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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俊和一听莫淑君这个要求,心底第一个升起的念头就是不愿意。
这不能怪他!
实在是莫淑君太能惹是生非了。
莫淑君最后在寿安堂那段时日,简直将整个时国公府都搅和得鸡犬不宁,连时俊和都真的怕了他这个母亲。
再加上莫淑君与董慧向来不和,董慧马上就要生产了,他真担心再出什么事。
莫淑君看出时俊和的为难,露出了然的神色,冷笑道:“若是你实在不愿意照顾本宫,那本宫也不勉强。左右云阳已经死了,时国公府便再没有本宫的容身之所了。”
她这话一说,时俊和就算心中有再多思量,也只得硬着头皮辩解,“母亲说笑了,您是父亲的夫人,寿安堂永远都是您的住处……”
时俊和算是知道了,莫淑君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回时国公府。
不管莫淑君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是真的释怀了,还是别有所图,时俊和都不能拒绝。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答应下来:“不知母亲打算何时搬回寿安堂,儿子好派人来给您收拾行装。”
“不必了,本宫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走。”
说罢,莫淑君就从床榻上下来,直接往外走。
时俊和这才意识到,莫淑君恐怕早已经算计好了,甚至连他今天会再次登门这件事都算计到了。
可就算想到了又怎么样,莫淑君回时国公府的事情已成定局。
时俊和只好压下心头的不安,跟着走了。
————
转眼间,已经到了二月中旬,董慧的临产期也一天天的逼近。
时青雪人在京都,也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烦躁。
最近这几天,她总是没办法静下心来。
就算天气一日日变暖,阳光明媚,莫君扬也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身边,她却仍感到一阵浓浓的不安。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这种感觉来得古怪,毫无征兆。
时青雪也说不出来倒是是怎么回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直到莫君扬看不下去,强硬地将她抱在怀里,沉声问:“你怎么了?”
时青雪一低头,就看见莫君扬正抓着她手,细心地往手背上涂抹药膏。
原来她又神经质地将自己的手背抓出了红痕。
不严重,都没有见血,只是红的吓人,所以莫君扬还是一脸严肃地处理她的‘伤口’。
“我,我没事。”时青雪应得很小声,毫无底气。
她忽然想起了这种相似的焦躁感是怎么回事了?
上一次她这个状态还是时俊和与闻人炽战死青罗山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父兄已经战亡,却已经感觉整个人都孤立无援,只能通过这种近乎自虐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回因为有莫君扬的陪伴,她没机会自残,但那股浓浓的绝望感却愈演愈浓。
“君扬,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好害怕,好怕……”时青雪低低呢喃,向莫君扬诉说着自己两辈子以来的绝望。
莫君扬也跟着心痛起来,他痛恨自己对时青雪的无能为力,只能将青雪紧紧揽在怀中,然后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的脸颊,安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现在你父亲还好好留在京都,目前国内也没有战争需要时家军出马,所以你的父兄还很安全,很安全……”
他毫不厌烦地一遍遍告诉时青雪。
又过了许久,时青雪渐渐从自己浑浑噩噩的思绪中拔出脑袋,脸颊上还传来男人湿热温暖的气息。
她不想莫君扬太为她担心,于是露出一个浅笑,“我没事了。”
理智回归,时青雪也知道自己不能想太多,不然很容易钻入死角。
她起身去把她的焦尾琴抱过来,放在桌上,又对莫君扬笑了笑,“要不,我给你弹琴吧!”
虽然现在不是时青雪日常弹琴的时间,但是莫君扬自然没有不应的。
“好。”
他还主动坐在时青雪身边,因为他知道,这样能够让青雪更加安心一点。
悠扬悦耳的琴声响起,一开始还带着点不易觉察的焦躁,但时青雪特地选了首能够安抚人心的曲子。
不一会儿,就渐入佳境。
两人一个弹,一个听,十分和谐。
可就在时青雪弹到高潮的时候,房门被猛地一把撞开了,魏子朝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主子,大事不好了!”
‘啪’地一声,音停弦断,粗粝的琴弦割破了时青雪的右手食指,疼得她手一缩。
“撕!”
时青雪痛得小脸一皱,莫君扬就眼明手快地抓过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割破了。”时青雪咕哝了声,本能地想收回手。
却见莫君扬根本不肯松开,还直接将她的手含在嘴里,一点点舔去食指上冒出来的血珠。
时青雪:“……”
魏子朝:“……”
大概是莫君扬的动作太过认真,神情太过专注了,在场的另两人都没能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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