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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啊你!超过一百块你付!”
许嘉臻头也不回,“不要钱的,免费!”
他走到服务台,总台小姐看到他,直接递过来一张门卡,“您好。”
许嘉臻微微晗首,回过头招呼周宝言,“快点儿!电梯到了!”
踏进电梯周宝言才审视地看向他,“长期在这里包着一套房,以便寻花问柳?”
许嘉臻点点头,“恭喜你,猜对了。”
周宝言冷哼一声,“我就知道……”
话音未落,额头已经被许嘉臻弹了一爆栗,“你思想真肮脏。”许嘉臻白她一眼,“我家最近装修,所以这些日子一直住酒店。”
周宝言捂住额头,悻悻地,“真奢侈。打倒腐败分子!”
许嘉臻啼笑皆非。
周宝言伸出手,“谢谢您,门卡拿来。”
许嘉臻扬扬眉,“我拿也是一样。”
周宝言惊奇道,“咦,你不去狐朋狗友那里混一晚吗?”
许嘉臻迅速瞥她一眼,“喝杯水就走。”
周宝言松口气,展颜笑道,“谢谢许少。”
她也知道自己略嫌过份,但是她既然对他不怀期望,自然无需小心侍候。
酒店装修豪华,连转角处都置放贵重花瓶,厚实的大红地毯让周宝言想起了那个记载了她的荒唐史的阿尔卑斯大酒店。
她偷偷瞥眼许嘉臻,心里感觉怪异。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他们原本陌生的两个人,两个世界的一对男女,陡然间却频繁有了交集。这世界,这人生,真让人身不由己。
许嘉臻微微侧过头,他们的目光在酒店稍嫌憋闷的空气里相遇,他冲她微微一笑,“我忘了告诉你,如今这酒店的掌事人,便是莫栩宇。”
周宝言吃了一惊,“那你还带我来?”
许嘉臻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要躲着他生活一辈子?”
周宝言被噎了一下,嘴硬答道:“没有!”
假若可以,她其实盼望终其一生都不会与他再度重逢。也许会被某些时刻里突如其来的思念与回忆折磨,但总会熬得过去。
许嘉臻笑笑,“那就好。”房门打开,他微微侧过身子,让周宝言先行走进去,自己跟在后头继续说:“他此番回国便是受此重任——我舅舅两月前刚收购此间酒店。”
周宝言回过头,紧盯着他,“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她这么突然一回头,差点与许嘉臻迎头撞上。许嘉臻看她一眼,淡淡地答,“我没那么无聊。”他礼貌地替她拿过拖鞋,“我舅舅想要我带带他。”
周宝言“嗞”地一笑,“你?”
许嘉臻并不理会她语气里的嘲讽与怀疑,打开饮水机,窝到沙发里,顺手又打开电视机,“你忙你的,我坐会就走。不用担心,正常情况下,我对火柴妞不感兴趣。”
周宝言顿时涨红了脸,有心要顶撞几句,转念一想反正也占不着他的便宜,干脆假装没听见,径直走进浴室。
虽然嫌弃浴缸没有家里的木桶舒服,仍然泡了个悠长的澡。温暖的水流让她昏昏欲睡,迷糊间,像是听到手机响,又像听到门磕上的声音,她一惊便清醒过来,凝神细听,外头却一片寂静。许是许嘉臻走人了吧。她这么想着,重新闭上双眼。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让她再度清醒过来。她扬起身子,仔细听去,确实是门铃声,来客仿佛很坚持,摁个不停。周宝言只好匆匆包好浴巾,再套上大衣,随随便便地挽一把头发,走出浴室。
“这人真是……”她猜想是许嘉臻。许是忘了车钥匙吧。要不就手机。
她一把拉开门,嚷道,“又怎么啦?”
目光所及,顿时如遭雷击。站在门外的来客也大吃一惊,目光紧盯着她,神情犹豫不定,“宝言?”
周宝言又有了想去死的感觉!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莫栩宇。
“你……你怎么?”莫栩宇的脸色沉下来。
周宝言很快镇定下来,努力地向他堆出一个微笑,“您是要找嘉臻?”她甚至急中生智,伸手轻松地捋一把湿润的发。
莫栩宇一把攥住她,一言不发地就拖着她走。
周宝言出其不意,被他拖得脚下一个踉跄,几乎倒在他怀里。她挣扎着叫嚷,“喂喂喂,你放手,放手,你干什么!”
他冷冷地看着她,“你一直不接我电话,就是因为跟他在一起?”
周宝言定定神,“师兄,您不觉得您有点多管闲事了吗?”
莫栩宇低声喝道,“你知道许嘉臻是什么人?人家会真的看上你?会真的喜欢你?你疯了啊。有没有脑子啊。人家玩你的!”
周宝言冲口而出,“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莫栩宇冷冷道,“跟我走!”
“不!你放开我!”
突然间,一双手臂横空拦了过来,“表姐夫!”
周宝言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突然如其来的许嘉臻一把搂到了怀里。
“我不喜欢宝言和别的男人挨得这么近,哪怕是表姐夫你。”许嘉臻伸出手,温柔地把宝言的乱发拨至耳后。
周宝言像溺水之人,不分青红皂白抓住了大海中的浮木,“嘉臻!”她紧紧地攥住了许嘉臻的手。
“宝言你这是怎么搞的,应该让师兄在房里稍等我一会。我不过是出去拿份资料,你怎么就和师兄争执起来了。不许这么没礼貌,他还是表姐夫呢。”许嘉臻揉揉周宝言的头发,温和地说。
莫栩宇退后一步,“嘉臻,我们谈谈。”
许嘉臻微笑着说:“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表姐一定在家里等你等得着急了。”他把手里的资料袋递给莫栩宇,“哪,明天下午会议需要用到的资料。”他侧过头,目光爱怜地落到周宝言身上,“你看你,这么冷的天,当心感冒!快回房去!!”
他半搂着周宝言进了房,重重磕上房门。
周宝言头也不抬,轻声说:“你故意的。”
许嘉臻也不否认,“你的手机一直响。他不嫌烦我也嫌啊。所以干脆让他来一趟得了。”
周宝言轻轻一笑,“也好。”
许嘉臻接口道,“可不。省得他以为你一直深爱他,一直在等他。”
周宝言愣了一下。
有吗?仍然爱他?一直在等待着他?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男人示过好,但她总嫌他们,不够高,够高的又不够清瘦,够清瘦的又不够儒雅,够儒雅的偏偏又婆妈得要命,干脆利落的却又太过大男子主义……总之,没有一个符合心意的。即便这样,她也想听从霞姨的劝导,忍一忍,也许忍一忍就会好。但是不过一次两次,他们便会旁敲侧击地提醒她,他们可以接纳她,但不会喜欢欢喜,如果要与他们组成一个新家庭,务必先把欢喜这孩子处理了。
欢喜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能容许任何人把欢喜当作一件物品。什么叫处理?她听着就想发怒。
时间长了她真的不抱什么期望与幻想。这世上哪里会再有第二个莫栩宇。他纵然背弃了她,也仍然是她心底里无可替代的那个人。
幸好有欢喜。她有欢喜就已经足够。
她跌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杯水,企图让激荡的心情平复。明明对自己说过一千次一万次,不再爱他,早就不再爱他。但时光流逝多年,他的声音,他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总让她大乱阵脚。
突然间听到许嘉臻静静地询问:“他是欢喜的爸爸吗?”
周宝言大吃一惊,霍地抬起头来,“嗯?”
许嘉臻蹲下身来,轻轻握住她搁在膝上的手,“他是欢喜的爸爸,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