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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和稀泥道:
“张防御,你这就意气用事了啊!河州、姑臧子弟临敌争先在前,只有当胸赴死、未曾背创而亡的勇名,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呼?”
然而也有人不想看到这件事情就这么被轻易的含混过去,却是有同为回鹘三姓之一安西回鹘的头领/统将登支叶护,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开声道:
“李氏麾下的姑臧子弟固然是勇者勇矣,但是对于旧日宿怨也是未曾心慈手软的吧!”
“登支小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明达身边的一名年轻军将不由怒声道:
“就是这个意思。。若有机会见死不救,难不成尔辈还会不计前嫌么?莫要悻然做态了。。”
登支叶护却是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而登支叶护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下引爆了某种禁忌的话题和一直被压抑的矛盾与情绪;霎那间就就变成了一片相互破口大骂的人身攻击,以及面红耳赤的激烈争执和翻旧账式的争相斥责起来。霎那间各种新仇旧怨,各种的恩怨嫌隙,都仿若是要在下一刻,以刀兵相见的方式一并爆发出来。
直到上首那个一度被忽视的声音重新响起:
“够了。。”
他们才恍然大悟的忙不迭停声下来,而参差不齐的齐声告罪道:
“但聆堂老的训示。。”
“老夫要的是临敌的对策,可不是听你们妇人一般的争衅于市。。”
郑畋冷眼看着这些国家栋梁、朝廷支柱们,慢条斯理的一字一句道:
“属下失礼了,还请相公责罚。。”
这些栋梁支柱们却大都不敢与之对视,而继续垂手俯首告罪道:
“责罚你们?,责罚你们又有甚用?难道能够替我退敌、破敌,分忧当下么?”
郑畋却是继续冷声道:
“堂老,臣仆以为,虽然岭贼已在城南,然当下更以全力击破当面的黄逆残贼为先。。”
这时候终于有人想起来了正题,而小心翼翼的开声道:
“此话怎讲。。”
听到这里,郑畋一成不变的脸色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却发现对方乃是西军入关之后,收拢当地逃散躲藏的泾原兵残余再度武装和重编而成,已故泾原节度使朱枚旧部出身的径州刺史/团练使王行瑜。
“堂老明鉴,可晓岭贼如今入关又是所谓何事呼?”
在场职介几乎是垫底的王行瑜,也得以从人群最派的边缘处走上前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谨小慎微的道:
“自然是为了救援那黄逆的伪朝了。。”
在场众将之中却是有人不以为然的插口道:
“臣仆以为,这只是其一,然岭贼素来自成一体著称,而于贼中行事亦是无利不往的,”
王行瑜却是不紧不慢的道:
“因此臣仆人为,此番如此急切救援黄逆,更是为了承袭和接纳伪朝的名分所在啊!毕竟于关东地方,更有大量伪朝留下的旧属,又有从贼名分的藩镇十数家,这才是岭贼不惜兴师动众、劳顿远来,也要图谋的所在啊!”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将也不禁对于这位貌不惊人,甚至有些鄙陋的王行瑜,多少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而郑畋亦是点点头以为姑且的认同之意而郑重开声道:
“如此当为持中论,接下来各军将士,当以催破黄逆残余,破败岭贼图谋为当先。。。。”
只是在诸多布置下去之后,看着这位离去时似乎有些步履蹒跚的大唐最后名相,及其鬓角和而头上越发明显的霜白颜色和深陷的眼窝,终于有人意识到这位仿若是一切尽在掌握的郑堂老,终究还是有所他无能为力或是人有穷尽的另一面。
而亲眼目睹着当场闹剧的郑畋心中,也未尝一丝丝的悲凉和哀然,自己身边尽是这种各怀心思的强雄武夫居多,而能够托付心思和信任的闳股之谋却是少的可怜。以至于他贵为大唐执领政事堂的宰相之尊,也只能如履薄冰的与之周旋和软硬兼至的驾驭着,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身受其反噬。
然而这种负面情绪很快就被他果断而坚定的抛在了脑后,毕竟他已经是将近花甲之年了,再加上这些年劳心竭虑的奔波往来,身体已然大不如前而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所约可活了。因此,如今他唯一的执念,就是在剩下的岁月里能够有幸见到天子圣驾,重临两京而已。
就像是呼应着他的心情,下一刻就有人来秘密禀告道:
“丹凤门处来报,那位黄宫保,已然成功进入北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