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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安甜心出来,楚安然与她面对面而立,说完一段话后,气氛慢慢凝滞。
原本安甜心想说的话,就在楚安然这段话脱口而出后,便哽在了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楚安然静静地看着她,见她不打算说说话,收拢了自己的大衣,眉眼间染着丝丝不耐,开口说:“你要是没话说,那我回去睡觉。”
“楚安然,你站住。”安甜心有些焦灼地出声止住她的步子,走到她跟前,双手紧握拳头,“你是不是对姜志彬说了还什么?”
楚安然听到安甜心的问话,眉头不由得蹙起来,和姜志彬说了什么?
她能和他说什么?
两个人除了军训的时候能碰到,说话内容也都是调侃的事情,她能说什么?!
“没有。”
楚安然说完,静默地看着她。
安甜心略微扬眉,没有吗?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几乎是她说什么,姜志彬就会做什么,虽然一般都是她威胁她,但是——
如今,那些能威胁到他的事和话都已经不起作用了,难道不是因为姜志彬找到靠山了,亦或者是有人逼迫他了?!
于是,她试探性地再次问:“真的没说?”
“再问我也只会回答没有。”
楚安然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承认,再说了,姜志彬和安甜心的事情真的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有何必多管闲事呢?
不过,听到安甜心这样的问话,她也大抵猜测的他们两个人之间应该是出现了一些问题,不想爱的人能纠缠到现在,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本以为,安甜心玩玩就腻了,倒时候就会把姜志彬抛到一边去,继续祸害别人,毕竟安甜心的目的并不在此,她前段时间不是还对顾言之感兴趣的吗?
“不是你,那就是林诗瑶了?”安甜心说着,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宿舍六个人,除却早早就搬出去的楚安然,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林诗瑶,反倒是对一向不喜欢她的葛笑笑没什么敌意。
有人说过于安静、沉默的人其实心机是最深的,她自看到林诗瑶的第一眼起,这种感觉就涌上心头,林诗瑶的城府很深,至于楚安然、葛笑笑甚至是何茜为什么会偏向与她,安甜心至今并不知道原因,难道这四个人中没有人看出她的心机吗?
“这是你和姜志彬的事情,何必牵扯到外人?”楚安然虽然不愿与她多交谈,却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况且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是因为爱情,纠缠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楚安然有时候觉得安甜心听可恶的,有时候又觉得她蛮可怜,因为故作清高,所以身边几乎没有女性朋友,而男性朋友大多都是贪图她的年轻、漂亮,能真心对她好的少之又少,可能那些人中会有人真的对她好,但是她对他们的戒备太深,以至将那些真心对她的人也归类为伪善之人。
或许这就是古话所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安甜心情绪有些不稳地开口:“我也觉得没意思,但是……凭什么是他甩我,要甩也是我甩他!他和我上床,让我意外怀孕,我为了他堕胎,现在我也不过是对他提了几点要求,这才多久,就烦了?想要和我一刀两断,你觉得世上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听完她的话,楚安然沉默了。
她只是旁观者,所以是非对错,她不会去评判。
“我不会插手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了,如果是真的想和他好好在一起就要端正姿态,如果不是,这样放手对谁都好。”
楚安然说完后,转身走进宿舍,动作放轻爬上床睡觉。
在安甜心还未回来时,她便睡着了。
这端,傅景逸回到自己宿舍,拨通了电话给阿华,让他过来一趟。
“少爷,你找我什么事情?”阿华费力的走过来,开口问。
傅景逸看了一眼他,随后将视线落在茶几上,“那里有烧烤,拿去吃吧。”
“……少爷,您是特意带给我的?”阿华双手有些颤抖地打开袋子,在问道香味时,差点感动哭了。
何时少爷这么善解人意过,知道他越野跑累死累活之后,晚上一定没去吃饭,还特意带东西给他吃,真……特么感动啊!
“嗯,吃吧。”
阿华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开动起来。
“少爷,你要吃点吗?”阿华含糊不清地开口。
“不用,我吃过了。”傅景逸摇头表示。
待阿华把烧烤吃完,啤酒喝完后,傅景逸站在那里,视线悠悠投在他身上,“我今天让你负重越野行军,服气吗?”
