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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八,他也答应发救兵來着。”邹普胜自知理亏,却挣扎着强辩。
“彭相手中总共才两万兵马,给我带來的五千,剩下的如果再往这边调,池州那边怎么办,万一守不住蕲州,咱们可就连退路都沒了。”陈友谅瞪了邹普胜一眼,咆哮着补充,“至于朱重八,连远交近攻你们也不懂么,他已经有了庐州和半个安庆,再赶來救咱们一次,另外半个安庆也得归了他,到时候,咱们一样是要仰人鼻息。”
“那,那”邹普胜听得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嘴角不停濡嗫。
就在此时,城外又传來一阵连绵的角鼓之声,紧跟着,千户张定边又跑了进來,先冲邹普胜拱了拱手,然后大声汇报,“阿三,坏事了,官军这次來真的了,倪文俊的人,还有答矢八都鲁的人一起逼上來了,黑压压地根本看不清多少。”
“该死。”陈友谅闻听,再顾不上跟邹普胜生气,抄起一具重金求购來的望远镜,举在眼前,快速向城外张望。
只见金色的晚霞下,大队大队的倪家军,又开始向蕲州城靠近,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数十个由蒙元官兵组成的方阵,枪如林,刀如雪,巨大的盾牌举在阵前,组成一道道移动的城墙。
“轰。”“轰。”“轰。”“轰。”架在敌楼和马脸上的六斤炮,果断开火拦截,但由于距离过于遥远,大部分弹丸都落在了方阵之间的空地上,徒劳地激起一团团浓烟。
偶尔一枚弹丸命中目标,瞬间将官兵的方阵炸出一个巨大的塌陷,蒙元四川行省丞相答矢八都鲁的卫队策马冲过去,砍翻惊惶失措者,迅速恢复方阵的秩序,令其随着鼓角的节奏继续缓缓前行。
“轰。”“轰。”“轰。”“轰。”倪文俊手中的重炮手们也重新振作士气,操纵着属于自己的六斤炮,遥遥地跟城头上的昔日袍泽展开了对轰,敌楼和马脸上的火炮不得不放弃对蒙元官军方阵的阻拦,调整角度,奋起迎战,双方的炮弹于晚霞下你來我往,在半空中拉出一道又一道凄厉的尾痕。
粉红色霞光中,担任前锋的倪家军继续向城墙推进,不紧,不慢,这次,走在最前方的变成了盾牌手,每一个人,都用力推着一面齐肩高的盾车,木制的车轮“吱吱呀呀,吱吱呀呀。”,奏出一曲嘈杂又刺耳的旋律。
大铳手、弓箭手、长矛兵、攻城凿,其他各式各样的兵种,在盾车之后,排成一条长长的纵队,每个纵队和纵队之间,都保留着相当宽的距离,哪怕再遇到一次大铳齐射,也不会像先前那样,付出巨大的伤亡。
“四斤炮,四斤炮给我开火。”陈友谅越看越惊心,越看越觉得头皮发乍,举起令旗,大声呼和。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分布于城头各处的四斤炮快速做出响应,将一轮又一轮弹丸砸向三百步之内的敌军,他们堪称训练有素,每一轮射击,都能打翻几十名进攻者,然而对方过于分散的阵形,却令四斤炮的战果很难再继续扩大,身经百战的倪家军精锐,也绝不可能因为区区几十人的伤亡,就立刻开始士气崩溃。
“轰。”“轰。”“轰。”“轰。”“轰。”“轰。”倪家军手中的四斤炮,也努力向城头开始反击,双方很快就又陷入对轰状态,你來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但双方的准头都乏善可陈,往往对轰上三、四轮,才能偶尔蒙上一发,于整个战局沒丝毫影响。
“停下,停下,不要上当。”陈友谅心中突然一凛,再度咆哮着挥舞令旗,倪家军炮手的表现非常不对劲儿,按道理,沒有遮蔽物藏身的他们,应该尽量避免火炮之间的对决才是正理,可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其中必有猫腻。
“注意,注意炮管,小心炸膛。”几名有经验的老炮长,也跳起來,向城头的同行们示警,购自淮扬的火炮,按说都有连续发射三十次不炸膛的保证,但仗打到酣处,谁会还记得三十炮的限制,万一其中某一门除了差错,肇事者可是百死莫赎。
就在这个瞬间,西门右侧的马脸上,猛地传來一阵巨响“轰隆隆。”,紧跟着,脚下的城墙开始來回摇摇晃晃,巨大的烟柱,于距离敌楼近在咫尺处涌起來,浓烈的硫磺味道四下翻滚。
“炸膛了,谁他娘的在操炮,老子剐了他。”陈友谅第一反应,就是六斤炮因为过度使用而炸膛,然而,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却令他肝胆俱烈,几队正在帮忙搬运火药的御林军,忽然从腰间抽出佩刀,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大铳手乱砍,紧跟着,又一大队御林军沿着马道急冲而上,手中火把毫不犹豫,就朝摆在城墙内侧的火药箱丢去。
“轰隆,轰隆,轰隆。”城墙上,马脸内,敌楼旁,火药的殉爆声不绝于耳,毫无防备的大铳手们要么被人从身后砍翻,要么被火药炸得粉身碎骨,一瞬间,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