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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赶紧让丫鬟通传。
宫女知道秦墨在贵妃心中的,恭恭敬敬请进去,秦墨进去后,看见那贵妃今日居正位,地上墩子坐着几个位分比较低的宫里的妃嫔,正一起聊着天,闹磕呢。
秦墨进去时,是穿了女官的衣服,那贵妃起来,一一给秦墨热情介绍这些宫嫔,又是哪一宫娘娘是哪宫的,便纷纷见礼,此刻坐在这里的都是几宫的中等位分的宫娥,大多都是什么嫔之类的,那贵妃便主动拉了秦墨的手坐上位。
秦墨虽然推辞,但是那贵妃执意这样,秦墨也奈何不得,只得坐了。
众娘娘原本是来给贵妃道喜,这道着道着,便把话题引申到秦墨身上,又把秦墨好好的夸奖了一番,秦墨自然是假意的谦虚了几句。
这贵妃,今日穿着一身黄色的喜庆朝服,上面用金线绣了几百只团团紧簇的白鸟朝凤图,暗花攒的白蝶牡丹,头上是梳了高高的灵虚髻,上面挂了一支朝阳五凤挂珠钗,红色赤金的翅膀,如腾起一般。
身上衣料上的珍珠是用东珠点缀,虽说东珠是皇后可用,可见这皇帝给贵妃的上上荣宠。
脖子上带着赤金如意麒麟项圈,脸不妆而艳丽,眉不点而青翠。
这么一看来,这贵妃的容貌的确是妍丽可人的,其实容貌还在其次,毕竟这贵妃的气质最多可以算小鸟依人,可能这贵妃更让皇帝加分一点则是这温婉可人的性子。
然后那众妃嫔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都起身纷纷告退。
这颜月娥也拉了秦墨的手,两个人便可以说些体己话,颜月娥对秦墨的感激的话自然是不必说。
拉着秦墨的手,话还未讲,眼圈儿都先红了,只说想到这些年的心酸,如果没有姑娘,今日必不能成事儿。
秦墨宽慰了几句,在那承乾宫里坐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她这么做的目的,似乎,在外人眼里,她是帮了这贵妃娘娘,那么她肯定就是这贵妃的心腹了,是贵妃用的计谋让秦墨来到身边替她办事儿,其实,只有秦墨自己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并非受什么人挑唆,而且,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圆满,那么她也没有那么多理由逗留在那里,以免引起多余的闲话。
这秦闵会试是落榜了,这反而在秦墨的意料之外,她一直以为,这小子读书有天赋,这一路考过来,也见得顺利的很。
当初临水县的夫子说他有读书天赋,年纪轻轻考上秀才,还是临水县最年轻的秀才传为佳话,可是如今,却不想这会试却落榜了。
两年之后考举人,一考就中,想来今日是有点可惜的。
但是,既然是落榜了就可再考,那春生在秦墨府中住着,秦墨便让他在家温书一年,明年则又考。
*
皇帝一直在商议西南地区的水利,那议事儿从去年到今年,关于工程款的问题始终没得到解决,这几年,西南地区欠朝廷税收不少,偏偏旱灾,洪涝灾害不断,朝廷每年贴补,而西南地区土地兼并成风,钱多掌握在一些大财主和公卿手中,入不敷出,西南国库吃紧,皇帝召内阁首辅商议,想要改革税制,将税收从人头转到土地。
可以遏制土地兼并。
可是,在六月初,便有流言纷纷从底下流出来,说是皇帝要改革税制,削减地主的土地,西南的大官和有爵位在身的那些官员听见风声,纷纷写折子上书奏请皇上。
这一天,皇帝立马又召起内阁,连晚在文渊阁商议事儿。
后来朝廷里便有人怀疑说,这税制改革原本是机密事件,可是那文书还未到达,怎么那下头的人便先知道了,一定是有相关的人走漏了消息。
走漏朝廷机密,这是要杀头的。
后来,这事儿说着说着,秦墨才知道,最后这意思实指自己。
皇上是有改革税制的意图,可是议事儿的都是内阁首辅大臣,大臣们自然是保密的,跟着皇帝这么多年,也从未出过这样的事儿,为何这次御前的文书未下达便不胫而走,还激起群臣的反对。必定是有相关的人提前走漏消息,能接近这些公文,又时时在皇上面前行走的,就只有秦墨了。
