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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庆家二白。
怪不得自己早上等了这么久,始终都没有等到她,原来清叔早就安排好了。
事先给阿爹阿娘吃定心丸……也是因为这件事。
顾二白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着宅下那浩浩漫漫的架势,那一对夫妻和一双孩子,不由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朝着门板紧闭的锅屋看去。
不知道,阿娘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变故。
如果接受了,会不会怪自己骗了他们,肯定会的吧。
“夫人,请回府吧。”
此时,听了吩咐的刘管家抻着袖袍往宅院上走,微微朝顾二白做出了请的手势。
顾二白见势,不由疑惑的挑眉,“回府?现在?我不留在这向阿……庆家二老解释吗?”
刘管家闻言,神态和蔼的笑了笑,语道里颇带着几分安慰的味道,“夫人请放心,一切后续场主已安排妥当。”
这句话,就像你拿到了一张完全不知如何下手的空白试卷,抓耳挠腮之际,有人告诉你,参考答案送来了,还不用你动手填。
顾二白心里一动,抬眼看着宅下男人负手而立的清俊挺拔背影,不知在和那对夫妻交代着什么,身形看着像支撑着天地的梁柱,无端的让人感到轻飘飘又踏实。
防空洞,她这样想着。
刘管家手势未落,又朝她悉心解释,“夫人大可放心,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府里,还有更重要的人在等候着呢。”
更重要的人?
顾二白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让刘老用‘更重要的人’来形容,只点了点头,道了声好,跟着刘管家朝宅院下走。
宅院下,她经过那对夫妻时,下意识的低着头绕过庆家二白,不去看她。
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出于某种没来由的心绪。
毕竟……赵小月说过,她曾经也喜欢清叔喜欢的不得了,可现如今,她顶替了她的身份,还得到了她最喜欢的人。
怎么样,她好像都处于一个很不是人的位置。
顾二白经过的时候,顾亦清余光散到她的身上,像是看出了什么,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朝刘管家示意坐第二辆马车回去。
刘管家暗暗点头,掀开轿帘。
满顾镇的男女老少,都被这宏大的动静震了出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有的站在宅院上,有的围在田围边,对这一盛况,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将平时寂静冷清的庆家大院,包围得水泄不通。
顾二白披着顾亦清的衣袍匆匆上了马车,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大家更多的都是将注意力放到场主身上和庆家二白身上。
第二辆马车辘辘启程,顾二白心绪万千,在里面摆了好几个姿势都不大舒坦,心里越想越乱。
她心里很惧怕那样的场面,怕庆家二老忽然对她翻脸,仇人相向,清叔一定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心理,所以才让她先离开;可是在道德上,黑色的翅膀又拿着一把刀逼着自己去向庆家二老道歉,是她亏欠她们的。
马车里,小女人辗转半天,终于忍不住伸手微微掀开轿帘,目光投向庆家大院。
阿爹阿娘已经走了出来,在看到亲生女儿的那一刹那,都直愣愣的站住了,脸上不由自主的流下了泪水。
庆家二白跪在地上,头紧紧低着地,声泪俱下。
顾二白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到庆家大院,情境和现在,大相径庭。
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心灵感应。
真正分离多年的亲人再见面,没有责怪、没有哀怨、没有控诉,有的只不过是发自心里相视无言的心疼。
‘小主人,这么普天同庆的事,您在这里悲春伤秋干嘛呢?’
马车外,打玉米地溜出来的玲珑木,满身泥泞的顺着她打开的帘缝,滋溜一下蹿了进来。
顾二白眉头跳了跳,抖手放下了轿帘,整理了一下情绪,“我才没有。”
玲珑木啧啧的绕着她转了两圈,“咦……此地无银三百两,看看您脸上全部都写着:您很郁闷。”
顾二白切了一声,懒得看它,欲盖弥彰的闭上了眼睛,环胸躺在了那里,“没有,是个人在我这个位置,多少都会觉得有些愧疚吧?毕竟占了人家女儿的位置这么久,现在连面对都不敢面对,逃兵似的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玲珑木撇着嘴,不认同的悬在轿帘上,“您还想面对呢?现在等着您的可不是好事,你以为解释了二老就会原谅您吗?得承受多少人的异样眼光啊,还是场主贴心,安排您先离开。”
玲珑木话落,顾二白陷入了很长时间的静默之中,久久才开嗓,“木头,你知道可能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告诉你,遇到事情要勇于面对,做错了事要积极承担责任,所以……”
“所以从来没有享受过,被人护在羽翼之下的感受~现在体会了一把,心里说不出的酸爽?”
玲珑木洋洋得意的说着,不知为何音调陡然有些变了。
“去你的。”
没错是这样。
顾二白佯嗔,身姿微微靠在椅背的绒毯之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天椅背上的绒毯,比平时厚实了许多。
玲珑木大气不敢出。
顾二白虚阖着眸子,被木头戳中心思后,渐渐放松了心怀,只觉心里又酸又甜,“不过说实话,确实是挺酸爽的,平时清叔就知道欺负我,欺负的我叫苦不迭,不过这汉子要是疼起人来,也着实不错,我以前在头条上看过说,不爱你的男人都是拿你当妈使唤,爱你的男人都拿你当女儿疼爱,木头,你说清叔是拿我当侄女还是女儿呢?”
顾二白睡容恬静,樱唇两侧弯弯昭示着好心情。
但一番话落,寂静的轿子里,并没有听到玲珑木的回声。
“木头?”
顾二白皱眉又问了一遍,依然没有回声。
她好奇的睁开了眼睛,冷不丁的被身旁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
“艾玛~”
帘子上,玲珑木做乖巧站立状,一声不敢吭。
以后场主和小主人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坚决不和小主人说一句话,不然这次是玉米地,下次保不准就是高粱地,太硌木头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怎么没有声音?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那里的情况……你……”
顾二白猝不及防被他吓得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贴着椅背的绒毯。
“夫人最想问哪个问题?”
顾亦清俊逸的远山眉徐挑,长指伸出不由分说的俯身拿过了她的小脚。
“……”
顾二白看着他的动作,心下惊讶,一时忘记了说话。
顾亦清垂眸,轻轻地将她脚上的翘头金莲、罗绣袜褪下,将那白嫩好看的小脚,放在掌心缓缓的揉搓着,像是要摩擦生热。
但那目光却无端比手心更热上几分,看得脚都想红了。
“……”
顾二白被他揉的条件反射的笑着欲抽回来,关键是还有点痒。
顾亦清抬眸目光熠熠的看着她,“夫人不喜欢这样,要不放在为夫怀里?”
“还是、还是这里吧。”
顾二白心里咯噔一下,犹豫的又将脚递了过去,又来撩她。
她舔了舔唇,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清叔,您刚才没听到什么吧?”
男人专注的揉着她的脚,英俊的侧颊没什么反应,嗓音淡淡,“没。”
顾二白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长呼了一口气,没听见就好。
“大婚之夜为夫会好好告诉你,把你当做侄女还是女儿的。”
“……”
顾二白吓得脚一抽抽,又被男人倏然扣了回去。
小女人咽了口口水,说好的什么都没听到呢?
“我、我其实是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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