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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小队人马作出趋避,或是跑下路边田野转向其他方向而去;那渭桥仓中驻留的官军就已然被惊动了起来,而抢先分奔出了数骑径直拍马而来。这一刻,作为领头的枭卫队头也扬起兜盔,对着曹皇后露出一个请示的表情来:
“娘娘,此番怕是躲不过去了。。”
“那就想法子再混过去吧,不能再回头了。。”
经过了长久骑乘颠簸而显得形容憔悴的曹皇后,却是毫不犹豫道。然后,她就戴上一顶黑漆白边的范阳笠,用宽大的帽沿阴影遮挡住了上半部头脸,再搭配灰氅绯衫俨然就是一名往来京师之间内侍/中贵人。而在鞍具前方的小儿黄鼎也被换到身后。
然后,那名枭卫领队才从鼓囊囊的鞍袋里取出一份木夹(官文)和过所(通行关防)来,佯作徐徐然的拍马迎上前去。从某种意义上说除了他们本人之外,勿论胯下的马匹、身上的甲械穿戴,手中的文牍;从头到脚都是货真价实朝廷制式的官用物件。
因为昔日的义军入京之后,几乎是缴获了来不及逃走和焚毁、破坏掉的全套朝廷印信和各种配属的物件。因此,要炮制这么一副行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别说期间的公文更是货真价值的行文落款画押和用印了。
而这一切的准备手段,也是出自第一次长安大战之后;作为太平军别离之前通过身边人的秘密渠道,给曹皇后所提供的诸多将来以备万一的,应对措施和自救手段的预案之一。现在总算是得以排上了用场,却又让人唏嘘不已的终末之期了。
而在长安城中,头发已然几乎变白的宰相郑畋,也终于到到了局势好转的消息:来自城南太平贼的如潮攻势,已然在距离皇城大内的三个城坊之外,被成功的挫败和阻挡下来了;就连连绵不断的炮轰也消停了下来,疑似为后力不济了。
然而,随后他又接到了另一个姗姗来迟的坏消息:蜀军与西军在城中的矛盾激化,在城中多处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和争杀;待到出动直属的右神策军前往弹压,这场持续了一整夜内讧,已然造成了双方各自千余人的伤亡,以及包括归义军衙前兵马使曹光进在内的十数名军将身亡。
更糟糕的是由此导致的蜀军与西军之间的隔阂与戒备,让他不得不临时下令用行台直属三部之一的凉州戍军,填充了蜀军与西军之间的阵防以为缓冲;即是避免为太平贼有机可乘,也是隔开双方避免再度摩擦和冲突起来的导火索。
然而,在这种内部不靖而各有纷争的情况下,郑畋不得不花费更多精力来同时应付两边的诉求和申斥,而对于太平贼的反攻之势就自然就无从发起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下令召唤安西亲藩之中,一惯较为可靠的,停驻于会昌县就食的河湟土谷浑慕容进达,与停驻新丰县的于阗国王尉迟毗讫罗摩,分别自引兵进城助战。
又传令在渭水以北沙苑监等地牧马的群藩之中;相对规模最众的南部温末首领鲁褥月,东部温末首领杜论悉加、杜论心,西部温末首领苏论乞禄;相继引兵南下自行攻击太平贼的后路——大昌关、蓝田峪、蓝田县到长安正南门之间的广大区域,尽为彼辈恣意自取的纵横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