秦墨原本还浑浑噩噩,却不想自己早就被那些议事大臣参奏到皇帝的折子中。
最后那皇帝又单独的问过秦墨,秦墨当时对那状况一概不知,皇帝不语,后面又召那御前长期服侍的宫女,叫瑟儿的。
又提到之前,那税制改革的文书是当天中午皇帝午间休息时放在御书房的桌案上,当天下午,那文书就被送达户部,只是还未执行下去。
但是后面消息就走漏。结果那瑟儿进来作证,说是当日见皇上去东暖阁休息,只看见秦大人一个人在御书房,原本是奉皇上的命在殿前抄录一些文件,那日进来却看见这秦大人手中拿着一本黄色的奏本在看,说自己隔的远,没太看清这秦大人当时看的是什么。
结果这皇帝龙颜大怒,对秦墨便更加的怀疑。
当下便搁了秦墨官职,叫秦墨回去闭门反省,但是因为证据不足,所以倒也未严惩。
然后就在一天之后,那底下又有官员奏请,说是秦墨生为外臣,却跟宫中贵妃娘娘交往甚密,又牵出这贵妃是不是密谋干政一事儿,是贵妃娘娘故意在皇上面前放的眼前,设一颗棋子在皇上面前监视,扰乱皇上试听,恰好贵妃娘娘那么多年未孕,如今日,却一朝有孕,万一生下皇子,可不是一切都有密谋吧。
而秦墨,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宫廷险恶,什么叫风波骇浪,一步不稳便叫你翻船,并且只是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事儿就能把你打入深渊,甚至万劫不复,永远翻不了身。
结果就是,秦墨不仅自己丢了官,遭了罪,还牵扯到贵妃,甚至让皇帝怀疑贵妃有干涉朝政之心,结果,连贵妃肚子里的皇子也嫌弃了起来,一招致命,还连消带打,让皇帝对贵妃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就有了戒备之心。
秦墨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在后背搞鬼,但是的确知道自己是被陷害了。
被谁陷害了都好,也是给自己提个醒,让自己以后再走在这后宫中,一定要步步谨慎,千万一个错漏便可能让自己,甚至带累身边的人万劫不复。
这宫中,对贵妃敌对的,皇后,皇贵妃,惠妃一党,当然最有能力的就是这三党,但是换成别人也并不是没有这害人之心。
虽然秦墨是被这个事儿打击了,但是,她天生就很刚毅,而且也相信邪不胜正。
那皇帝虽然搁了秦墨在殿前的职位,但是还是对她礼待有嘉,给了宫中的腰牌,封了一个小小的夫人,也便是官职,可以让她随意进出皇宫。
只有秦墨是知道,皇帝始终还在意秦墨手下的那批稻苗。
那秧苗,现在就在皇帝寝宫的后院里。
那水田,秦墨才刚给施了磷肥,秧苗长的茂盛。
一转眼,就到金秋,这段时间,秦墨进进出出皇宫更频繁,那皇帝偶尔在夏末炎热时,便叫宫女,顶着那华盖,去那田间看秦墨种的那一大片的谷米,看看稻苗抽穗,谷米扬花。秦墨多次进出皇帝的寝宫,把这地儿都当成自己的宫殿,每个角落弯弯都是熟悉的。
然而有一天,秦墨站在那乾清宫的大门口。
看见一男子跪在殿前,男子身着一袭淡紫色锦袍,头戴紫金冠冕,鬓角整齐,秦墨去的时候,见他正俯身在地上。
“儿臣今日进宫来给父皇请安,为不扰父皇午间休寝,儿臣只在门外磕头愿父皇身体安泰——!”
其实,这是第一次见皇子进内殿来给皇帝请安,差不多以前都是在御书房或者大殿的。
秦墨走那边上,只能远处的看一眼。
旁边守东暖阁的公公,瞄了眼秦墨,见秦墨的眼中有疑惑。
便在旁边垂了拂尘,主动过来跟秦墨亲切解释道“这是皇上的二皇子,连王爷。每到初一十五就会进来给皇帝请安。连王爷很有孝心,今日进宫迟了些,怕叨扰了陛下午睡,便直接在殿门外请安——!”
秦墨听公公解释了大半宿,便有些好奇,自己迈着小步上前来,侧眼看一眼那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