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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里唱得最好的,我看比正经出身的还强些,今日串的是什么?”
冯佩呲牙道:“和别人串也行了,奈何被大傻子给死缠住了,死活要唱他的“活捉”。你们说本来戏名就他娘的不吉利,大傻又呆又笨,各种的不在行,谁看谁不笑?”
就见冯佩一脸的心有余悸,又说道:“当时我们进场的时候,我将帕子套住了他。谁知忽然冲进来一群人,不问青红皂白,拿出刑部的票子,当众抖了抖,然后一条粗链子套在大傻子的脖子上,一下给拽了出去。里头的奶奶们急得大哭,咱们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我还想着出头问问呢,谁知刑部那群家伙早没影了,没头没脑的叫人怎办?只得一哄而散了。归不荣不能走啊,还有大傻的几个至交亲友留在那里,我便过来了。”
“到底什么事?”
大家伙都说稀奇,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张仲雨开口道:“我猜到*分了。这件事还是为了归不荣而起,吴大傻不过是沾了边,替归不荣担了干系。”
冯佩急忙问道:“我倒不知情。张先生说说是为了什么?”
“我也是猜测。”张仲雨不紧不慢的道:“最近我听人说,吴大傻伪造了一张假房契,拿着帮归不荣借了六百两银子,人家借主知道了,要告他,我想一定是此事。”
“有点像。”冯佩点头道:“他们俩好得穿一条裤子,钱两个人分用,可怜吴大傻一个人倒运了。”
徐注说道:“这个吴大傻子,又呆又傻是个戏痴,城内外二十多个戏园,他每天必要全部走到。我时常看见他歪着肩膀,最可厌的是穿一双破靴子,混混僵僵的走来走去。哪怕一面之交遇到他,也站住叙话想蹭戏听,偏人家都不留他,没奈何只能走人。我每次看戏肯定遇上他,真是的,又不好撵他走。”
一位朋友笑道:“我也经常看见他,我看他好像念过书。”
张仲雨说道:“未必,我见过他那字就不成个样子。”
“别讲那些人了。”徐煁开了口,类似归不荣吴大傻之流,对他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点头之交而已,所以漠不关心,“今日我们聚会,你何不上台唱一出?这么多行家在此,你巴结巴结也有好处。”
冯佩呸了一声道:“我又不是相公,要巴结谁?”
徐润笑道:“谁又敢当你是相公?唱戏多么风雅之事,你又长得貌美,不让我们赞一声,岂不埋没了你?”
如此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冯佩有些意动,便说道:“今日没有伙计,你们晓得我只唱徽戏,没人唱不成的。”
所谓徽戏就是徽剧,也叫平剧或平戏,中国历史悠久的戏种之一。满清乾隆年间,原本在南方风行的三庆、四喜、春台、和春四大徽班陆续进京,与湖北等地的汉调艺人合作,同时吸收传统昆曲、秦腔的部分剧目、曲调以及表演方式,又吸收了一些地方民间曲调,通过不断的交流、融合,最终形成了最负盛名的京剧。
“怎么没有?”作为戏曲发烧友的徐煁呶了呶嘴,“张先生,夏师爷就很在行的。”
张仲雨摇头道:“我不能,只会几套老生曲子,也配不上他。夏老大可以,不但小生,连花面什么的都能。”
大家伙都看向了夏师爷,见他笑吟吟的,也不同意,也不推辞。徐煁马上说道:“不用说了,就请夏师爷和佩儿试试。”
“就怕不对路。”夏师爷笑了笑:“再说也没有请教过冯少爷。”
徐煁兴致勃勃的道:“这也不妨。腔调又不合的地方,可预先对一对。况且我这里教曲子的苏州人也有好几个,叫他们兜着场面就是了。”
当下二人一老一少凑到一块对戏,夏师爷说我会唱“独占”“折柳”“赏荷”“琴挑”“偷诗”,可谓是一下暴露了他的嗜好。
冯佩听着连连摇头,笑道:“我都不会,看来唱不成了。”
夏师爷问道:“你会的是什么?”
“我呀?”冯佩笑了,“我会的是‘前诱’‘后诱’‘反诳’‘挑帘’‘裁衣’”
夏师爷也笑道:“对不上,咱们果真唱不来。”
这时站在徐煁身后的秋水堂的戏子中,有一人对胡升低声说道:“夏师爷何不唱‘活捉’,前日不是见他唱过么?”
“对啊!”徐煁听见了,便说道:“你何不同他唱‘活捉’呢?”
“这个。”夏师爷还想着支吾,架不住众人的齐声催促,只好同意了。
倒是冯佩笑道:“唱就唱,就是不要又闹出刑部的案子来,将夏老大锁了去。”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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