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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始终想要摆脱这个噩梦,而有的反复者,却会在最初的惊慌恐惧后,慢慢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兴趣。毕竟,境界线中的风景,是正常世界找不到的,乃至于想象作品也难以媲美,因为,这样的风景,并不源于单一个人的想象力,而是复数意识的相加乘。我能体会这些人的想法,无论他们是哪一类人,我也能理解他们的举动,无论他们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
我从来都没有询问这些人,外面的世界到底变得怎样,尽管,我可以这么做,也一定能够得到确切的信息。我观察他们,他们也在观察着我和富江,他们认为我和富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类,是拥有着如何在这个世界求生的丰富经验的资深者,而我和富江所体现出来的力量,也是在这个世界取得的。所以,大胆的人不顾我的劝阻,采取了更加激进的行动,当然,我不会刻意阻止他们,正如我一直抱着“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理念,我不会妨碍他们品尝自己酝酿的果实,无论那是苦涩的,亦或着,是痛苦的。
我所接触到的被扯入这个“噩梦”的人,排除峦重那批,都是一些在这之前从来都不知晓“神秘”,仅仅当作趣味故事的普通人。他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随时到来的怪异,除非他们极度保守地采取行动,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能够坚持到自己能够从这场“噩梦”中苏醒。
也有一些人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危险,释放出保证自己能够生存下去的善意,我和富江接待这些人,将他们当成远方到来的朋友。我和富江开辟的地下室最初只需要满足我们自己的需要,不过,在这些人到来后,我们又开辟了一些客房。当然,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不时会引起一些怪异的注意,不过,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和富江的力量,足以解决这些怪异,维持这个存身之地的一时平静。
还有一小部分人,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经常能见到她们来到这里,并作为客人,成为这个地下庇护所中的常驻者。不过,从她们的外表和性格来判断,都是未成年的女孩子。有小学生,有初中生,有刚上高中的女生,她们之中,性情开朗的只有两个,而其他人都有着一些不开心的过去。对这些人来说,这里似乎不仅仅是保护她们免受怪异侵扰的庇护所,也是一个可以避开正常世界中那些痛苦和烦恼的庇护所。
我和富江并没有拒绝她们,因为,她们说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不过,我知道,这里绝对不是她们在无处可时的最佳选择。这样的话。我只对她们说了一次,但她们并没有接受。最终,我没有,也不会拒绝她们。
庇护所一直都是充满光亮的,却称不上亮堂,来自蜡烛和煤油灯的光。总是充满了忧郁的昏黄。境界线中没有点,城市风景中,有不少路灯和店铺是亮着灯光的,但是,当你实际去检查的时候,就会发现,它们虽然看起来是由电力驱动,但实际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灯泡之所以亮着。之所以闪烁,仅仅是它们就是这样的概念。
我记录着自己的记忆,将它们修饰,藏匿于故事之中,故事的名字是《乌鸦鸣泣之时》,我想了很久,才找到这个充满暗喻的名字。它由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构成,又彼此线索相连。构成一个宏大的世界观轮廓。每当我写好草稿,都会读给富江。以及来到这个庇护所的人们听,他们有的喜欢,有的不喜欢,但无论如何,将自己写的故事,读给其他人听。总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我渐渐觉得,自己其实也挺有写故事的天份,尽管,有人并不认同。
而我也必须承认。在如此阴郁的环境中,聆听情节诡异,结局晦暗的故事,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不过,我一直在坚持着,如果有不喜欢听这个故事的人,我就会告诉她,这是你呆在这个庇护所里,所要付出的东西。
与此同时,我也会聆听这些各有故事的女孩们所讲述的,基于她们亲身经历亦或是道听途说的故事。这是我们在这个没什么娱乐的世界中,最有娱乐性的活动。我们团聚在幽暗的灯光边,围坐在一张圆桌四周,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每一个人讲述故事的顺序。在这个时候,富江有时会变回真江,真江那与富江截然不同的态度和气息,总会让这个故事会的气氛变得更加刺激。虽然,房客们并没有追究这种怪异的感觉,但是,真江散发出的气息之怪异和强烈,总是让她们侧目。
偶尔,真江又会变成左江,为我们送上茶水和零食。这个时候,她总是最受欢迎的一位。
正因为有这样的时光,所以,我并不觉得,在这个境界线中生活有多么难耐。我最初的感慨,在这样的时光中渐渐被抹平,我的内心,终于又归于平静。
不断有人来,不断有人离开,不断有人死亡,不断有人得到救赎。变幻的风景,仿佛勾勒着他们痛苦的记忆,我和富江观测着这异常,却又不是绝对意义上异常的一切。然后,将之变成我的故事的素材。
现在,我应该停笔了。我停笔了,从桌前站起来,昏黄的灯光,在墨迹上摇晃。我合上本子,走出我和富江共用的卧室,进入大家聚会的客厅。那里在左江的布置中,就像是旧世纪的英伦古堡,只是壁炉里,没有燃起火光,只有烛台摇晃着众人的影子。所有的摆设,都死我和富江从外面的商店中带回来的,亦或着我们亲手制作的。此时此刻,没有新的到来者,常驻的客人,也只有三分之一还呆在这里——不在者,并非她们已经彻底离开这个境界线,而是在这个时候,她们没有做这场“噩梦”而已。
她们似乎挺希望做这场“噩梦”,但是,境界线不会为了实现她们的期待而发挥自己的威能。
不过,大多数时候,她们总是能够在想来的时候,进入这个世界。而这一点,也让我意识到,她们身上必然存在着某些异常之处。
她们看向我,习惯性调整自己的座位,围在圆桌旁。左江为我们倒满红茶,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变成了真江,她抬起头,幽深的黑色长发遮住她的半边脸,在烛光中流淌着阴森华丽的光泽。女孩们一如既往地感受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让人如坐针毡的气息,但是,已经没有人因为内心的恐惧而离开了。这是她们常驻这里,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她们清楚这一点,认可,也决定承受这样的代价。有几个女孩拿出同样的本子,上面一定写满了她们已经事先准备好的故事。
真江用飘忽的动作,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签条装入竹筒中,放在桌子的中央。
我在真江的身旁坐下,微笑着对众人说:那么,开始吧,我们的故事会。
在座者纷纷伸手,抽出属于自己的签。也许是好的数字,也许是坏的数字,也许不如意,也许满足了她们的心愿。但是,这就是这个境界线中,属于她们的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