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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告警和求援的信使呢?”
李罕之沉声道:
“某听城内俘获说,这洋州本地的将吏兵马,与那兴元府内的外来兵马其实并非一路:而兴元府内的外来兵马,又有旧日荆南军和南下的尚氏部属之别呢!此事当有所文章可做不是?”
“那李参军可有什么详细章程和打算呢?”
郭言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要想尽量建功的心思占据了上风。
仅仅是新的一天天色刚蒙蒙亮,浑身浴血的李罕之就站在了兴势道中的第一处关垒,瓶口寨的墙头上。而另一名同行的校尉颇为恭敬的拱手道:
“依照参将的计策,寨中共计五百一十六人,一个儿都没有跑出去。。”
“好,那咱们补充下器械,就可以再接再厉的炮制下一处了。。”
李罕之断然挥手道: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里,兴势道内设置的平夷寨、乱山寨、曲坡栅等七座木制、土木、木石搭建的关垒,就在这一伙轮番抵近的“报警信使”面前,相继被里应外合投掷的火器给逐一攻陷和夺占了下来,前后斩获和俘获的守兵已达一千二百余人。
但是在靠近兴势道西北向出口的最后一处城寨——天盘垒时;却是因为久战疲惫而有所失手,让掩藏在路边山林中的暗哨,给点燃了山腰上用来告警的烽火。结果,这一小队“信使”在靠近天盘垒脚下的路口时,被居高临下的一阵乱箭给射回来。
就连,带头的李罕之也难免中了一箭;不过还在太平军提供的布面甲,既能保暖也足够结实耐用,钉在在他臂膀上的箭矢也堪堪只穿透布面下的衬铁和篷布套衫,拔掉之后只留下一点点的皮肉刺伤而已,贴块预置药包上剪下来的白药膏,就基本毫无妨碍了。
而后,李罕之才注意到了这处天盘垒的主体,居然是设立上数十丈高的山间突出岩盘上,三面尽是陡峭的崖壁,唯有后方隐隐一条小路盘旋而下。这时候,天色已然慢慢黑了下来。他们也之好后退,与负责支援的选锋队汇合待机。
待到了半夜里,在作为临时宿营的一处山壁凹陷处。听着雪花掉落的沙沙声,篝火堆里煤球和木柴燃烧的筚拨作响;裹在厚实的夹绒睡袋而靠坐在绒毯上的李罕之,却是有些夜不能寐。心中却是往复回味着在天盘垒前受挫的点滴。
越想就越有些烦躁起来,不由松开相对暖和的夹绒睡袋,而披上更有安全感却难免硬邦邦生冷的布面甲。那种彻骨的森冷让他有些混沌的头脑一下子激灵着清醒过来。下一刻,他突然就听到了与茫茫一片雪花掉落声略有不同的动静。
那是与普通野兽踏断枝干完全不同的感觉;更何况,外围雪地里还布置了树枝削尖的签子,绑上了带铃铛的细线;怎么可能不被触发响动起来了。霎那间,李罕之就拿起一支小旗,在火堆上撩燃之后,就骤然拨开帐幕对着黑暗全力挥投出去。
而他这一番动作,也足以让同帐的将士惊觉起来,顿时纷纷抄拿兵器而往身上披甲。下一刻,就听到燃烧小旗投出的方向,传来压抑不住短促惨叫和惊呼声。这就像是一个万籁俱寂雪夜里的突发警号似的,霎那间这处山壁营地就顿然炸醒一般的沸腾起来。
一时间,只听得激响的哨子声,从帐篷理直接向外放射的铳击声,刀剑交击的脆响,砍劈在肉体上的惨叫和哀鸣,障碍物被推开的翻倒声,帐篷顺风点燃起来的呼呼声,激荡而炽烈的嘶喊和怒吼声,此起彼伏的交替在这处山壁营地内外;
而随着几枚专门用来纵火的火油弹;从营地最内侧飞投到了外围的那一霎那,在点燃了几个凄厉呼号、惨叫身影的同时;也在闪烁的火光之间,照出了三五成群杀入营中的敌军,有些惊慌失措的形貌。。。
然而他们已经失去了乘夜潜袭的突然性,面对的也不再是那些容易哗营和惊散的对手,更被从所未见的火器打乱了势头和节奏。。。仅仅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山壁下乱战的一切就已然重新尘埃落定了。
前来夜间袭营的敌人大概留下来上百八十具的尸体,以及十多名受伤的俘虏;只有少部分人在火铳放射的追击下,不管不顾的重新逃回到雪花纷纷的黑暗中去。而经过小半宿的厮杀而难免伤口再度开裂泌血,而眼睛通红神情亢奋的李罕之,却对着左右跟随的将士们鼓动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有人愿随某来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