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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浪淘沙第一章立春
再大的风雪,最终也要停下來。
过了腊月就是新年,而一年中第一个节气,立春,也总是于大年前后姗姗到來,阳和起蛰,春气始建,气温、日照、降雨,都逐步开始增多,冷气北移,蜇虫始振,青草、冬麦还有百花都开始复苏。
每年这个时候,也是大元天子妥欢帖木儿最忙碌的时候,作为长生天的宠儿,连接世俗与神明的重要通道,他必须一大早爬起來,带领满朝文武到东郊迎春,举行祭祀仪式,然后亲自扶着犁杖,跟在一头黄牛身后在地里走上几步,宣告春回大地,天下可以恢复生产耕种,接下來还要回到皇宫,在大明殿上接受百官的朝贺,然后再赐予百官,金银、绸缎等物,以酬鼓励其在新的一年里继续鞠躬尽力去贪赃枉法,勿负皇恩,再然后还要去寺院向喇嘛们送上几大车金银细软,命其代替自己向佛祖祈福,让佛祖保佑大元朝江山万代,保佑自己福寿绵长。
但是今年,各项礼节都被有司主动压缩到了最短时间,花销也被消减到了妥欢帖木儿亲政以來最低,除了最后一项献给寺院的功德钱大体与去年等同之外,其他诸多开支,都是能省则省,略具意思就嘎然而止。
沒办法,去年那场历时六个多月的战事,将国库给掏得一干二净,而以往能向朝廷输送大量金银的两淮和吴松,又被朱屠户和张贼士诚窃据,收不上半文钱來,要不是泉州路达鲁花赤偰玉立联合泉州路总管孙文英两个,向市舶司施压,强逼着蒲家船队从海路向直沽港运送了一批今年的舶课,恐怕朝廷连孝敬佛祖的钱都拿不出來,那样的话,妥欢帖木儿这个皇帝,就真的沒信心再干下去了。
妥欢帖木儿信佛,是虔诚的喇嘛教徒,从幼年时被安置到高丽,到少年时被伯颜视作傀儡,再到他熬死燕帖木儿,斗垮伯颜,喇嘛教都给了他极大的鼓舞,虽然拿了钱财后就满口吉祥话,是大部分喇嘛们的一贯伎俩,但如果沒有那些吉祥号支撑着,也许妥欢帖木儿的心神早就垮在了半路上,根本不可能坚持到了最后。
而现在,喇嘛教给予他的,就不止是精神上的安慰了,还有肉体上的极大放松,在与国师伽璘真一道修炼了演蝶儿秘法,汲取了四个妙龄女子的原阴之后,早逝的青春仿佛瞬间就回到了他的身体内,心智在此刻也显得无比清醒。
“国师暂且回寺,等待朕明日相召。”心智恢复了清醒之后,妥欢帖木儿就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了一点负疚,挥挥手,示意辅导自己修炼演蝶儿秘法的伽璘真可以先行告退,(注1)
那国师伽璘真曾经在市井中招摇撞骗多年,对人心的把握极具分寸,见了妥欢帖木儿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猜到后者内心的不安,笑着念了声佛号,满脸宝相庄严地离开寝宫。
“你们几个,也下去歇息吧,先到朴不花那记下名字,待朕有了空,再度宣召。”扭头看了看全身**的宫女们,妥欢帖木儿继续说道,演蝶儿秘法讲究的是机缘,并不强求处子之身,所以这些宫女用完一次之后,今后还可以根据她们给主修者留下的感觉,再次启用,无须立刻“处理”掉。
只是后宫中的品级和名分,是绝对不能给的,并非妥欢帖木儿寡恩,而是在他眼里,修炼秘法,算不得行夫妻之实,更何况修炼秘法时,要经常跟喇嘛们一道进行,才能获得后者的法力“加持”,他这个大元天子再不济,也得保留一些皇家脸面,不能封一个跟别人共享过的女人作为后妃,(注2)
“谢陛下隆恩。”那四名被视作修炼物资的少女,从沒经历过人事,虽然朦朦胧胧中觉得刚才皇帝陛下和番僧的做法,与自己被选入后宫之前,家里女性长辈悄悄教授的东西大相径庭,一时间,也沒办法去对证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夫妻行为,只好拖着酸软的身体施了个礼,然后在冲进來的一大堆高丽太监的催促下,穿好衣服,匆匆离开。
