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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家持刃如霜雪,虏骑天宽无处逃,头中锋矢陪垅土,血溅戎尸透战袄。”
《敦煌词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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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青州益都城内的齐王府宫殿之中,刚刚病过一场的平卢节度使/齐王王敬武,却是脸色憔悴而虚弱得躺在姬妾的怀抱中,慢慢辍饮着加了石蜜的参汤,听取着帷幕之外部属的例行汇报。
当初他固然很生气王师范的胆大妄为,但是终究不至于为此大义灭亲式的严惩和追责这个唯一成年的儿子兼继承人;而只能在事后严厉处决那些窜兜和唆使他的那些亲近朋党,而将其名为惩罚式的圈足和软禁起来。
然后,又在事后通过严刑拷打给追查到了曾与宰相王铎、崔安潜等人关系密切,而暗中心向朝廷的节衙判官张濬身上;但是这一次判官张濬同样也有人通风报信,而就此逃之夭夭而举家不见了踪影。
而让王敬武也没法再名正言顺的继续追查下去。但是相应已经造成的后果,却是要他这个身为平卢军(青淄镇)的领头人来承担;毕竟王师范是他的亲生儿子,出面动手的也是他直属的衙内兵。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内,最直观的变化是再也没有一艘海船,能够停靠在青淄镇沿海的港市当中;就像是在短时间内彻底消失了一般。而挂着太平青旗的水军战船也堂而皇之的驶入泗水,将平卢军新占据的海州变相隔断成南北两半。
但这些外部的异动也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因为贩卖碱篙土、染料和药材等生意因此中断了之后,在平卢军内部也不免出现异议和质疑之声;毕竟在此之前,就算没有这些东西的进项大家也能过得下去。
但是正所谓是“由奢从简难”的基本道理,享受过这些物产贩卖所带来的利益分成,同时又习惯了从南方输入的糖、酒、茶、棉布、罐头等丰富商品之后,就不是那么容易再割舍掉了;事实上,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用这些东西作为笼络军心的赏赐。
好在之前谋求结盟的泰宁军(兖海镇)和武宁军(徐泗镇),都相继送过来了一大批的钱绢;这才将军中那些家门世家和普通军士的躁动给平抑下去。但是在是否真的要与太平军直接敌对的立场上,他反而有些拿捏不定了。
虽然在明面上不能有丝毫示弱设置要加倍强硬,但是他在私底下也未尝没有谋求过重新联系对方的可能性,比如将那位在平卢军中挂职过的“索员外”,给重新找回来商榷一条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
在他想来,不过是几十个贱籍之人的生死,适当的补偿之下再加上后续的利益,也就可以对付过去了。但是对方同样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青淄镇本地的海船却是出海一艘就消失一艘;出海一群就没掉一群。
至于青淄镇本地的水军力量,相对于淮上三镇第一强的名声,就实在有些名不符其实了。无论是位于登州蓬莱港的东牟守捉(平海军),还是位于莱州板桥镇的东来守捉(团结营),都无法与游曳在近海的太平战船相抗衡;
倒是漕运水夫出身的蓬莱镇兵(挽强军),尚可以也在涟水和泗水流域,利用熟悉地利和操船灵活之便,与进犯的太平舟师一争长短。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除非他真的下定决心与太平军全面开战。
然而在他犹豫不决的期间,中原大地的局势风云再变。而赫赫一时的淮上贼帅秦宗权的兵败身死,促使他从诸多利欲熏心的迷梦中下定决心,强行压制和统合了青淄镇内部的声音和异见;决意全力支持武宁军和泰宁军,对阵可能到来的太平贼威胁;
然而充满讽刺意味的是,在他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即将要对海州境内的太平贼,从水陆数个方向同时发起反击和攻势之际;一场格外寒冷的大雪之后,正在巡营犒食回来的王敬武就突然病倒了。毕竟他已经接近知命之年的四十九岁了。
虽然只是个换季之交最常见的寒症,但也足足让他在床榻上昏昏沉沉躺了半个多月;也耽误了最初具有突然性的用兵良机;在大冬天里被聚拢起来的将士们的士气,也因此流泻了不少。然而,局势再度有发生了变化。
来自河北的魏军再度败退了,就像是之前数度入侵河南的结果一般,在损失了许多器械辎重和人马之后,总算是从黄河冻结起来的冰面上成建制的退回去了。
然而在河北等待他们的,还有攻入魏州境内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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