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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黎满意的看了一眼合同,然后递了一份给沈初,随后将自己那份合同随意的丢在了旁边的抽屉里,还递了一张银行卡给沈初。
“我不要!”沈初看了一眼就摇头。
没想到男人倒是干脆,直接收回了手里的银行卡就放了回去,还不忘说了一句:“那一会儿你自己出钱买身像样的礼服。明天穿着参加我大哥的生日宴。”
“……”沈初这才明白季黎递银行卡给自己的目的,于是立刻后悔了,伸手看着季黎说:“刚刚那张银行卡给我!”
季黎面不改色的看着跟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现在知道要了?”
沈初白了男人一眼,然后在心里给他竖了个中指,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是的,季总,我要!”
季总?
“等你想好怎么称呼我再来找我拿。”男人说完,拿起旁边价值连城的钢笔,开始低头批阅文件。
沈初在他跟前站了两秒说:“我叫你季黎行吗?”
“那边的沙发,过去坐着慢慢想。”男人头也没抬的指了一下那边的沙发。
于是沈初就这么被打入冷宫了。
分明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叫季黎有什么不对的?名字取来不就是让人叫的吗?莫非还当真要她对着他像是沈沛菲那样温柔的叫一声阿黎?
沈初忽然笑得很欠抽的坐在沙发上对着办公桌前的男人,操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叫了一句:“阿黎~这个称呼你喜欢吗?”
这声音季黎愣是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么好听的声音留着床上再叫。”
“沈沛菲在床上就是这么叫你的?难怪你秒射。要我听了,我也秒……”沈初话还没说完呢,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走到她身边了。
她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好笑吗?”
男人板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问:“你看我笑了吗?”
沈初:“……”
季黎说:“你下次在床上这么叫我试试,我们做个实验看看我会不会秒射。”
“不用了,四哥一看就很厉害。”女人拍了拍他的胸肌,一脸架势十足的拍着马屁。
季黎忽然将银行卡拍到了她的手里:“你可以走了,一会儿让安助理帮忙把行李搬到世纪公寓。”
沈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银行卡,不是说称呼叫对了才给她银行卡吗?那现在这意思是,叫对了?
沈初才知道,原来季黎喜欢别人叫他四哥,好像上次在床上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季黎心里有个女人,很重要的女人,一个曾经叫他四哥的女人。
这一刻沈初基本十分笃定,只是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好像……
和她有什么关系!!
沈初拿了银行卡就出了季黎的办公室。
季黎说明日是他大哥的生日,那就是季家大少爷季城的生日了。那场面想来也小不了,所以沈初一点也没帮季黎省钱,直接买了一件最新款的限量版晚礼服。
下午安溪就按照季黎的吩咐帮着沈初把东西搬到了世纪公寓。
安助理的确是个很腼腆的人,即便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道谢,他都能脸红,脸皮简直比女孩子还要薄。
安溪走了以后沈初这才发现那个庞大的白云不在,没有白云‘热烈的欢迎’,沈初整个人瞬间松懈了不少。
想来季黎应该不常在家吃饭,因为一打开冰箱除了饮料以外,就连菜渣都没看到。
沈初正打算出去接黑土过来,过来的路上顺便买点食材之类的,可是云锦却忽然打来电话说自己休假,打算让带黑土出去玩几天。
云锦一直和黑土的关系很密切,平日里自己加班的时候,黑土很多时候都跟着云锦。所以云锦压根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沈初这下只好自己出门逛超市,不过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手里提着一些食材,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在看到沈初的那一瞬间也有些惊讶。
“您就是少夫人吧?”女人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将手里头的食材放到了厨房,然后这才笑着对沈初说:“少夫人,这些都是少爷喜欢吃的菜。少爷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您,还说这公寓您随意,只有游泳池和三楼最左边的那个房间不许进去,其他的客房您随便选一间先住下。”
女人说完,转身朝着门边走去。
沈初愣了一下,问:“您是……”
“我姓秦,本来是伺候少爷饮食的,平日里也帮忙打扫打扫屋子,不过少爷今儿个说,以后这些事情有少夫人做就行了。那少夫人,我这还有事儿,就先走了。”秦嫂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沈初看着厨房流理台上的食材,愣了。
季黎这是给他自己找了个女朋友还是找了个二十四小时兼职保姆呢?!
