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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武宁军节度使时溥)愿去尊号,就此以齐王马首是瞻,唯求大王念在唇亡齿寒之际,共同进退以为御贼。。”
这是眼下首当其冲,理所彭城仅仅距离太平军前锋不过数十里外的时溥,所派来的求援使者。
“鲁王(泰宁军节度使朱瑾)愿自去王号,并交出旌节和地盘,唯求能率部在大王麾下做个马前卒,以为保境击贼。。”
率领泰宁军残余地盘和军队决意拼死抵抗的朱瑄,所派来使者的条件。
“大王,蔡贼秦氏历来所求的不过是掳掠些地方上的许财帛子女;可是太平贼来了,便就是要夺我辈的身家权柄和世代富贵前程啊!”
那是王敬武身边得到了足够贿赂和托请的幕僚和官属们,几乎是相继不甘示弱的从各种角度痛陈利害以为附和。
然而,环绕在这些声音当中的平卢军节度使/齐王王敬武;却是有些不可置否或说是举棋不定当中。道理也很简单,他和他的家族成员,每年仅仅是通过收割和贩卖碱蒿烧结团子的生意,就可以进项十数万缗。
这还不计那些沿海和过境生意,所带来的的其他间接收益和连带好处;至少就算是眼下太平军杀过来了,顶在前头的也始终是泰宁(兖海)军和武宁军(徐泗)两家,而他的肘腋之患始终还是棣州隔河相望的卢龙军。
在这种外患不止的情况下,叫他放弃已经迟到嘴里的肉/占据到手的地盘,还要出钱出力分兵去援助另外两家,就实在有些勉为其难了。
另一方面,相比还算年富力强的时溥,或又是正当壮年的朱瑄兄弟,他已经五十二岁了;年岁的增加所带来的除了资历和权威、心思周密见长之外,也让人更加保守和求稳、避免冒险的暮气使然。
要知道,他当年从安师儒手中夺取,并坐稳这个节帅位置才不过七八年;而他的老来得子的长子王师范,如今才不过十五岁的弱冠之年。所以他平时想得更多是如何将自己的位置,在王氏家门手中给平稳的传下去。
因此在这数年光景内,除了与邻里势力利益攸关的地盘争夺,和抵挡来自河北的强势威胁之外,他所要避免的就是平卢军,卷入任何大规模用兵的机会;
因为这也意味着将暂时的重兵权柄赋予他人;而一旦由此立下功劳或是取得足够大的利益,很容易就以此为凭仗蛊惑和鼓动士卒,行那以下克上的犯乱更替之事。他当年就是这么借机将前任安师儒取而代之的。
但是另一方面,若是作为节帅亲自领大兵远征在外,同样是有相应的风险。前任魏博节度使韩简就是最好的范例,韩氏在魏博镇已经传系祖孙三代而堪称是根深蒂固了。
然而,在韩简出征河南先胜后败的接连失利之后,来自军中反噬所导致的后方反乱,就让韩氏经营数代的努力和布置,在一夕之间被连根拔起而身死族灭。
而王敬武虽然祖上开始是牙校的将门世家出身,也自承远不及对方的底蕴。因此他在位以来无不是每时每刻殚精竭虑抓权,并一边竭力罗括于内,一边广置营生于外,努力的开源节流以充仓禀。
在行事上也唯求实利而不计毁誉。面对席卷河北沧州的卢龙军,正当势不如人之际,当示弱的他也绝不逞强;但是一旦有所可乘之机,就算是共进退的盟友该割肉的照样割肉,该落井下石的照样趁火打劫毫不手软。
甚至只要是一时有利,哪怕让他隔空向关内的黄氏大齐称臣纳贡,也是在所不惜。因此这些年下来虽然屡有波折和变化,却基本将淮上三镇之中势力最厚的平卢军上下,给拿捏的贴贴服服。
他的如此虎狼做派,也让他在治下军民百姓和邻里各家势力当中,博得了一个“剽帅”的别号和异样名声。
当然了,作为维护刚重新达成“三王联盟”的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因此,他一面在对内宴饮上不断而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会轻易动兵;一边却又通过泗水的漕河支渠,给徐州和沂州分别送去八十船的粮草、甲械。
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武宁军和泰宁军能够籍此将太平军给挡在泗水以西;则平卢军为主的齐国则可以安稳的居于后方休养生息,隔岸观火而伺机添油加柴,以保持基本的均势和权衡。
这样固然可以保全平卢军的完整实力,而在日后的天下格局当中保有更多可以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和凭仗。事实上,自从两京皆归太平军之后,这入主中原之势已然是昭然若是了。
然而叫他们这些习惯了在自己一亩三分地头上作威作福,凡是生杀予夺自成一体,而被人称“坐地天子”的藩帅们主动交出自己的底盘权柄,就此归于天下一体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和简单的事情。
因此在内外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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