“佛爷,请用参汤。”前脚采女们刚走,后脚,朴不花就双手端着一个漆盘跑了进來,漆盘正中央,放着一个带着盖子的掐银瓷碗,隔着老远,就散发出浓郁的高丽参、枸杞和其他草药混煮的味道。
“嗯,,。”妥欢帖木儿端起茶碗,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长长地吐出一道佛气,有股柔和的热流,迅速沿着嗓子直达丹田,然后又从丹田里跳起來,随着血液涌遍全身,四肢百骸中的舒适感觉,在原來的基础上,迅速又增加了数倍,令他愈发觉得自己耳聪目明,精神抖擞。
“佛爷要是觉得还合口,就多喝一些。”朴不花将托盘交到随行的小太监之手,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用体温捂热乎了的毛巾,轻轻替妥欢帖木儿擦掉额头上的暗黄色汗珠,“这是二皇后按照国师进献的秘方,亲手替陛下熬制的,足足熬了六七个时辰,将草木之精华全都熬了出來。”
“嗯,二皇后有心了。”妥欢帖木儿笑着端起茶碗,细细品味,朴不花在替同为高丽人的二皇后奇氏邀宠,这点儿他心知肚明,但是他依旧觉得非常受用,毕竟,能称为多个女人的全力竞争目标,对任何男人來说都是一种满足,况且奇氏已经跟别人争夺他争夺了这么多年,从青梅竹马一直到现在。
“这块汗巾,也是二皇后亲手所织,质地上,丝毫不比南边來得差。”朴不花非常擅于把握机会,看看妥欢帖木儿的脸色,继续笑着替二皇后奇氏邀功。
“是么,拿來我看。”妥欢帖木儿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了毛巾上,一把将其从朴不花手里抢过來,对着灯光仔细观瞧。
上面图案很简单,不过是常见的鸳鸯戏水,但汗巾本身的厚度和松软程度,却跟贵胄们偷偷从淮扬走私來的汗巾相差无几,特别是正面的细纱提花,又密又软,整齐得如同初生羔羊的皮毛,一看就是女红行家所为,绝非一般村妇所能比肩。
“所用的机器,也是从南边买來的么,朱屠户那边,已经开始向外卖机器了么。”作为一个睿智的帝王,妥欢帖木儿很快就意识到,这块汗巾,是采用了和淮扬那边差不多的技巧纺就,那就意味着,奇氏手里,至少已经拿到了一整套纺织器械,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对于把各类机关器械封锁得密不透风的朱屠户,简直就是一记响亮的打耳光,足以替朝廷把去年劳师无功的面子给找回一部分來。
“不光是拿到了一套纺纱、织布和提花的机器,内廷制造局那边,还自己造了两套差不多的出來,这汗巾,就是二皇后拿着制造局所造机器纺的,总计才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大功告成了。”朴不花得意的笑了笑,大声宣告。
能完整的仿制出淮扬那边的纺织机器,就意味着也能仿制出其他东西,妥欢帖木儿闻听,心情立刻比连做两次“演蝶儿”秘法还舒爽,拿着汗巾,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从床榻上翻身而起,大笑着吩咐,“來,给朕更衣,去二皇后那,看看朱屠户视若珍宝的机器,到底是什么模样。”
“奴婢遵旨。”朴不花非常应景地,拖起长音回应,然后率领一群小太监,将妥欢帖木儿收拾打扮,再用厚厚的貂皮大衣裹将起來,搀扶着走向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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