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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胡说,我没醉!”
穆安妮挥舞双臂大声说。
唉,喝醉的人都不承认醉,都建嵘也是无语,眼睁睁错失一次绝佳良机。
“兴华公司?”
庄骥东认真地把企业名称记下来,随即在电脑系统里搜索——焦兆华潜逃甸宝城投被接管后全套账簿在正府、财正都有存档。查了半天还真发现有家叫做兴华公司的往来户,其经营范围是外贸、商业零售、工艺品等。
再看交易额,不算太大但也不小,每笔都在七八百万的样子。
庄骥东一拍桌子:有门儿!
因为甸西市正府系统的财正、审计、监管有条约定俗成的交易额红线,一千万!每次筛选、检查都只盯着单笔交易或往来超过一千万的,红线以下通常不会过问。
兴华公司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所有发生额都在五百万以上、一千万以下,明摆着规避监管!
庄骥东阴沉着脸琢磨良久,独自驱车来到市银保监分局,进了任局长办公室径直吩咐道:
“打开监管系统使用最高权限,我说你查,事后不得向任何人泄密!”
“请庄市长放心,绝对保密。”
任局长经常承接这类保密查询,很有经验道。
“查询——甸宝城投浦滢滢、穆安妮两人今年以来所有银行流水,打包发给我。”
庄骥东命令道。
不出五分钟,两个数据包便发到手机上,庄骥东又要求查询她俩与兴华公司账务往来明细。
“没有……看来没有直接联系。”任局长道。
庄骥东道:“透过第三方过渡能否查到?”
“可以……”
任局长继续操作,庄骥东暗骂道都是他妈的蜡烛不点不亮,市长大人亲自查询都藏着掖着。殊不知任局长也有苦衷,监管系统连接所有银行数据库功能太强大了,理论上讲除非你只用现金否则无处遁形。查到最后,都知道数据肯定从任局长手里出去的,一年到头不知得罪多少领导。
“庄市长,没发现交易流水。”变换几种查询方式后任局长如释重负道,站在他角度讲没问题最好,天下太平。
庄骥东皱眉道:“有没有从兴华公司转三四道手之后到她俩账上?”
“理论上存在,”任局长道,“但转手两道以上的查询运算量太大,系统负载吃不消因此禁用了这些功能。”
“系统负载……”
庄骥东理解他的意思,沉吟片刻道,“那你逆查询,筛选出她俩单笔金额五百万以上的进行回溯,看看资金到底从何而来。”
“好……”
任局长滴滴哒哒敲了会儿键盘,几分钟后停下来摇摇头,“还是没法查呀庄市长,这些钱都在贷款公司、信托投资公司等非银行金融机构过了桥,资金来源不可逆查。”
“什么意思?”庄骥东沉下脸道。
“就是说……”任局长顿了顿,打比方说,“好比我穿了件西装,您一看知道西装是我的;现在把西装送到洗衣店,又不小心把标签弄丢了,怎么在几百件西装里找到我的?除非有特殊标记。”
庄骥东没吱声,悟出浦滢滢和穆安妮以及背后的白钰很可能提前防范,尤其白钰精于金融,怎会不知道查账的手段?
“照你的说法明知个别人有问题只好干瞪眼?”庄骥东冷冷道,“银保监局服务基层、维护金融秩序的监管职能岂非空话套话?!”
市长撂出重话,任局长顿时慌了神,搜肠刮肚想了半晌道:“目前系统限制的确让我们基层分局很为难,前期大家都有提意见……庄市长,要想证明兴华公司的确与她俩有资金往来,一方面要查明兴华公司实际控制人身份;另一方面要查明中间起关键作用的过桥账户,这个账户肯定不单为她俩服务,还提供其它过桥服务。”
听起来有道理,专业到底专业,出的点子都不一样。
“那你查查兴华公司的底细。”庄骥东道。
在系统里搜索了一阵,任局长道:“去年上半年在省城注册的新公司,与外省、本省各地特别甸西往来交易都很频繁,从银行流水来看是家业务开展得不错的贸易公司;不过从但凡资金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转往碧海来看,不排除皮包公司性质,即所有资金经过它账上剥了层皮——大集团大企业为了避税或其它目的经常这么做,也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查明她俩入股资金由兴华公司提供,说明什么?”庄骥东问道。
“只要有借款合同就没问题……”
“如果兴华公司与某位党正机关领导干部有关呢?”
至此任局长总算明白庄骥东大动干戈的原因,长长思忖,道:“理论上讲,只要查明领导干部或直系亲属或秘书、司机等等与兴华公司有资金往来,且领导干部与甸宝城投存在或曾经存在管理、利害关系,就不能排除间接控股或曲线入股的嫌疑。”
“很好!”
庄骥东要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