沈初想也没想就打电话叫了外卖,所以当季黎满心欢喜的等着回家可以尝尝女人厨艺的时候,却看到女人正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可乐,拿着一块披萨,正愉快的边看电视边享受着。
一看狼藉一片的客厅茶几,季黎整个人险些没崩溃,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女朋友回来还是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
季黎脱了外套随意的搭在自己手腕上,然后一边优雅的挽起白色的衬衣袖子,一边看着坐没坐相的女人,问:“黑土呢?”
“跟着他干妈玩去了。”女人递了一块披萨给季黎:“吃吗?”
“你做的饭呢?”男人看着一片狼藉的茶几和沙发,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落座。
然而罪魁祸首却笑靥如花的看着他理直气壮的说:“我不会做饭,季……四哥,有披萨,吃吗?”
沈初站起身来,也不管男人愿意不愿意,反正就一个劲儿的塞到了男人的嘴边,男人嫌弃的推开她的手:“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
季黎说完,转身上楼,忽然觉得让这个女人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的这种行为,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做得出来的事儿!
楼下的女人看了看手里头刚刚塞到男人嘴边的披萨,也是嫌弃的丢进了垃圾桶。
非但没有收拾,反而还故意踹翻了垃圾桶,然后一脸灿烂的拍了拍屁股,转身上了二楼。
公寓里除了季黎和之前那个秦嫂的房间以外,这是唯一一个有床的房间了。
女人刚脱了衣服打算泡澡,怎料季黎却一下子推开了房门:“沈初,我让你收拾的……”
“啊!!”沈初一下子将整个身子全部没入浴缸:“你进来都不知道敲门的吗?”
看着女人局促的模样,季黎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是姿势慵懒的斜椅在了门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浴缸里只露出一颗扎着丸子头的小女人:“这是我的公寓,我想进哪里就进哪里。”
沈初知道硬来的不行,所以就干脆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那忘记拿衣服了,你看在我昨天帮你拿衣服的份上帮我拿一下呗?”
季黎这才好心的转身,刚洗转身,女人就像弹簧似的从浴缸里弹了起来,然后啪嗒一下锁上了房门。
季黎愣怔了两秒,似乎已经料到了季黎会有这样的举动,所以等到沈初关门之后,他并没有帮她拿衣服,而是在她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安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而之所以这是整个公寓唯一一个有床的房间,也不是没理由的。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转身,去了三楼最左边的那个房间里,那是他让秦嫂特意叮嘱不许沈初靠近的房间。
沈初洗完澡出来以后才发现,季黎已经不见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哼了一声;“神经病!”
三楼的房间里,季黎看着耳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不悦的蹙了蹙眉。
沈初,你到底,是谁?
镜头里裹着浴巾的女人悠然的坐在床边拿了吹风要吹头发,却又忽然放下了吹风机,走到门边锁了门。
沈初生怕季黎又一声不响的进来,所以把门锁得死死的,这才安然入睡。
奇怪的是他昨晚一夜都没再来打扰自己,等到沈初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季黎已经离开了。
送来早餐的人是那个很腼腆的安溪。
安溪一大早就带着她去了造型中心,折腾了好久,直到暮色西沉的时候,才看到季黎的车缓缓地停在了楼下。
沈初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微卷的长发挽起了一个低低的发髻,淡妆粉饰着她精致的五官,一条香槟色的单肩晚礼服衬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倒是美得让自己有些陌生。
她有母亲唯一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母亲就是这般风华绝代,让人记忆犹新,即便她从小就抛弃了她,可是母亲的容貌,她却记得那么清楚。
季黎上楼的时候就看到沈初正看着镜子发呆。
他静静地走到女人身后,伸手搂住了她的盈盈一握的腰,弯下腰将下巴抵在了她裸露的香肩上,同她一起看着镜中的倒影,竟是那样的郎才女貌。
沈初知道自己不能沦陷,所以才扒开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而是伸手搂着他的手臂,莞尔一笑,问:“四哥,我美吗?”