“服气。”阿华擦了擦嘴,一个劲的点头。
军令如山,他自然是服气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惩罚你?”傅景逸扬眉问,似乎对他的回答挺感兴趣的。
“嗯……”阿华沉思了半天开口说:“今天是我疏忽大意,所以才出现安然小姐没有系上保护绳索就攀沿的失误,并且在明知有危险的时候并没有去阻止跟上去,我愿意收惩罚。”
其实当听到负重越野行军的时候,他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惩罚,总好过让他离开这里要好很多,虽然他很讨厌负重跑,但却是心甘情愿接受这次惩罚的。
“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惩罚你的?”傅景逸拧眉问。
虽然有这部分的原因,但是最大的原因却并不是这个。
“看来你今天的惩罚效果并没有令我满意啊?”
阿华听傅景逸这么说,脸突然白了,哭丧着脸看向傅景逸,“少爷,还有什么原因吗?”
原谅他太笨,根本不知道竟然还有一个原因?
傅景逸无奈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般憨厚老实。
“你告诉我,让你当副教的目的什么?”
“帮……少爷去训练那群孩子?”阿华小心翼翼地说。
听完阿华的话,他算是明白他的一番苦心根本没有发挥到作用,反而被他误解成这样。
阿华有些惭愧地开口,“少爷……您是知道的,我本来就笨,没理解您的意思,希望见谅……”
从小和少爷一起长大,真是应了老爸的一句话,连傅景逸十分之一的聪明都没有学到,他这样还能留在少爷身边,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让你带军训是让你心狠一点,你倒好竟然还想着早点放他们回去,这里是部队,你以为是慈善会现场吗?”
“可是……”
“不但如此,还犯了军规,忘了部队内不能私自斗殴、以任何形式的私下比赛吗?”
“他们是学生……”
“来了部队就要遵守规矩,不然你以为拉他们过来是享清福的吗?!”傅景逸厉声说着。
阿华发白的面色一直未缓和,似乎比刚刚更加白了。
算一算,其实他也有四年没有回部队了,他本来记性就不好,这一忙活就把这条规则都忘了。
哎……挺失败的,应该让少爷很失望吧。
“算了,其实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活得纯粹。”傅景逸轻声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回去吧,明天全程由我来带,你好好在宿舍休息吧。”
“……是,少爷。”阿华起身走向门外,在离开前转身看了眼傅景逸,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少爷,谢谢您。”
一直以来,没有嫌弃过他笨,也没有把他赶离身边。
翌日。
因着昨天真的太累,楚安然是在起床号响起后才醒来,穿衣洗漱后,戴上帽子就去平常训练场地集合。
傅景逸来之前,队伍已经整好。
之后,便是对前面所练习过的项目巩固训练。
第一项任务依旧负重跑步,此次的负重跑步已经不再是小组活动,而是自己独自完成。
经过这三天的训练,不论从体质还是吃苦能力都比前面要好很多,所以当负重跑步结束后,也不过才过了三十分钟。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
傅景逸吹响口哨,说完立在队伍前面,手里拿了一张单子,扬声说:“今天不错,四十五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能达到合格要求,我对那些没达标的人要求不高,一个星期的训练之后全部达标就行,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众人大声回,中气十足。
若是三天前,让他们负重跑过之后,再回答,绝对是病怏怏一片,此时此刻,倒是状态倒是很不错。
“换场地。”傅景逸说完,朝着前面走去。
身后的队伍自觉变成两列,井然有序。
“不错啊,这挑选出来的方正训练模式不同,展现出来的风貌也是不一样。”胡炳德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后,频频点头称赞。
虽然傅景逸提出这个建议是出于私心,但不得不说他的训练方式很有一套,比那些传统训练要好很多,这刚成年的大学生各个都有军人风范。
“参谋长,傅中校此番回来,会留在部队了吧?”胡炳德身后的男人问道。
其实在他留在胡炳德身边的时候,傅景逸就已经离开部队,但是通过以前老兵的谈话和传闻也是对傅景逸有所了解。
当时他也不过是听听而已,甚至觉得他们说的有些神乎邪乎的,只是当他这几天看到傅景逸后,却觉得原来真的如他们所说,不管从外形、相貌还是气质来说,都是一眼便忽视不了的人,而他的训练模式与传统的扎马步、练军姿完全不一样,却达到了比练过还好的效果的确让人佩服。
“走吧,去看看。”
胡炳德跨步向前,与前面的部队保持一定距离。
下一个项目是举枪,训练场地也是在空旷的操场。
有了前几次的训练,当队伍到达场地的时候,众人有秩序地排队去领了枪支,而后走到各自的位置上,等待傅景逸的口令。
期间,并没有抱怨的声音。
似乎,大家已经把这种苦劲熬过去了,剩下的便是奋进的劲头。
“教官我们开始吗?”
