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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卒,被尖牙刺中,惨叫着倒了下去,双手捂住伤口在地上绝望地翻滚。
张定边接连迈过两具敌军的尸体,终于重新追到了自家队伍最前方,这一回,他沒有再走神,也沒有再本能地去给自家副团长张五挑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旗枪上,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旗枪,与身边袍泽的刺刀保持齐平。
又一伙敌军,主动把身体送到了刺刀前,张定边双手紧握旗杆,将旗枪的枪锋对准距离自己最近那名敌军的胸口,此人身手看上去颇为灵活,居然非常敏捷地用弯刀拨开了枪锋,然后又果断斜向跨步,试图从侧面给张定边致命一击。
跑在张定边侧面的弟兄,毫不客气地将刺刀捅入了此人的肋下,然后迅速拔出,带起一抹红烟,伤者的浑身力气,也随着刺刀的拔出而被迅速抽走,只见他丢下弯刀,身体踉踉跄跄,踉踉跄跄,醉鬼般前后晃动,后面跟过來的另一杆刺刀在他腹部又补了一记,然后一抽一拨,将他放倒于血泊当中。
下一个送到张定边旗枪上的,是一名阿哥,他的兵器已经不知去向,空着双手,侧转身体,做逃命状,张定边在放过此人,还是保持自家阵形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手中旗杆一送一带,将此人的脖颈捅了个对穿。
他的眼前瞬间一空,周围的敌军纷纷逃散,露出呆呆发愣的弓箭手们,那些已经将羽箭搭在了弓臂上的家伙表现更是不堪,嘴里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呼,丢下角弓,撒腿就逃。
张定边追上了其中两个,从背后将其一一捅死,随即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的本队,主动放缓脚步,扭头四下张望。
两杆同样被敌军之血润透的战旗,从他侧后方快速追了上來,是副团长张五和郑姓特级士官,二人惊诧地看了一眼张定边,然而同时向山坡后扭头,“继续,攻击前进!”
“攻击前进,,。”张定边大喊一声,加入自己的队伍,与张五、郑姓士官以及第一排另外七八名弟兄一道,并肩而行。
沒有任何对手能够阻挡他们的脚步,在十余把整齐的刺刀和三支旗枪面前,任何个人勇武都找不到发挥的余地,无论敌人如何腾挪躲闪,总会有一把刺刀或者一根旗枪在等着他,而张定边和他周围的袍泽们,只要反复将手中兵器向前突刺,就能轻松地刺死任何一名对手。
这种毫无花巧的杀人方式,残酷而又高效,甚至还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壮丽,张定边与两侧的袍泽们不停地突刺,不停地突刺,速度快得宛若挥镰割稻。
一排又一排敌军,无论是故意冲上來拦路的,还是不小心挡在了他们身前的,都被迅速放翻,尸体挨着尸体,就像夏天田野里的稻捆。
张定边很快就沒有功夫再胡思乱想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双臂和双腿上,双臂与两侧袍泽们的双臂同时向前劈刺,双脚与周围袍泽们的双脚,努力保持着同样的步幅,同样的节拍,这种战斗方式,丝毫显示不出他的身手,也远不及单人独骑,立马横刀來得酣畅,但这种作战方式,却别有一番魅力,让他不知不觉间沉醉于其中,与周围的袍泽们一道,变成一条巨龙的牙齿和四爪,每一次挥动,都令对手尸横遍地。
一队敌军被杀散,然后又是一队,一伙敌军死于非命,然后又是一伙,张定边不停地突刺,突刺,突刺,不知道自己究竟捅死了多少敌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冲到哪里才算结束,手中的旗枪越來越轻,枪杆上的旗面儿稀里糊涂就变成了烂布条儿,他却依旧沒将脚步停下來,依旧在寻找新的敌人,然后跟周围袍泽们一道冲过去,将敌人刺成筛子,送回老家。
忽然间,他的前方再无拦路者,只剩下了一片惊恐的尖叫,张定边惊愕地抬起头,立刻看见在自己不远处,有名身穿金甲的苗军大将,在一群亲信的簇拥下,狼奔豚突。
“弟兄们,跟我來,杀杨完者”左侧的张五大喝一声,挥舞着光秃秃的旗杆,指向金甲敌将。
“杀杨完者。”
“杀杨完者。”
无数声音,在周围轰然响应。
张定边用力抖了一下破烂的旗面儿,快步追了上去,身体另外一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名新的士官,长相与郑姓士官截然不同,只是头顶上的红缨同样的显眼。
一排排刺刀放平,跟在三零二四团二营的军旗之后,跟在了众多红盔缨之后。
宛若巨龙张开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