男人回眸,好像很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很严肃的说了两个字:“还行。”
这一瞬间沈初好后悔自己刚刚问了那句话,她松开男人的手臂就朝着楼下走去,还充当了白桥的角色,帮他拉开了车门:“季总,您请。”
季黎瞥了女人一眼然后坐了进去。随后看着弯腰的女人,深邃的眸讳莫如深的盯着她的胸,说:“今天不许弯腰。”
沈初一下子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红了脸。
于是整个开往季家老宅的路上,沈初比谁都安静,安静得恨不得所有人都忽略她的存在。
季城是季家大少爷,也是如今季家事业的掌舵人,季城的生日宴虽算不得高调,但政界名流媒体社交界的人倒是一个也没少。
沈初有些怯场,因为站在季黎身边,就像是站在一盏明亮的灯光前,想不被照亮都难。
鱼贯而出的昂贵车队占据了整个露天停车场,奢华的季家老宅整个大厅都像是镀了金,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着房顶那巨大的水晶吊灯。
男的都穿着绅士的礼服,就连端着酒杯的姿势也透露着一股上流社会的优雅。满眼可见的都是女人们姣好的身段穿着漂亮的礼服,相比之下沈初反倒觉得自己这身衣服挺保守挺合适的。
当她搂着季黎的臂弯走进来的那一刹,她和季黎就成为了整个大厅的焦点。
简安身上带着价值连城的珠宝,即便年过五旬,却也带着一股风韵犹存的美。她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蕾丝长裙的女子,宛若公主。
季黎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带着她走到简安身边,然后对着她介绍:“这是简女士,你见过了。这是我姐,季晴。”
沈初眼角含着笑意,对着对面的两人笑着点头。眉眼弯弯的样子倒是挺讨喜的。
季晴笑着对沈初说:“老四这人可难伺候了,要是他为难你,沈小姐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沈初笑着点头,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是挺难伺候的。
不过季晴倒是很好相处,一如她的外貌那样,让人觉得很温柔,赏心悦目。
简安眼底倒是没什么情绪,看不出喜欢也看不出不喜欢,只是简单的对着季黎说了句:“一会儿带过去和你爸打声招呼。”
说完,便带着季晴走了。
沈初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季黎说今晚要是表现不好的话,合同自动延期一个月。她现在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季黎的父亲季世恩的资料她之前大抵看到过,于是回头担心的看着季黎问了一句:“国务委员是不是都喜欢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门当户对的那种。”
看着女人紧张的揪住她的袖子,季黎一下就笑了,伸手就跟摸宠物似的摸了摸女人的脑袋安慰:“一会儿面带微笑见机行事。”
季黎正要带着沈初上楼,就听到人群中传来沈高挺骄傲的声音。
沈初一回头,之间沈高正对着别人高调的宣布她是他沈高的女儿。
沈初当下凝眉,这就是她叫了十八年的父亲,冷面无情把她赶出沈家的人是他,现在死皮赖脸想要沾光的人也是他。
季黎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她是蹙着眉头,但却并没有生气。
“要不要过去?”他低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纵容和宠溺。
然而她却摇了摇头,收敛起刚刚的表情,像是带了一层面具,毫不在意的说:“过去做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沈初松开季黎,“我去一趟洗手间,一会儿回来找你。”
季黎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深邃的目光一直未曾回过神来。
黑暗中,沈沛菲痴痴地看了一眼季黎,最后顺着季黎的目光落在了沈初的背影上。
她摇晃了一下手里头的红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笑意,从紫宝石镶嵌的手拿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输入一条短信:卫生间,提前动手。
看着发送成功的短信,沈沛菲冷哼一声,取出手机卡,丢进了红酒杯里,然后优雅的整了整裙摆,朝着季黎的方向走过去。
沈初其实只是想借着去洗手间的时间冷静一下思绪,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从洗手间一出来,便被人拿麻袋捂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