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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时节到了收租子的时候,因连年大战朝廷屡屡加收赋税,使得徐家在南方的各处田庄积攒的钱粮等物几乎都被上缴了,倒是今年赶在了秋收前进京,但是因农民的减少使得雇佣种地的工钱急剧上涨,加上为了弥补这几年欠下来的旧账,庄子里的管事们无力补上亏空,总不能逼着佃户卖儿卖女吧?一个个纷纷跑来大倒苦水。
徐灏想都没想,吩咐几年来的钱粮一概全免,今年的产出全部分下去,务必要让佃户和百姓过个好年,甚至还倒贴了几千两银子。
说实话土地里的那点产出,徐灏委实看不在眼里了,南方一年合计四五万两的出息,远比不上红叶的商铺一个季度的利润。
而比起红叶的商铺,徐灏光是在各地的金银铁矿一年产出就达到惊人的四五十万两银子。
徐灏非是什么善人,讨好下面佃户是这年代大多数地主所必须要做的,人人都懂得竭泽而渔的道理,为富不仁总得有个限度,人都跑了谁给你种田去?
书房里,徐灏皱眉把玩着雨诗用的赤金八卦小手炉,坐着看麝月灵玉换花瓶里的红黄绿三样天竹腊梅,及松柏之类,水仙盆里换了水仙。
地上摆放着几个大木箱,晴雯等丫鬟把各式金银器皿和玉碗玉杯一件件的取出来,仔细擦拭干净。
竹兰随着秋香进来,就见银蜡台点起两支臂粗的盘龙红烛,焚了一炉安息香,一侧供桌上烧着两枝大守岁烛,香炉了插着一炷线香。
萧雨诗身穿粉青庄缎元狐绒袄。翻边雪白颜色的白绒卧兔,打扮的粉妆玉琢,逐件记档安排摆设。
徐灏笑着对竹兰说道:“北平师傅们念着我,特意打造了一批祭器送来。”
竹兰见到多年不见的少爷,眼眸不觉又红了。赶忙说道:“那我帮一把手。”
“嗯!”徐灏没有拒绝,当下竹兰精神一振,转身走过去拿起桌上大三果架的银丝罩,摆上橘子、苹果、荸齐三色,小三果架里装上榛栗、白果、杏仁三色;干果牲盆三只,整鸡乳猪和鲤鱼。
小丫头们川流不息的往祠堂送东西。竹兰往年做惯了此事,不紧不慢的指挥众人在银碟玉碗中放上蘑菇、冬笋、鱼翅、白木、木耳、籼米、燕窝、笋干、海参、熊掌、榆肉、扁尖之类。
一侧的小桌子上要祭祀赵公明,有丫鬟摆上了一碗猪肉,竹兰轻声道:“相传赵元帅乃色目回回教人,不吃猪肉,换了羊肉来。”
很快摆上了白斩鸡熏鸭鱼脯香菜等。竹兰手脚麻利的又倒了一碟酱油、一碟醋和一碟细盐,斟了一杯高粱酒。三牲盘边还有素三牲,都是用面粉做的,还有面筋等五六样素菜。
萧雨诗见状小声说道:“到底是竹兰姐,这方面晴雯麝月远不如她。”
徐灏叹了口气,说道:“留竹兰做内管家,他丈夫的休书也快到了。”
秋香不满的道:“凭什么不让竹兰休了那薛珍?少爷你一句话。竹兰还有个不依的?”
“两码事。”徐灏神色无奈,“竹兰休夫那是个人就知道是我在背后做的,不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呢。”
“这倒也是。”秋香点点头,悻悻的道:“倒是便宜了薛珍,就怕把好处花光了又跑来纠缠,此等小人一旦什么都豁出去了,就如跗骨之蛆一样令人难受。”
徐灏笑了笑,心说他有命回来再说吧,薛珍得了自己五百两银子自会欣然立下休书,拿些钱第一时间跑去赌博。今晚就让他输的连裤子都不剩,被债主强逼着卖身为奴,然后安排他做苦役随着郑和闯荡南北美洲去,侥幸不死的话再说吧。
屏风上贴了一轴百神图,换了橘黄描金龙凤对。不单是祠堂要祭祖,书房里也得另办一桌家常祭菜。
忽然管事妇人过来说道:“李冬让奴家来传话,户部左侍郎夏大人来访。”
“我马上过去。”
徐灏嘱咐几句,当即从内宅出来,到了外书房,就见一身半旧官服的夏元吉背着双手欣赏着字画。
夏元吉祖籍江西德兴,其父亲夏时敏任湘阴教谕时,全家迁居湖南归义。十三岁时夏时敏去世,孤儿寡母生活异常艰难,据说夏元吉一边刻苦读书,一边教蒙学以贴补家用,获得了良好声望。
洪武朝清廉有为的官员很多,夏元吉就是其中一位,对于这位生活简朴,廉洁自守的官员,徐灏向来非常敬重,不过他素来不喜和官场打交道,因此往日没什么交情。
徐灏笑道:“正在给祖宗准备三牲祭品,所谓老饕老饕,无福醉饱。”
夏元吉转过身来,深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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