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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成为了确定“病毒”存在的证据,进而,也是它正在逐渐增强自身影响的证据——而这样的想法,也是我无法抗拒和无视的。我可以无数次以口头方式,去否认自己的想法,但却无法从思维层面上,去彻底否定和消除这个想法。
尤其在,它是目前为止,最能解释一切的“真相”的时候。我也尝试对自己说,这也许是某种精神攻击,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真相”,但是,在无法找到对自己而言。更具备说服力的“真相”之前。无可否认,它就是我所认知到的“真相”。
“病毒”概念的诞生和升华,是渐变的。“思想外之物”以“病毒”为载体降临的过程,同样是渐变的。而这些渐变,对于世界所造成的实质影响,也同样是以渐进的现象来体现。
在资讯情报灌输入我的脑海时。
在我对这些资讯情报进行整理时。
在我开始思索。并整理出“真相”时。
就仿佛是堕入黑暗的深渊中,却看到无法形容的“它”正从无法认知,无法确认的黑暗深渊更下方,悄然抬起一根触手。这根触手,通过“认知”的方式,经由“概念”重塑,变成人们似乎可以理解,也因此,会对人们产生更直接的影响的东西。
最可怕的是。这种影响并不是直接以物质的方式展现的,而是直接从思想和精神的角度,造成恶性的污染和病变。
我可以确定,倘若那真的是“思想外之物”,那么,此时我对其变化的描述,也绝对不是正确的。
因为,对于有智者来说。任何思考,都绝对无法描述最真实的“思想外之物”。哪怕它转变形态,降低存在的基础,而趋向于认知和思考的范围,其本身也满是概念上的矛盾和悖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任何尝试和它接触。亦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通过某种方式,对其进行认知的人,都会变得疯狂吧。和它的距离越近,接触越深。越执着去认知,就会愈加疯狂。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恐怕已经是最疯狂的那一个。
只是,自身的疯狂,是很难被自身认知到的,哪怕认知到,认知的程度和实质的程度,也有极大的差距。
也许我所能观测到的世界,全都是疯狂的世界,我所接触的人,实际也都是一个个全都疯狂了的人,仅仅是程度的差别罢了。
我并不愿意,这就是真相。
可哪怕是这么一个最可怕的“假设”,也必须考虑其可能性。并且,去思考该如何进行处理。这种处理并不一定是最好,但必须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所能设想到的最好。
一个完美的结局,仍旧是我希望的。
成为英雄,也仍旧是我的梦想。
既然如此,就不得不面对这种最坏的可能性,去面对任何糟糕的问题。
幸好,哪怕我已经疯狂,哪怕这就是“真相”。我在认知到这一“真相”前,所做出的计划,也仍旧在此时的思考中具备可行性。
如果“病毒”真的是“大一统病毒”,而与“思想外之物”在一定意义上等同,那么,目前无论哪个世界,对“病毒”的研究,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实现。大一统理论,定义了一个最底层的基础,也同时也定义了最高的极限,而“病毒”正处于这个基础和这个极限中,它并非是人类当前所能企及的。而从“思想外之物”的意义去思考,所有试图从理论的角度,科学的态度,去解析它的做法,也都必然是失败的,因为,所有基于“思考”和“知慧”,目的是作用于实际的行为和认知,都永远不可能真正与之对接。
在这种情况下,身而为人所能做到的事情,其实是极少的,近乎于零。而这正宣告了末日的必然性和不可抗拒性,以及末日症候群的不可拯救。
但是,我所依仗的东西,已经不再是什么超限理论和高维认知,而仅仅是“病毒”本身和受到其感染所产生的狂想。
这些狂想,也许仍旧是“思想”和“有智”的结果,但是,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至于理由,正是因为这些想法是因为“病毒”存在,才诞生的疯狂,是我于“高川”的疯狂中,所唯一找到的,直接能和“病毒”概念联系上的东西。
它同样基于一个相对概念,因此让我可以相信它的效果。
