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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稀疏林地里,同样也有十几面灰白色旗帜为引导,隐隐约约的人影和声响向着这处冲杀过来。
这时候,已经有两大筐的箭矢被拖上了土堤,并且发到了他们仅有的五张角弓和两具擘张弩的士卒手中;大多数人也带上了盔子穿好了靴。
“蹲下身,立起团牌,令彼不能全视我阵。。放近了再发箭。。”
林千军亦是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他的话音未落多久,那些持刀捉枪之敌就已然冲出树丛的遮掩,还仰面兜头的射出一轮稀疏有加的箭矢来。霎那间就噗噗作响的大多数插落在土堤上。
只有少许几支叮当作响的击中了树立起来的团牌上,却又轻飘飘的弹落来开;这时候,林千军才吐出口浊气骤然喊道:
“弓放!”
只听身边嗡嗡的扣弦作响,冲上前来的顿时有三人迎面而倒,却又被转眼淹没过去;林千军才又道:
“弩放。。”
就见敌群之中的两名身穿铁甲的士卒应声而倒;这时,五名弓手再度搭箭在弦,也不用多吩咐的再度放射出去,又掀翻了数人。
这股敌军前冲的势头也由此顿然一滞,而显露出几分犹豫和散乱来,这时林千军才突然站起身来,亲自挥刀向前大喝道:
“端牌持矛,随我前面冲。。”
霎那间在他身先士卒的引领下,这原本聚集了百十人的堤头上,就像是冲下来了千军万马一般的,气势如虹的反冲击进了这些顿步下来的敌军当中。
只见当先挺前的短矛径直推成扇形,顺势戳翻、刺倒顶在最前排的十数敌卒,又纷纷弃矛挥牌拍倒撞翻后排之敌,这才侧身分开露出后续的刀牌手,奋身杀入其中。
正所谓是两军相逢勇者胜的道理之下,那些尚未完全冲出稀疏树木之间的敌军,就已然被溃败不止的先头兵卒,给倒卷珠帘一般的反冲回来;
而原本高举空中的那些旗帜,也像是随着先头无可抑制的颓败之势,一面接一面的被砍倒,撞断、踩踏倒在地上;
而当其中最大一面旗帜也被掀倒之后,余下树丛中还未杀出来的七八面旗帜,也像是一下子到某种巨大打击和影响,齐齐放倒下来而只剩下鼓噪奔逃的声响了。
而这时候仿若是个血人似的,有些脱力驻刀靠在一棵大树杈上的林千军,也发现自己左近已经聚集了七八个队的旗号了。
因此,他也没有犹豫和更多的等待,就再度让人吹响了集结向前推进的竹笛声,然后就以他这一队剩下来二十几号人手当先,紧追着那些丢盔弃甲的残敌踪迹而去。
然而在没走出多远之后,他们就追丢了残敌。因为这些败卒已然争相脱下袍服、丢下兵器四散开来,往那些沟渠田垄树林里一钻,就不见了踪影。
于是,远处被江上战船投射的火器,所点燃起来的哨楼和砦栅,无疑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进攻方向指示。
很快林千军就在一处河岔口边,遇上了个刚被废弃的砦栅兼关卡;只见一片凌乱而满地狼藉的里头,甚至连烧起来的柴碳和陶瓮里烹煮的饭食,都还是滚烫不已的。
然而某种多年为大军前驱、探报的直觉和感应,却突然让他停步下来;而阻止了其他士卒就地休整和进食的举动。
“停下,来人,对左侧坡上灌丛点火放箭一轮。。”
虽然左右上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逐渐在操行本能的反应下,纷纷取火搭弓对着侧旁的坡地射出参差不齐的咻咻箭雨来。
虽然现在是草木水分甚多的春夏之交,但是多箭齐发之下,还是有一些枯枝败叶之类被引燃起来,而冒出点点燃烧不充分的浓烟来。
就在这些星星点点的浓烟当中,也像是被触发了什么一般的,霎那间就冲出许多被熏得灰头土脸的身形来。
于是,在警觉起来又正当乘胜追击之势的太平军先头面前,这场所谓的埋伏和突袭,就完成成为了一场不得不打成烂战一般的笑话。
又过了半天的休整和补充之后,林千军为首的这只先头队伍,已然在昏色之中抵达了与对岸杳然相望的浮桥渡头所在。
沿着江边绵连的丹崖石壁环绕之间的凹陷处,赫然是数头铸铁大牛及其身上残断的硕大铁链,然后又被背靠山崖只余一面的军寨所遮护起来。
而在这处军寨之中,依然飘荡着淮南军的朱鸟旗;而在防沟、栏栅、拒马和木墙背后,依旧闪烁着隐隐约约甲衣和刀兵的反光。
——我是江南的分割线——
丹徒城中,也在汇报着后续情况:
“江北登陆的先头部队,已经夺取十数个沿岸的营寨和哨楼。。”
“并未遇到淮南军的主力反击,只有一些地方土团和镇戍兵,各自为战的据守其间。。”
“先发的浙南暂编营,正在围攻六合县境内的瓜步镇和矶口水寨,请求水师的火器支援”
“以便后续上岸的工程人员,尝试修复与燕子矶连接的对岸浮桥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