了一口,和其余几个人,用刀枪砍刺着周围几丛灌木。
长贵一石头扔向婆台寺方向,散在长贵石头扔出方向的手下立刻惊声尖叫:“大黄快跑!”
正一通砍刺的几个匪徒立刻纵身扑向那声大黄快跑。
另一个护卫死里逃生,急忙往后撤。
长贵悄无声息的靠近他,小声喂了一声,“你是哪家的?”
护卫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一步,提刀护在身前,警惕的看着长贵,“你是?”
“我是周尚书家的。”
“刑部周尚书家?你们家庄子在山脚下吧?”护卫看起来对山上十分熟悉。
“山脚下也不太平,我这不是,奉了我们四爷的吩咐,出来看看动静,这不是……”长贵一张脸上这边一块泥,那边好象一片青肿,狼狈的根本看不出原样了,往那群匪徒窜过去的方向努着嘴,一脸苦瓜相,“因为是刑部大牢逃出来的死囚么。”
护卫立刻恍悟,这引子,确实是刑部逃出来的那两个死囚,这位周尚书脱不得干系,自然比别家多了许多关切。
“你刚上来?”护卫仔细看着长贵问道。
“我是在庄子上当差的,城里一传出两个死囚逃出了陈州门的信儿,我们四爷说我最机灵,让我到处看看,我顺着热闹,就上了山。”长贵一脸惊悸,“山上……山上……根本就不是什么死囚,根本不可能!”
“山上怎么了?”护卫立刻追问道。
“你是哪家的?”长贵打量着护卫,也带着一脸警惕。
“那边阮家庄子的,十七爷让我到处看看。”护卫不动声色的换了身份。
长贵长舒了口气,“我就说,这……那位,是你的同伴?”长贵一脸不忍,手指似指又不敢指的指了指被刺死的那个护卫。
和长贵说话的护卫眼里涌起层悲伤,顿了顿,才勉强显的平静的答道:“不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可怜。”
“是啊,真是可怜,唉,咱们俩也可怜,我们家是没办法,你们家也是,大牢是你们十七爷管着的,唉,可怜,我得赶紧走了,再不走,下一个,指定就是我了。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呢。”
长贵交待了句,转身就要跑。
护卫没想到他说跑就跑的这样快,猛冲了三四步,才一把揪住长贵,“你别急!”
“你也赶紧走啊!”长贵一边用力甩着护卫,一边示意护卫赶紧跑。
“山上到底怎么样了?你说一句,我回去也好回我们十七爷的话。”护卫紧揪着长贵不放。
“你自己去看看,沿着这路往上,不多远,再走一刻钟,我走的慢,你肯定不用,就看到了,我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就是,一脚踩一个死人,又一脚又踩一个……”
长贵一脸恐惧,“你自己去看,我什么都不知道!”
长贵一边说,一边用力甩开护卫,转身往山下跑的飞快。
那个护卫一把没抓住,眼看着长贵往山下跑的飞快,果然跟他家四爷说的一样,够机灵的。
护卫侧身站到棵大树后,凝神听了听,往前进了十几步,隐身树后,再次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绕过那具同伴的尸体,再往前一棵树,刚刚站定,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又一群衣着杂乱,提着刀枪的人,猫着腰往前窜的飞快。
护卫屏气凝声,看着这一拨人过去了,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往山下疾退。
他们两个已经死了一个了,他再交待在这里,山下大奶奶那里,就一丁点儿信儿也没有了。
柏悦一只手握着长枪竖在身边,人和枪一样笔直站着,平静的看着漆黑而混乱的婆台山。
护卫从山上疾冲而下,一头冲到柏悦面前,就势半跪在地,从遇到那些匪徒起,简洁明了的禀报了所见所听。
刚刚禀报完,另一路两个护卫也回来了,接着禀报:“小的们一路到咱们庄子时,都没什么动静,刚说了几句话,就听到惨叫,从庄子里出来,半里路里撞见了两拨,应该是匪徒,衣着和兵器都很杂,气质凶狠彪悍,全无顾忌,过了半山之后,就和上山时差不多平静了。
庄子里的人说,傍晚时分,因为今天送了一趟柴炭,一趟菜肉,庄子门口一直有人,没看到二爷上山。”
柏悦眼皮微垂,看向安吉,安吉急忙指了指,“回来了。”
山脚一带,他刚刚也打发几个人过去查看。
两个护卫几步冲回来,“山脚很乱过一阵子,家家门户都关的极紧,徐家别庄一段院墙塌了,从院墙外十来步,往院墙里,尸首一具压着一具,再往里小的没敢进去,院子里有一处有灯光,应该有人,看不到动静。徐家别庄南边,是山西一户巨富的庄子,大门洞开,象是被屠了庄,其余还好。”
柏悦凝神听完,看向安吉。
安吉看着她,他知道大奶奶为什么看向他,可他是真没主意,山上混乱,山下一样混乱,一家没安好心,另一家也不见得安了好心,二爷到底在哪里?
柏悦迎上安吉苦恼又有些愧疚的目光,眼皮微垂,他们是被人家诱出来的,拿二爷做诱饵,大约都想要拿他们做棋子的,他们已经太被动了,这会儿能选择的,只不过是做哪一家的棋子,以及,做棋子时,努力挣出条生路,为自己,为二爷,为了她背后的家。
“从最近的庄子,挨家查看,绕过徐家别庄。”片刻,柏悦就拿定了主意,两相权衡,她倾向于秦王这边,因为她信得过秦王妃。
“是。”安吉答应的脆而快,示意众人。
柏悦一声令下,就提着枪走在最前,走向山脚下的那些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