两位一体理论。
“病毒”存在,“江”就必然存在——这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了。
我无法确认,“思想外之物”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更从理论上,不可能确认。
但是,“江”可以。
这场末日。并非是人和怪物的战斗吗,从一开始是怪物和怪物的战斗。人是不可能战胜怪物的,但是,怪物却可以。人类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而无法自己合上,但是。释放出来的怪物如何和人相爱,却有机会将其关上。
我一直都相信:爱,能拯救世界。
我也一直相信:人和怪物可以相爱,可以结合。
也许,这只是一种可笑的、愚蠢的、没有道理的信念。但我的确拥有这样的信念。
也许爱可以从大一统理论的角度,以一种冰冷的数学方式进行解释,但对我而言,“爱”仅仅是一个形而上的概念,而并非是某种具体的变量。
也许。这样的想法,在大一统理论中,也同样有一个冰冷的解释,但是,在我的思想中,那并没有任何意义。
当与“思想”有着绝对隔膜的另一侧之物,终于找到了一个从思想中诞生的载体,得以干涉到有智者的时候。基于我的思想,所诞生的东西。也可以通过这个载体,去传达某些想法吧。
也许有思想的人会认为,对一个相对“思想”的怪物传递想法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这样的想法,本身不就是基于“思考”本身,而存在的傲慢和偏见吗?既然那是“思想外之物”。那么,注定无法认知和理解它的人们,又如何可以去否定这些可能性呢?
成功率一半对一半,我的计划有破绽,而另一个“高川”所执行的计划。很可能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必须坚持自己的计划吗,并继续执行。
我躺在床上,因为认知到“真相”而变得起伏不定的心情,再一次沉默。就如同在灼热中锻打的铁块,被浸入冰水之中,将那柔软的碳渗出。
脑海中的资讯情报一点点浮现,就如同夜色中的萤火虫,于暗黑中团聚,散开,起伏,摇曳,它们的存在无法排除,也无法漠视,更无法忘却。但它们已经不再如同过去那样凌乱,仿佛要吞没所有的思绪。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思考,确认,做出逻辑的筛选,理性的判断和感性的喷涌。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又进一步感受到,右手魔纹的于肌肤上的灼烧,热力和痛楚,就好似岩浆奔涌在血管中,电流穿行于神经里。
我的精神开始振作,肢体逐渐变得灵活。仿佛一台因为环境的侵蚀而生锈的机器,在滴油和更换零件后,再一次焕发生机。
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再躺在床上了,身体也已经不再需要继续输液。于是我掀开被子,将针管一根根拔出。似乎这些护理机器并没有接驳报警器,没有任何提示。
病房中没有其他病人,灯光全靠照明,而窗外的天空,已经彻底被阴云遮蔽,黑暗得如何夜晚。
大雨,正在盆泼而下。
正是雨势的浩大,让我认知到,自己一定昏迷了好一段时间。而现在,整个半岛已经开始进入水手们所说的,最为诡谲的时段中。外界的许多恐怖传闻,大部分是从这个时段开始的。无论是阮黎医生从“白色克劳迪娅”认知的末日,还是这个半岛病院的历史,都会在全球神秘化扩散的趋势中,达到一个顶峰,而各方神秘势力的聚合,将会让这个半岛变成普通人的噩梦。
与此同时,噩梦中的至深之夜,也必然同步进展到一个**。
我于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些神秘组织于至深之夜中的手段,绝对不可能仅仅是将拉斯维加斯噩梦深处的怪物拉入这个噩梦中。而将这个噩梦当作的战场。
一个于噩梦中孕育、诞生和滋养的怪物,在噩梦中天然具备优势。
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神秘组织也天然具备后勤能力不足的缺点,尽力削弱敌人的地利优势,绝对是第一选择。
所以,那些人所选择的最终战场,一定是相对于噩梦的现实。
例如,在这个半岛上,将噩梦和现实重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