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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用正常的墨汁来书写。等过了一断时间,墨斗鱼汁书写的笔划和字,就会消失不见,而用正常墨汁书写的字和笔划,则会留下来。
如此以来,这誊抄的文书上,留下的内容就会同原来文书上记载的内容完全不同,这誊抄的文书所显现的内容就是事实的真相了。
宁仪韵桃花眼弯了一弯,眼眸中闪过促狭之色,说道:“邢栋的文书,我已经仔细看过了,经过多次尝试修改,现在我已经想好该怎么誊抄邢栋的这个公文了。等我誊抄好了之后,这誊抄的文书,过了个把月,内容就会和原来的完全不一样,而且保证语句通顺,内容严谨。”
“哦?已经想好了?”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点头道:“你之前说,府衙归档的卷宗中书写的内容,有专门的格式,有专用的册子?”
乔安龄点头道:“正是如此。”
“好,好,好,”宁仪韵道,“快把专用的册子拿给我,再把专门的格式交给我。我就要这个专门的格式,把邢栋的文书,誊抄到这个专用的册子上。等我抄好之后,就让邢栋签字画押吧。”
“好。”
乔安龄让京城府顾志云拿了本空白的卷宗册子给宁仪韵,又把记录卷宗所用的专用格式教给了宁仪韵。
宁仪韵面前的笔架上,搁了两支笔,一支笔沾的是普通的墨水,另一只笔沾墨斗鱼汁。
她交替着使用这两支笔,开始将邢栋的文书誊抄在空白的卷宗册子上。
午后,用过午饭之后,宁仪韵还是之前几日一样,进了屋子的里间休息。
除了来这屋子的第一日以外,再没有发生乔安龄偷亲她耳垂的事情了,不过每天吃好午饭,进里间休息之前,她都会想到那日他偷亲她的事情。而乔安龄似乎也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件事,因为宁仪韵发现,每到这个时候,乔安龄的脖颈便会微红。
每日午后,哪怕什么都没做,两人之间也会升起一股莫名的缱绻之意。
“仪韵,累了一上午,你到里间去歇一会儿,”乔安龄说道。
“嗳,好,那我进去了啊,”宁仪韵微微点头道。
“恩,”乔安龄应了一声,走到宁仪韵跟前,脖子微红,在宁仪韵的脸颊上轻轻落了一吻,“好好歇息。”
“嗳,好。”宁仪韵应了一声,便进了里间,上了榻。
约莫睡了小半个时辰,宁仪韵便神清气爽的起了身,转过了里间,走出了屏风。
下午,她依旧在书案上写誊抄邢栋的文书,而乔安龄也依旧在自己的书案上查看公文。
屋子里出了纸张翻动的声响以外,便不再有别的声音了,安安静静,透着温馨。
乔安龄看了会手上的公文,就会抬上一眼,看看就坐在自己对面的佳人。
娇美的容颜,认真的神情,素手握着笔杆,时而蹙眉思考,时而奋笔疾书,乔安龄心中突然升起满足之感,唇角便也会突然漾出一个满足的浅笑。
邢栋的文书写得极长,足足有了十四、五页。宁仪韵要交替使用两只毛笔,还不能写错了,为了誊抄这十四、五页的文书,又花了宁仪韵两天的时间。
待她抄好这文书之后,交给了乔安龄。
宁仪韵促狭的说道:“侯爷,接下来,便要看你了。”
——
当天夜里,定安侯府的书房。
乔安龄坐在书案后。
宋修书则站在书案的旁边,他的手里拿着宁仪韵今日刚刚誊抄好的公文。
“侯爷,这就是誊抄好的卷宗?”宋修书问道。
“恩,”乔安龄说道。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恩,有些字,看着怪异,而且这字的排列,恩,这字看着也很不工整,”宋修书迟疑的说道,“难道过了十天半个月,这个卷宗的内容,真的会变。”
乔安龄说道:“恩,她说的应当不会有错。”
宋修书握着这心誊抄好的卷宗,看来又看去,看了好久,却也不说。
乔安龄见平日能言善辩的宋修书,突然沉默寡言起来了,便问道:“修书,怎么了?”
宋修书抬眸说道:“之前,听侯爷说,这用墨斗鱼汁来给苏翻案的法子,是宁姑娘出的主意?”
“恩,怎么?”乔安龄说道。
“哦,无事,若是这法子真能成,倒真是一个妙计啊,宁姑娘果然是个灵慧之人,”宋修书说道,“修书方才只是在想,修书以后,一定要对宁姑娘毕恭毕敬。
千万不能惹宁姑娘不快了,无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我们定安侯府这位未来的夫人。”
乔安龄轻笑一声,摇了摇,想起她眼带狡黠的小模样,微微笑了笑,他挥了挥手:“退下去吧。”
——
到了第二日,乔安龄便把邢栋唤到了府尹衙门。
乔安龄坐在主位上,邢栋和顾志云依旧一左一右的坐在乔安龄的下首。
“邢大人,你交上来的文书,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乔安龄说道,“邢大人的文书,写的条理清晰,严谨练达,内容也十分详细,没有任何差错。”
听到乔安龄的夸奖,邢栋礼貌的笑了笑,只老眼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
“侯爷,过奖了。”邢栋说道。
“邢大人不必自谦,”乔安龄说道,“府尹顾大人,已经命了衙门里的刀笔吏把你写的文书,按照卷宗的格式,誊抄在了空白的卷宗册子上,你看看吧。”
说罢,乔安龄就从身边的小几上,拿起一册卷宗递给了邢栋:“邢大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嗳,嗳,好。”邢栋起身双手接过了卷宗。
他打开卷宗一看,眉毛不由的抖了几下,这誊抄在卷宗上的公文,字迹实在太丑了。
在衙门当中,负责誊抄公文、卷宗录入的,一般是衙门里的刀笔吏。
对于刀笔吏,不要求他们的字要写的多好,但是至少要字迹工整,整洁,让人一目了然,所以衙门里卷宗上的字,虽然都算不得多好,但是卷宗上的小楷,都是工工正正,整整齐齐的。
可是,邢栋手里的这本卷宗,这上头的字跟工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有的字,字和字之间的间距是正常的,有的,却是字和字挤在了一起,仿佛是硬要在两个正常的字中间插上一个字一样。有的字,字形结构是正常的,有的字,偏旁部首特别小,有的字偏旁部首却又突在了外面。
他眉毛突了突,抬头问顾志云:“这是府衙的刀笔吏誊抄的?”
顾志云不知如何回答,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乔安龄。
“恩,”乔安龄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吹了一口浮在水面上的茶沫,又轻轻的啜了一口茶,说道,“恩,是的,这卷宗就是府衙的一个刀笔吏写的,这府衙的刀笔吏是新来的,哦,同我还是认识了,邢大人怎么过问起府衙的刀笔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