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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顾问道士顾栖蝉而已。
因此为了新朝的体系内奋起直追,而不至于被佛门各宗彻底甩在身后,而迎来一个彻底边缘化和道统衰微时代;除了李唐与牵扯太深的楼观道及其支系外;道门各家也没少绞尽脑汁和穷尽手段。
而相对于已经在宣教、屯垦等部门当中,已然占据了天然先发优势的大小和尚们。通过历代帝王所喜闻乐见的房中术一途,获得一个内廷后宅当中发挥影响力的突破口,无疑是某种弯道超车式的捷径。
虽然,如今这个乡野方士殷七七并非是什么名门大派的源流,而是属于民间散授神仙道一途,难免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养练派、金丹派、占验派之流;甚至连都初修的箓生(男弟子)、南生(女弟子)都不算;
但是这个凭空而降的黑锅,却免不了要道门整体承担被迁怒的结果。因此,在京师道门之中有识之士和有新人的积极活动之下,很快就推举出了几个关系人等,而找上太平军中背景倾向道门的宣教总监罗隐。
然而,这些收了托请前往试探口风和说项的关系人等,却是相继在罗隐的居所登记处地方扑了个空;因为,这位总监大人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度前往外地采风巡事了。
事实上,名为采风当中的罗隐,却是正身在一处秘密的监押场所里;满心沉痛的看着这位昔日的好友,也是一路走过那些岁月的同僚,如今被秘密监禁审讯的阶下囚。
罗隐早年屡试不第而游历天下之际,结交了许多各具特色而意气相投或是引为知交的人物;其中一些人更是在他落魄潦倒之际,施迤援手的仗义慷慨之辈。
因此他在太平军中得到赏识和重用之后之后,也不免想起这些昔日的志同道合之辈;而在条件许可和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与相应的机会。眼前这位就是屈指可数蒙他看重,而想要引荐为太平军所用的代表人物之一。
那可是和他一起饮酒共醉,而怒骂朝廷不公,针砭国政得失和世间时弊;然后又抱头痛哭流涕的至交和知己;更是在他为地方官府中人所嫌恶和迫害之际,不惜破家舍财为他周旋和保全,堪称义烈慷慨的友人典范。
因此,罗隐还特地做了一首《登高咏菊尽》以志纪念,这位互为肝胆的江西抚州名士李公甫:
“篱畔霜前偶得存,苦教迟晚避兰荪。
能销造化几多力,不受阳和一点恩。
生处岂容依玉砌,要时还许上金樽。
陶公没后无知己,露滴幽丛见泪痕。”
因此,当日后罗隐得以奉命招募山野之中,具有倾向太平军主张和理念的士人之后;就顺理成章派人邀请这位已经避居江西建昌资溪的友人,也是滕王阁缔造者滕王李元膺之后裔的李公甫,出山为太平军效力;
而从最初的特任编撰,文学教习、道藏审编,一直做到了专管道箓和条规的宗务科左司正。虽然谈不上特别出类拔萃和杰出,但也是四平八稳的一时前程无量。却不想会卷入这等天大的事态当中。
一时间,作为曾经担保人的罗隐,纵有百感交集而千言万语尽在心中,却只化作出口几个字: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啊?我思来想去琢磨了许久,才慢慢的想明白了。”
披头撒发的中年人李公甫,慢慢的抬起头来:
“这是那人一心缔造的新朝,是那些泥腿子得活的新朝,那些铜臭商贾如鱼得水的新朝,那些微贱吏务杂学得以大用的新朝;唯独就不是我辈士人所盼,弘扬圣贤、经义之世的新朝啊!”
“但是如今天下格局既成,人心思定;我辈也唯有退而求其次,只要有一线机会,令这位好法墨而崇尚暴秦之道的主上,稍有警醒而不再固持下去的话,总就还是能够回到圣言大义的天下正轨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隐闻言却是脸色微微一变:
“自然就是这个意思,”
头发披散而难掩拷问受刑痕迹的李公甫惨声道:
“只可惜那些人也太不堪用了,想必,这也是那位王上天命在身而合该气数不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