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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徐府,外书房。?
徐妙锦和徐翠柳无事过来坐坐,一进门,就见徐灏气呼呼的双手叉腰,地上散乱着几张报纸,遂拿起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徐翠柳问道:“怎么回事,为何生气?”
徐灏见她俩来了,神色缓和下来,悻悻的道:“好心当作驴肝肺,原来我成了逼迫良家做娼妓的罪魁祸首,岂有此理。”
二女急忙重新翻看,原来是一则扬州新闻,说如今在秦淮河最有名的名妓沈青儿,祖籍扬州,母亲是个寡妇,家里非常贫穷。
沈青儿十二三岁时,已经明眸皓齿,秀慧可悦,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沈寡妇询问隔壁雨花庵的主持,“家里揭不开锅了,该怎么办?”
主持笑道:“有了这玉人在家,何愁银子不来家么?”
沈寡妇叹道:“左右是人家的人罢了,家里穷,也高攀不上好人家的正室。皇帝是个圣人,身边有徐都督那样的人,女不采妃不选的,终究嫁个穷户子弟,哪里会发财呢?”
“阿弥陀佛。”主持笑道:“你要银子招着手唤你,怕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亏你也是个扬州人,难道没听说‘扬州女郎,十人九唱’的俗语么?你又不是孔孟家子孙,倒怕辱没了祖宗?依我说,青姐也快成人了,要模样有模样,要聪明有聪明,哪一样比人弱了,趁早教上几只曲儿,不愁没有出息。”
沈寡妇心动了,笑道:“我看你不像修行念佛的师太,竟是为媒作保的干娘呢。人家好好的闺女,却教她做起戏子来了。”
师太说道:“我是为了你好,不愿意也罢了,现如今秦淮河名妓无数,赚的钱海了去了。又唠唠叨叨的何苦呢?”
此后沈寡妇动了心思,不到几日,竟节衣缩食的替沈青儿请了个教师,学起戏来。沈青儿很聪明,不到一年,学会了几十首曲子,加上人长得漂亮,跟随戏班子闯荡京城,短短时日内便声名鹊起。
故此扬州士林借题发挥,埋怨徐灏缩减宫女秀女的人数。以至于很多本可以进宫享福的贫家女,只能被迫做了妓女,所以徐灏能不生气嘛?
就算这是古代,女人很难拥有称心体面的工作,但是社会风气已经变化很大,踏踏实实的靠劳动所得,三餐温饱是不成问题的,最不济嫁个勤劳的丈夫,夫妻二人合力操持小家。不能大富大贵,也算是知足者常乐。
但显然沈寡妇一心轻轻松松的赚大钱,不惜让女儿做了妓女,那些无事生非的书生竟然还怨恨为什么朝廷不选妃。简直是一帮糊涂虫,这不是和后世那些一心想给大款当小三的人一样嘛?
徐灏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谁让人红是非多,没必要为此小题大做。甚至不无恶意的想,干脆让朱高炽下一道圣旨,把这些抨击自己的读书人家的女儿通通选入宫中。让他们尝尝当皇亲国戚的滋味好了。
这时候小小年纪的徐煜领着比他大了十岁的钟敬走进来,后头还跟着新娘子邹二姑娘。
隔着老远,先闻到浓烈的香味,不是女人身上的,而是钟敬身上散发出来的。
徐妙锦和徐翠柳含笑和上前见礼的新人寒暄,徐灏没说什么话,等儿子带着一对新人进了内宅,徐翠柳说道:“昨儿听可姑说,新娘子跑到她那哭了半天呢。”
徐妙锦忙问道:“怎么了?”
徐翠柳说道:“钟敬是个愣头青,大概长得丑,从未亲近过女人,兼且娶了这样漂亮温柔的妻子,连合卺酒也等不得吃,竟要扯妻子上床。他自己晓得容貌不济,怕妻子嫌弃,一口气先把灯给吹灭了,洞房花烛也不消细说,女人家总要经历一遭。
云收雨散后,那邹二姑娘觉得床上有股子气息甚是难闻,睡不着觉,疑心床上有臭虫,到处把鼻子嗅来嗅去,你们猜怎么着?”
徐妙锦摇头说不知,徐灏接口道:“我知道,钟敬身上有三种异香,口气,体气和脚气,这事外头的人都知道,能活活把人给熏死,为此学堂的窗户常年不关,学生们天天怨声载道。我认为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磨练,就没管。”
“哪有这样的磨练,真是的。”徐妙锦恍然,“怪道我搂着煜儿时,总有一股子臭味,问他,他就笑嘻嘻的摇头说不知道,我为此还数落了他几次,骂他不爱干净,不洗澡。”
徐翠柳笑道:“真真冤枉了孩子。那钟敬知道自己口臭,不敢亲嘴,所以邹二姑娘不曾闻到;脚臭因并头睡了,隔着锦被也没有闻到。当时她里里外外的闻了一遍,发觉外头比被窝里好多了,猜到是丈夫身上的缘故,嫁给个有狐臭的同床共枕,自然心中有了三分不快。
寻思叫丈夫去洗一洗,起码能消减些气味,谁知钟敬累了,忘了自己的短处,一张嘴那秽气就和吃了生葱大蒜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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