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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对手是杨太后,没想到百里聂却是出现了。自己未曾想过百里聂是对手,可是百里聂却也是以逸待劳。
百里炎虽是十分凶狠,不过同样也是个心思缜密,善于谋算之人。而到了如今,他更不觉深深呼吸一口气。方才那股子刚刚升起来的杀伐之意,如今却也是被百里炎生生的压了下去。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百里炎比别的谁都是清楚,心知肚明。
如没有极缜密的计划,他不会对百里聂动手。百里聂的心机有多深,没有谁比百里炎明白。
不过纵然是不杀百里聂,有些事儿,他自然也还是决意闹清楚些的。
一想到了这儿,百里炎的一双眸子,却也是禁不住掠动了缕缕的深邃。
“阿聂这些年来,什么事儿都是不理会,今日却算计起了海陵旧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今日既然不动手,百里炎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不会失去了风度。
百里聂俊美的脸颊挂着笑容,却轻轻侧头,苍白无色的唇瓣却轻轻的吐露出两个字:”你猜?”
倘若换做了旁的人,许是禁不住为之气结。
只不过百里炎既然是极熟悉百里聂的秉性和为人,自然也是淡然了许多。
他自然不会发怒,面色也是不觉和缓,说出来的话却是惊心动魄:“我猜,是因为元月砂吧。你向来自视甚高,眼高于顶,喜欢过那个海陵的草奴,你便再也都瞧不上别的人,更不必说一个女人。可是那昭华县主来到了京城之后,你却也是处处维护,十分在意。你说,着是为了什么?”
“我想,这其中,定然有着一个说不出的秘密。可是饶是如此,却让我这个哥哥好奇,这个了不得的秘密,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是海陵逆贼是不是?”
百里炎言语试探,可是却又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笃定。
若元月砂未曾失去理智,如今必定也是会十分震惊。百里炎这个豫王殿下,却也是窥见了她的秘密。百里炎纵然未曾猜出元月砂是海陵青麟,可是却也是已然知晓,对方是海陵余孽。
百里聂却也是容色不变:“豫王殿下你说呢?”
百里炎放缓了语调:“你让我猜,我自然也是继续去猜。她来到了京城,先与赫连清不对,然后针对萧英,苏颖折在了她的手中。而我却偏偏知晓,当初是苏颖向着赫连清告密。而她几次三番,被人质疑,并不是真正的元二小姐。表面瞧来,每次都是被人先行挑衅。可是实则只怕是这海陵余孽刻意设计。好,好的很。”
百里炎说到了这儿,他那眼底深处,也是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的怒火。
毕竟这档子事情,自己个儿最近才想通透,还是在元月砂婉拒了自己之后。
他自负聪明,却被元月砂所欺,当真被这女子蛊惑住了心神,乃至于心神恍惚,被之算计。
更不必提,自己禁欲多年,对世间的女子都毫无感觉。可没想到的则是,自己竟当真被这美丽的野兽,蛊惑住了心神,竟然为之恍惚。
杨温让他倍加憎恶,而苏叶萱之事,百里炎也为这一时纵欲招惹了许多的麻烦。故而对于女子,他好似存了心结,纵然别的地方极尽奢华,却不并不如何想要沾染这女色。
这么多年来,让他心湖稍稍有些动摇,想要讨要了为自己生儿子的女人,也只这个元月砂。
却万万没想到则是,这个女子,居然是海陵余孽。
她欲擒故纵,连自己都好似成为了对方的踏脚石。
只怪元月砂短短时日,所针对的无不是当年海陵之事牵扯之人,百里炎方才窥测出几许端倪。
这样儿想着,百里炎的内心之中,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几许的屈辱之意,不喜之情。
直到元月砂拒绝成为豫王妃,不乐意去行刺龙轻梅,这个女人的绝情,却也好似一盆凉水,泼在了百里炎的身上,不觉让百里炎顿时清醒过来。
“她就是海陵余孽,一定是。”
百里聂嗤笑,不觉含笑,却也是凉凉说道:“豫王殿下生气了,觉得自己被人骗了去。”
百里炎目光轻轻的闪动,好似流转了冷冰冰的寒意:“她是海陵余孽,而阿聂你却是龙胤皇子。这个女子,对于我们整个龙胤,都不会有什么好感的。好似当年的青麟,不就是有意谋反?莫非,皇弟居然是忘记了自个儿的身份,竟似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出来。”
百里聂却不动声色:“皇兄放心,过了今日,你便瞧不到这位元二小姐。”
百里炎眼神渐渐的发冷了,心里面却也是禁不住浮起了一缕淡淡的寒意,唇角却也是不自禁的浮起了冷笑。
果然,于百里聂而言,他这样子冷冰冰的心肠,就算是对元月砂有些个兴致。可是饶是如此,这个海陵余孽,却也是绝对不会动摇这位长留王殿下的心肠。
“也对,阿聂是何等心肠,就算是当年,若那青麟执意谋反,你也不会饶了他。你这位龙胤的长留王,何时会不分情势?”
‘‘可惜,可惜海陵的女子,似乎总是这样子的诱人。”
这样子说着,百里炎不自禁想起了元月砂那精致的脸颊,深邃的眼眸。他虽然恼怒,可是元月砂死了,似乎还有些可惜。毕竟这个女子,自己并没有真正得到过。
说到了这儿,百里炎却也是缓缓起身,轻轻得拂过了衣袖,转过了身子:“那么长留王殿下,我便先行告辞。”
百里聂不置可否,待百里炎离去,手指方才一根根的轻轻巧巧的松开了去。
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走过去,轻轻的搂住了元月砂无知无觉的身子。
然而百里聂的容色却也是极为淡然的,眉宇之间不自禁有些深邃,并无如何的慌乱。
他轻轻的伸出手,那手轻轻的拂过了元月砂的脸颊。
纵然是陌生的面容,百里聂却也能描绘出面具之后的精致容色。
纵然早算得到,元月砂听到了这些,会内伤发作,走火入魔,心神俱乱。可是饶是如此,百里聂却也是仍然设计了这一切。
元月砂听到了这些,偏偏话儿也是说不出,也是不能动弹。
也正因为如此,元月砂方才难以自持。她本有内伤,自己也是为元月砂号过脉。如何勾起元月砂那受损的经脉蠢蠢欲动,压制的内力如洪水决堤,没人比百里聂更为了解。
他原可自己动手,或者下药,解开元月砂的禁制。可是百里聂并没有自己动手,他没有动一根手指头,却能让元月砂如自己的意,就此真气缭乱。
这一切,他能弄得好似意外。可惜百里聂却也是心知肚明,这原本便是自个儿一手设计。
他这样儿,轻轻的搂着元月砂,到了水池边。
波光淋漓,秋日的水,却也是蕴含了一股子冷冰冰的寒意。
哗啦一下,元月砂的身子被百里聂抛入了水中。
百里聂心里面叹了口,不觉默默在想,月砂,只盼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