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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衣给玉泽披,玉泽忙起身推却,靠得如此之近,少年的睫毛都可以清晰看到,玉泽厌恶地将其推开,少年脸红转过脸:“玉泽,我一定保护好你。不仅保护好你,还每天送你一件好兵器。”
玉泽一怔,站起身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难道说,你是那位……‘断水剑’沙溪清?”隐约听过这名号,据说是山西剑客,但与战争无关。
“你听过我?!那么你可仰慕我?!”他狂喜。
玉泽从未见过这种人,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玉泽认得这座城池,离仰天山战地不远。她心想徒禅勇虽弱,手下花帽军少说三四千,是刘二祖军队的七八倍,何况还要牵扯到无辜百姓经受动荡,不禁有些担忧。
沙溪清将爱驹交给马厩主人,身上只一把断水剑要进酒家,看玉泽愁眉不展,微笑上前:“怎么?怕徐辕杨宋贤担心?”玉泽一怔,摇头。
沙溪清长得其实很俊俏,特别是睫毛与酒窝,可是他本身并不惹人喜欢,放浪不羁、油腔滑调。玉泽讨厌他,还因他血腥。
“那么,是担心徐辕杨宋贤了?”沙溪清一笑,携起她手步入酒馆,玉泽怎么也甩不掉。
“你担心他们作甚?花帽军是很强,不过刘二祖的本事也可比陈胜吴广了。至于你那两个男人,一个天骄、一个玉面小白龙。担心个什么劲?”
玉泽无语。玉泽说担心了吗?
二人在楼上小坐了片刻,玉泽望向窗外,人很少,但并不静。
楼梯上屐声沉重,沙溪清看那彪形大汉坐定了点菜,轻声对玉泽说:“你坐这别动,等我一会儿。”玉泽一怔,看他一步步走向那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什么药。
沙溪清和那大汉初见面时作揖见礼、把酒言欢,不过一炷香不到,突然间抓起那人肩膀,提剑给那人的胳膊卸了,登时血溅当场,大汉晕死过去,酒馆大乱,掌柜小二齐齐躲起,不到片刻就有官差赶来。沙溪清不慌不忙,从大汉腰间解下他大矛,朝蓝玉泽笑了一笑,对着那围成一堵人墙的官差轻蔑道:“后会无期!”揽住蓝玉泽即刻夺窗而去。
一日之内,沙溪清连换了八件衣衫,也送给玉泽八件基本上一种材料一种款式的大矛,玉泽心下奇怪,问他为何要与这八个大汉作对,沙溪清笑说:“他们说他们喜欢燕落秋啊!”
玉泽不知真假,着实气愤:“你……怎会有你这种人!”
翌日,玉泽下决心再也不理会他。
荒郊,可以看见远方尘土飞扬,漫天遍地飘荡黄色。
沙溪清看蓝玉泽戴着面纱,笑时方带生气:“原来我的待遇和玉龙剑宋恒是一样的!”
玉泽瞥了他一眼,纵是这样都比平常女子美了百倍:“你明白就好!”
沙溪清笑呵呵地:“他是玉龙剑,我是断水剑。唉,看来你是讨厌剑、喜欢刀。”
玉泽一心系在仰天山侧,哪有空与他玩笑:“我厌恶你,并非因为你的剑。”
听起来谐音像贱,不过沙溪清也不追究:“这倒也是了。你对潺丝剑,就没有这种态度。”
玉泽缄口不言。沙溪清摇头苦笑:“原来传言都不是传言,只是当事人不肯承认的真相。”
看她不住往仰天山方向张望,沙溪清轻声安慰:“虽然金军有了增援,但那些元神将军待不了多久。”
“为什么?”玉泽转过头问。
“因为束乾坤等元神都是从潍州、沂蒙等地调遣过来。潍州可能还好,在沂蒙的可是吴越。需要他们再回去。”沙溪清说。
蓝、沙二人停在镇上首家门口,沙溪清问:“进去么?”
玉泽愣在原地,自然不可能进去。
沙溪清笑了:“我都忘了,你一进去,的姑娘们都要被逼跳楼了!哈哈哈哈!”
玉泽没陪他进去。他进去带一把剑,出来的时候,几乎让叫喊声给拆了。他浅笑,送给玉泽同样的一根长矛。
又十根长矛,费沙溪清换了十套衣衫。
玉泽看到这十八根长矛,疑惑不已,转头看他,终于发问:“你真的,只是赌一口气?”
“那当然,明天再卸十个。”沙溪清在换一身干净衣服。
“为什么你每杀一人换一件衣?”玉泽还是忍不住问。
“他们溅出来的血不脏么?”沙溪清道。
“脏?原来你也讨厌污浊?”玉泽冷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叹,“其实,小时候见到血就有过要晕的感觉,后来,硬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见血就晕,怎么闯荡江湖?师父就教了我这套最狠的剑法,卸人手臂。”
“那……为何要闯荡江湖?”玉泽问。
“要报仇。”沙溪清冷冷道。
又是仇恨,这遍布人生,天下无涯的仇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