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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这里已然被拥堵如潮的人群挡住了去路;随又在哭爹喊娘的大片哀嚎惨叫声当中被驱赶了回来,却是城头上的守军不但拒不开门还对着他们连连放箭,顿时在城门附近留下一地死伤枕籍。
就连普祥也被奔逃的人群倒卷出了好几条街才折返回来,却只能退而求其次折转向东边数百步之外的南水门;这一次他们倒是没有遇上多少乱串奔逃的人潮,但是城门禁闭而城头上任凭他怎么嘶声叫喊也没有人可以回应。
这一次普祥却是再没有放弃,而是咬咬牙又冒险向着墙根下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随后他有些惊讶的发现无论是城阶还是水门两侧的甬道内都没有人守着,就连照明的火把和灯笼都熄灭了不知道多久,就像是被人彻底放弃了一般。
随后普祥就摸到了城门楼上,同样是除了满地狼藉的废弃物件之外,就根本空荡荡的不见人迹;然后当他试图想要去转动和升起水门的栏栅,却发现一家被用硕大的铁栓封死了,光凭他一个人的气力根本动不得,而这时远处烧杀掳掠的火光,也正在想着他这处蔓延和迫近而来。.
片刻之后,普祥就在吹得衣角咧咧的夜风中,站到了水门城堞的垛口上;然后对着脚下笼罩在大片阴影当中,显得莫乎尔黑漆漆的水面,心中狂念着“无量天尊、阿姆陀佛保佑,弟子逃出生天”,而凌空跳坠了下去;然后又化做黑暗之中的沉闷水花声。
而在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也在某种飞驰当中,向着扬州城的方向靠拢而来。。。。。
数个时辰之后的蒙蒙天色当中,有些意外的接到了前出侦查任务的林千军,也背弩跨刀的行走在野草齐腰的道路边沿;然后又与同行数个战斗小组的士卒,组成了某种倒品字的侦查/搜索的推进队形。
在此之前,他虽然没有如愿得到参加火器部队试炼的机会;但是在出来侦查的时候,还是得以加强了支形同锤棍的三眼铳和十枚撞在特制縢箱里的纵火弹/火油弹,因此心中不免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开展一二的念头。
只可惜的是,在他们的迂回侦查过程当中,除了偶然间撞见那些藏匿于苇荡、草野当中以为栖身而骨瘦如柴,仿若是风吹就倒的零星流民之外,就在没有更多的活物了;因为,就算是这些鸟兽蛇虫都被在旷日持久的战乱,所带来的饥荒和流亡中,被捉食的干干净净了。
而这些长满野草的荒地当中,依稀还可以通过脚下感触发现条条块垒的田垄和沟渠痕迹,显然在此之前都是被落荒的上好水浇熟田,现在却是任凭野草疯长蔓生了不知道多久的鸟兽乐园了。
而且,根据脚下踩碎的土块和湿泥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林千军自觉比起自己曾经在浙南山地丘陵之间,追随张大将军时所屯垦耕作的田土,要更加丰腴富殖的多,只要静心的伺弄好了,怕不是最少三石以上的稻谷出产?,然后就这么白白的荒废了。。。。
正在林千军的暗自感叹之间,突然前方就传了伪装游哨的形同夜枭的咕噜示警声;然后,前方路边斜对面就随着剧烈摇曳和相继翻倒的草丛,猛然窜逃出了一个衣不蔽体头脸俱是尘泥的人来。
然后还没有等林千军等人做出闪避,就在路边草下掩藏的沟渠失足踩空一头栽倒了下来;然后,又有数骑追兵几乎是叫骂咧咧拨窜开草地追了过来,又几乎是居高临下的与林千军等人,面面向觎的隔空打了个照面;然就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跑。
与此同时,端举在林千军手中的三眼铳,也像是冷激灵一般的猛然敲击迸发而响;刹那间噼里啪啦的数枚三眼铳相继发射一轮的同时,又有暗藏在草中的其他连弩交叉攒射而至,顿时将最先露头的三骑连人带马打的全身冒血掼倒在地。
但是与此同时亦有落后的两骑已然完成拨头转身,而头也不回的拼命策马扬尘而去了。然后又有一骑突然迎面栽倒在地将骑兵摔出老远去,却是之前埋伏的暗哨出手了;然后剩下一骑却是愈发受惊一般的,毫不犹豫犹豫的跑的更远了。
随后,那名被追赶之人也终于被用凉水泼醒了过来,然而他睁眼开口就是一句“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保佑。。。”顿然是让林千军有些匪夷所思的满头粗线起来,这又是个什么鬼玩意。好在对方随后又低声喊了一句
“天补平均?”
“再造太平?”
林千军不由条件反射式的接口道:
“在下乃是敌工部所属淮南行走,特别编号九五二七,有重大军情需要直接过江禀报,请队官助我一臂之力。。”
对方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急促喊道:
“好说,我们马上就走。。被逃走了一骑,只会有更多追兵寻过来了!!”
林千军亦是低声应承道,心中却是有些激烈的跳动起来。自己难道是遇上了重要大事件了。
然而对方想要站起来却是呻吟了一声,林千军连忙对着左右交代道:
“他的腿怕是崴了,我们轮流背着走好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天色终于在蒙蒙中彻底放亮,而那些分成多股搜索的追兵,也终于重新确认了目标而兜在了他们身后的百步之内,周旋奔波了一整夜的林千军等人,却是累的一头扑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然而这一他的心中却没有多少烦乱和惊惧,而更是是释然和宽放;因为就在不远处就是太平军外围阵地貌不起眼的壕沟线;很快,就像是响应着他心中所想一般,隐隐轰鸣声响彻起来,惊得身后那些追兵顿步不前。
然而,当他们被七手八脚冲上前来的同袍们,给搀扶和托架着翻身越过最外围的预设壕沟线时,远处的那些追兵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和逼迫一般,骤然加速冲刺着杀了过来。
不久之后,随着躺在担架小车上踏入过江浮桥的普祥忍不住起身回首望去;却是江北太平军阵营外全力攻过来的旗帜如云和喊杀声冲霄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