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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
(一)
狩猎者习惯于不仅仅用眼睛捕捉对手,而上位者的傲气也从不容许自己做出任何有意掩埋自己身份的伪装。
所以,正如同由依仅仅是端坐于室内便听出了那毫无收敛之意的金戈铁马碰撞之音主人为谁,门外的不速之客也不屑于对自己的身份做任何可笑而无用的隐藏,他甚至连圣杯战争所谓的“隐匿”规则都视而不见了——如果这家酒店不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私产且已经被真田由依包下了大部分的楼层和房间,只怕那些走廊上的普通客人们绝对会把吉尔伽美什看做是白天没事穿着cosplay上街发神经的中二青年。
虽然在真田由依看来,这位自称是“英雄王”、喜欢把享乐建立于他人悲伤痛苦之上的金毛脑子里的洞绝不会比任何她认识的中二少就是了。
这般肆无忌惮的行事作风……只怕远坂时臣那样谨小慎微的家伙,绝不会容许的。
肯尼斯和索拉薇之前对韦伯和间桐雁夜下手欲取而代之的事情、韦伯所传达的情报一一闪过脑海:r死后卫宫切嗣第一时间匆匆离开战场,远坂时臣随后失去踪迹;saber与r酣战愧走,而archer和rider战斗时被迫离去时对远坂时臣的咒骂……
的状态往往与r息息相关——如果她的判断没有错的话,尽管不知道具体战斗过程,但卫宫切嗣和远坂时臣二人肯定在圣堂教会产生了什么激烈的纠纷,胜出者是卫宫切嗣;以她对卫宫切嗣这个男人的了解,他若是击败远坂时臣,那么对方只怕不死也是只剩半条命了。肯尼斯和索拉薇的态度来看,圣杯战争之中的r应该是可以更换的,再看看archer现在这样近乎全盛状态的嚣张姿态……
言峰绮礼。
无关于什么超直感,只不过是长期沉浸于黑暗世界的马菲亚直觉,在猜到了archer更换了r之后,那个始终站在远坂时臣身后仿佛一个忠诚而沉默的影子般的男人骤然闪过了由依的脑海。少女抬起垂下的目光,交叠置于胸前的纤长手指微微动了动,深蓝色的眼眸看向紧闭的房门;感受到自门外传递而来、越来越强烈的恶意压迫感,一直隐藏身形于少女左右的r也终于从虚无中走出,以一种显而易见的守卫姿态站在了少女的身后。
灵体姿态的们可以不需要破门而入,所以伴随着那脚步声穿过走廊,archer难得绅士地没有破坏少女房间里的任何家具,直接化身为一片细碎耀眼的金色光斑显现在了墨绿色长发少女的面前。
“一出手就亮出王牌来对付我……”故意拉长了句子的尾音,墨绿色长发的少女扬了扬下巴,迎上了archer居高临下、恶意满满的笑容,话音里的欠揍程度几乎与对方持平:“怎么?死了爹,你的新r言峰绮礼这是疯了吗?”
“……”
站在少女的身后,刚准备对archer的眼神出言指责的枪之骑士被自家r这完全没有丝毫礼仪可言的话狠狠噎了一下,眼神一时间微微有些漂移:该说不愧是混黑的吗?就算你是混黑的,上来就诅咒人家死爹什么的这也太——
“哦?真不愧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意思?等等archer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言峰绮礼真的死了爹……不对,难道说圣堂教会的监督者言峰神父真的已经死了?!
沉默中感受到了什么智商上碾压感的r突然有点怀念有韦伯在的日子——因为那个比自己更迟钝的少年在这种时候绝对会大声抗议出来并且追问由依“什么时候知道的”、“干嘛不早说”……之类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卫宫切嗣和远坂时臣一战把圣堂教会的大本营轰成了一堆木头渣子,我猜只要言峰璃正有一口气在,绝对都会拿这个作为借口发挥点什么的——毕竟,那老头子可是自己勾结着给远坂家开后门、还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左右所有r的监督者大人呢。”
简直是让她条件反射想到切尔贝罗机构的老不死啊……装着是什么七三的守护者,说到底不过是个假装正义的见鬼裁判;也就是沢田纲吉那个万年m受大包子还能接受她们了,换了她当彭格列十世,打从巴利安指环争夺战那会儿绝对就把那群戴面具的呱噪女人一个不剩地给炸成灰,让切尔贝罗机构这个名字从此消失在马菲亚历史上。
微笑着挥散了脑海中无比暴虐的画面,由依的动作微微一顿:等等,既然远坂时臣和言峰璃正这对狗男男是一国的……
“卫宫切嗣不就是言峰绮礼的杀父仇人?放着杀父仇人不管来找我的麻烦,言峰绮礼那家伙不但疯了还是脑残吗?!”
