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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怎么能跟那些家伙啰嗦,都是杀红眼的亡命之徒啊!来,这点钱拿去看病,再有下次保不齐能撑到我们赶来。
再然后拿出拟好的补偿协议,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除非呆子才想不明白设好的双簧,但拆迁户大都如此——不怕正府做工作,就怕干部耍流氓。不停电停水停气,也不故意在门前挖沟挖路,单想想那帮汉子破门而入的凶悍和一声不吭直打死里打的杀气,简直不寒而栗还是签了吧。摆平最难做工作的刺头剩下就好办了,因为这种事传起来非常快。
这回攻坚组挑选的是矿工王承罗,标准的矿工之家。父亲王春也是老矿工,退休后因腿脚曾在矿井事故中受过伤而大部分时间都卧床休养;母亲陈大兰和媳妇童慧都是少有的女矿工,身板很硬朗;儿子王小德去年到晋北驻矿,预计春节前才轮换回来。
王家之所以工作难做被列为头号刺头,主要是从王春父子到婆媳俩态度一致地强硬,一家四口都不好沟通且没有妥协余地,而他们住的石房子正好位于规划游戏场的综合服务中心。
王家提了三个条件:一是童慧转岗到绿化队或游戏场保安;二是王承罗所在的矿井被关停了,目前处于只拿基本生活费的待安置过渡期,要求等儿子王小德回来后轮换到省外驻矿;三是同意安置到矿区宿舍楼,但必须拆一还一。
前两个条件都好商量,在此之前东峰山矿区在崔月琴主持下就一刀切将所有仍被要求下矿井的女矿工全部转岗,为此得到市委市正府赞赏,觉得崔月琴的做法很有人情味。紧接着朔图、抚沟等矿区跟着效仿,石塔山反正处处慢一拍两拍,虽然也打算做但还考虑好具体措施。至于老子轮换儿子到省外驻矿,王承罗虽说年纪大了点可又不符合其它转岗条件,接替儿子的指标也说得通。
难点在拆一还一。
王家石房子到王春已是第三代,原本就是祖上趁着土地和建筑管理比较粗线条时自个儿围建而成,经过几十年不断延伸到现在形成前有院子、后有菜园的小农庄规模,面积近三百平米!
如果拆一还一分配宿舍,以平均七十平米一套计算要给四套。眼下矿区宿舍楼都在利用改造修葺机会重新明晰产权,平白拿四套房子还不让那些矿工闹翻天?再说也不符合拆迁补偿标准。
攻坚组动手这天晚上,各方面提供的信息是:童慧去矿井上夜班;王承罗到附近矿工家喝喜酒;家里只有王春和陈大兰老俩口。
晚七点。
一辆没牌照的面包车悄悄停在离王家数百米外的小树林后,七个蒙面大汉动作敏捷训练有素地跳下车,借着夜色掩护迅速摸到王家石房子前,四个人齐齐抱着根准备好的圆木,“嘭”地撞开大门如狼似虎冲进去!
屋里的确如通报的信息,王春躺在床上看电视,陈大兰正在厨房洗碗,家里就老俩口。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完全出乎意料。
陈大兰丝毫没惊慌,一手抄起菜刀,一手抡着擀面杖迎了上前;卧室里王春听到陈大兰叫喊,双手端起拐杖跳下床也加入战团!
明晃晃的菜刀居然成为战场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因为担心闹出人命,攻坚组成员从来不允许携带利器,标准配置每人一根橡皮棍,打在身上生疼但不会有皮肉伤。
但菜刀真的很锋利,时值初秋身上衣服都比较单薄,陈大兰力量又大,只要被她砍到便见血。
王春也不愧为老矿工,单较量力气的话一对一也不落下风,就这么驻着拐杖搏斗两个汉子都制伏不了他。
屋里混战成一团之际,王承罗突然满身酒气地回来了!
参加婚宴时正好与个促狭矿工坐一桌,老是起哄揶喻“四套房”、“发大财”什么的,王承恩听得火起抬手将酒泼到那家伙脸上,气愤愤提前离席。
到门口看到七个蒙面大汉围殴父母亲,当下捡了根实木棍子屏息入屋,狠狠砸在最外围汉子后脑勺,那厮应声倒地。
大汉们一见势头不对争先恐后往外跑。
形势很清楚,以六人之力对付王家三位矿工即使勉强占得上风也是惨胜,根本达不到攻坚组应有的震慑作用,与其如此干脆走为上策。
王春和陈大兰紧追不舍,同时运足嗓门叫来附近邻居也大都是身强力壮的矿工,十几个人把六个汉子围起来拳打脚踢地痛殴!
结果,活活打死一个,重伤五个,屋里被砸后脑勺那位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