“是啊,我已经准备好了。”
“……”
见傅景逸吃吃不下命令,还有开口问。
胡炳德在他们身后站着,见到这一幕,眉头不由上挑。
本以为这些大学生都是吃不了苦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催促教官下命令?真是难得,难得啊!
“打断你们的训练,找你们教官有点事。”胡炳德从队伍后面走过来,示意傅景逸跟他过来。
“啊,是……是上将啊!”
“真有魄力!”
“这要是我爹多好?”
“……”
还未正式训练的人开始小声嘀咕,都没有料到军区参谋长竟然会茬临这里。
楚安然视线也落在胡炳德身上,已过五旬年龄,走路依旧昂首挺胸,身体很魁梧健康。
她并不知道胡炳德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只是当他和傅景逸离开时,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楚安然身上,心里“咯噔”了一下,很是不安。
“胡叔,叫我过来什么事情?”
一老一少并肩走在路上,傅景逸双手背在身后问。
“你此次来这里没和老司令打招呼?”胡炳德开门见山地问。
昨晚突然接到了傅忠国的电话,倒是让他一惊,先是寒暄了两句,之后切入正题后才知道,傅忠国也是才知道傅景逸回到了部队,这不刚得知就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傅景逸似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先是一愣,而后开口说:“没有。”
其实刚开始他并没有来的意思,只是觉得十五天太长,才匆忙赶了过来,对傅宅的理由就是带着傅子焓出国旅游,却没有想到那边这么快就知道他并没有出国。
“胡闹。”胡炳德无奈摇摇头,“你说你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你现在回个电话给老司令,向他解释解释,别让他老人家担心。”
听完胡炳德的话,傅景逸眉头不由得蹙起来,“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并不是当年羽翼未满被傅忠国以保护名义为由控制住的傅景逸,不过是回来一趟,便急吼吼地打电话过来确认,是怕他捅出什么篓子吗?
“你啊……就是太过犟了,怎么说他也是你爷爷?”胡炳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人不如现在顺着他一点,让他开心开心,以后你和那姑娘的事情才有成的可能。”
“胡叔?”傅景逸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抬眸喊了一声。
“哎……我回去想了很多,觉得不管那姑娘是否和当年你遇袭的事情有关,都不重要了,她其实有一句话说的很多,有哪个母亲愿意和孩子分离,我想她作为母亲不会利用孩子接近你。”
胡炳德轻叹了一口气,傅忠国会反对他自然是清楚,那么他又何必再给这一对小年轻增添压力呢?!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如果显仁还活着,一定不会反对吧。
“安然自然不会利用孩子。”傅景逸坚定地开口。
楚安然对待孩子的细心、疼爱、在乎程度远远超过了一般母亲所能做到的,有时候好到都让他心里堵得慌,甚至于是羡慕那两个小子。
“无论怎么样,老司令终究是你的爷爷,他年纪也那么大了,尽量让他老人家开心吧。”胡炳德说着,就和傅景逸往回走去。
隐约间,就听见队伍那里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姜志彬,你今天不和我说清楚就别想好好训练。”安甜心从操场外小跑过来,指着他说。
姜志彬在见到安甜心的那刻,先是一愣,而后面色阴沉下来。
他觉得昨天已经在短信中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他和她不会再有任何纠葛,他真的累了,有时候甚至觉得一走了之算了,不用面对那么多人异样的眼光,不用面对安甜心几近变态的要求。
“别闹了,给彼此留下余地行吗?”姜志彬把枪放在地上,说着就要上前拉安甜心,不想让他在闹下去。
“你觉得我这是再闹?”安甜心瞪着眼睛,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看样子很疲惫,“你是害怕大家都知道你是渣男吧?”
昨晚在和楚安然说完话后,她一个人在宿舍外游荡了一会,最后将近凌晨两点才回到宿舍,就这么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军训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到林诗瑶看向她时眼神中的嘲讽,骄傲如她,怎么能受得了曾经手下败将嘲讽。
所以,她绝对不会放开姜志彬。
姜志彬揉了揉太阳穴,视线不耐地落在她面上,瞧见她面上的憔悴后,猛地一愣,忽而轻笑出声,“你觉得这里哪一个人不知道你和我的破事情?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
曾经,他低身下的气、委曲求全不就是为了保全自己名声吗?
可结果呢?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他在这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劈腿的渣男,搞大别人肚子的恶心男人,现在怕是要贴上始乱终弃的标签了。
他早就已经习惯,还在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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