并非是畏惧于archer阵营的战斗力,只是一想到卫宫切嗣造了那么多孽都能继续四处蹦跶,自己明明是这么安分守己地装死在家还能被archer杀上门来……少女心里就是一阵不爽。
“谁知道呢,我们说到底不过是你们这些r手中的一把剑罢了,呐,你说是吧r?”有意对着少女身后的黑发骑士露出了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挑衅笑容,archer仿佛真的是十分不理解而且无奈一般地摊了摊手,“不过如果硬要说言峰璃正的死对本王新r有什么影响的话——与其说是‘疯了’,倒不如说是终于摆脱了什么枷锁吧,对那个男人而言。”
“枷锁?是对自己不能言明、可悲心愿的压抑,还是对道德约束的不甘心?”
用眼神拦下了archer挑衅的视线,由依微微扬起了声调,如果说到言辞犀利,她从来都不会是居于下风的那一位。
“哦?听起来你很是不以为然呢。真田由依,你不也是一样、甚至对比起绮礼你才是被束缚得更紧也时间更久的那一个吧?一直以来都只能沉默地站在姐姐的影子里,明明有着比对方更加优秀强大的统治力和战斗力却不得不一次次成为对方的替身和刀刃,甚至就算是对方死去也依旧被对方死死束缚着、纠缠着……说起来,本王还不知道你参加圣杯战争的真正原因呢?莫非是——”
感受到迎面而来不同寻常的灼热气息,以及仿佛是想要扼住他喉咙一般的浓烈杀意,一直挥舞着手臂,仿佛是大演说家一般笑容满面诉说着的黄金英灵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话语,然后用一种说不出是兴奋更多还是邪恶更多的眼神,盯住了面前缓缓站起了身的由依:高浓度压缩、纯粹得接近极限的金橙色光芒仿佛她满溢于胸的怒火,从她的发梢、指尖乃至于每一寸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渗透出来,吹拂着墨绿色的长发隐约漂浮而起,那双原本如同她身后黑夜一般幽邃的深蓝色眼瞳被那股她一直压抑在身体深处的火炎力量缓慢而细致地充盈点燃,最后竟是一点点变成了比太阳更为耀眼夺目的金橙色!
那是比少女对抗r时更加恐怖而强大、更加接近于她灵魂本质和本源的力量——如果说未远川血战时由依的灵力是汪洋海啸;那么此时此刻的她便如同沉默压抑、即将爆发的火山,强横肆虐的力量让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炙热沸腾得几乎可以蒸发,那种呼之欲出的愤怒和压迫感宛如岩浆的海浪,一次次凶狠怒啸地拍打、冲刷着她名为理智和自制力的礁石!她暗自深呼吸着试图去平息它,但可惜的是,对手成功地触及了她最不可退让的名字,这让她的怒点直接冲破了她理智的熔点。
【卍解!虚化!万世爆他一脸教这煞笔做人……不对是教这煞笔做鬼!!!】
由依简直分不清是她自己还是长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这样尖锐地叫嚣了,而每一个认识少女的人都知道,她从来都是一个遵从本心到任性地步的家伙——
“第一。”
深深吸了一口气,墨绿色长发的少女抬起头,因为身体里燃烧到极致的大空火焰而变成金橙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束缚着我的枷锁?不,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束缚着我的……应该说,对所有人而言,能够束缚自己的东西从来都只有他们自己;说什么死了爹没人管教就可以肆无忌惮大闹一场的言峰绮礼,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离了爹妈就开始欺负其他小朋友的幼稚鬼一样可笑;自己心里住着魔鬼却还要怪爸爸没管好自己,他这个年龄应该叫做‘弱智’而不是‘幼稚’了吧?和这样的r一拍即合,英雄王你蠢得也是不遑多让呢。”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开始胡言乱语了吗?”听着这样冒犯而狂妄的指责,桀骜的英雄王并没有呈现出盛怒的姿态,相反,因为感应到了少女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焰,黄金的英灵反而露出了狂热而得意的笑容:“为何忍耐!为何压抑!本王宽恕你所有的罪行和不敬,所以让本王更多一点感受吧、感受你的悲伤和愤怒!为本王带来至高无上的愉悦和快意……”
“第二。”
挽起唇角,再一次打断了archer的墨绿色长发少女微微张口,在停顿的间当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和金发英灵如出一辙的恶质笑容:
“上一个胆敢冒犯我姐姐的家伙是密鲁菲奥雷一世白兰杰索,而这,也是他成为先代而我成为二世的原因。”
(二)
前往目的地的山路曲折但却也不算坎坷,不过即使真的坎坷,在拥有rider职介的征服王战车面前,哪怕是弱质可比豌豆公主的韦伯也会觉得如履平地。
以上这句差点气得韦伯豌豆维尔维特翻脸、拒绝帮助她联络间桐雁夜的话语,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真田由依这个欠揍王之口;不管是面对着敌人还是好欺负的盟友,墨绿色长发少女从来不知收敛为何物。
“喂,小子!何必这般死死地抱着栏杆?王者行车于天空之上,难道此时不正是傲览自己战场和疆土的最好时机吗!只可惜没有美酒和美人同车……”
rider豪气万千地说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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