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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这让我们造成了一个错觉——天门计划的祭礼是一种超出常理的泛性献祭仪式——然而玛索的话让我意识到,其实,过去的经验仍旧是正确的,只不过这个事件中的天然共性太过隐秘。
玛尔琼斯家在中世纪时就已经存在了,而且还是本地的豪族,他们直系或旁系的子孙分散在小镇之外的地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么说来,艾琳的十字架吊坠同样是家族流传下来的宝贵遗物。因此,考虑到其存在于玛尔琼斯家的时间,又是天门计划取得成功最关键的物品,那么,天门计划并非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持续了数百年的阴谋——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危险,太可怕了,以至于令我毛骨悚然。仿佛在这个压抑静谧的房间中,在凝固着暴虐的自然景观的窗外,似乎有一个穿越了时空的恶魔之眼凝视着自己。
原先,梅恩先知的阐述让我产生一个错觉,末日降临的征兆是出现在五年前。然而索伦日记将这个时间推进到十年前,大家都觉得这个男孩可能是第一个先知。然而,玛索的身世所展现出来的可能性,却再一次拉长了时间的轴度,而且幅度之大,令人怀疑这是不是个恶意玩笑。
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东西是永恒的,即便是孕育人类的星球,也会在几十亿年后抵达寿命的尽头。在这个星球上所有生命种族中,人类的历史并不是最短暂的,但是人类的发展和进化,以及人类世界的丰富和精彩,却远超其它族群,甚至可以说,就像是燃烧生命和未来那样,不断升华自己的存在。当人们想要稍微停下脚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了,并且产生了人类是一种拥有强烈自我毁灭倾向的生物的说法——这样的感觉和说法在广泛的知性阶层中并不是小众的顾虑。
若末日的降临是几百年前就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就是这一顾虑的佐证呢?
来自我心中的,恍若不属于自己的拷问,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变得清晰。
——你在期待末日吗?
这个问题的根由,在这个噩梦中又再度变得复杂起来。
“时间到了,高出。”玛索打断了我的沉思。
“啊,什么?”我回过神来,不禁有些黯然,我站起身来,对她说:“是的,我该走了。”
“最后再问一句,不留在这里陪我吗?”玛索直勾勾地盯着我。
“……抱歉,玛索。”我羞愧得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是如此想要实践自己的诺言,可是,想起现实中的亲人,咲夜,还有在我现实身体中的江,我就无法理直气壮地回应她的挽留。我知道,这次离开之后,自己就会以更猛烈迅捷地攻势针对天门计划展开行动,这势必让玛索失去最后的存身之地。
“不过,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下定决心后,鼓起勇气和她对视,“玛索就以保存自己为第一目标行动吧,就算要和我作对,不得不杀了我也没有关系。我是不会死的,我会继续寻找让你回到正常生活的方法,在那个最终的时间到来之前。”
“嗯,我相信你,高川。”玛索说着,站起来抓住长矛,脸上严肃的神情,就像是准备出征的战士。看着现在的她,两天前的曾经看到过的那个白领丽人的形象已经渐渐模糊了。玛索,她真的是个坚强的女人。
“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送你一程吧。”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长矛骤然贯穿了我的腹部。痛苦是如此清晰,不是错觉,玛索的刺枪又快又稳,虽然我没有防备,但也是神经反射超乎常人的魔纹使者,可她仍旧得手了。她平静地抽离长矛,从伤口涌出的巨量血液快速地带走这个身体的温度和气力。
对于这突然的攻击,我的心中却是一片宁静,夸克也只是用圆碌碌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我想最后一次握住玛索的手,可是她向后退开了。
玛索一直退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不知何时已经聚集在走廊上的无数虫子怪物顿时涌了进来。就像曾经看到过的那样,这些虫子沿着地板、墙壁和天花板攀爬,再过几个呼吸,它们就会将我淹没,而我也会再一次体会到被焚烧的感觉。
不过,或许在那之前,我就会消失了吧?
玛索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她在虫子怪物全部进入房间之后,就走出门去,这些虫子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女人一样。我就像打瞌睡般,努力不让眼睛阖上,不知何时,玛索的身边站着那个男孩。
是索伦?
男孩就如以往那样,看着我,却没有再对我说话,反而是玛索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我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在虫子怪物爬上我的身体前,玛索如同道晚安般,轻轻关上房门,将我和虫子锁在房间中。
房间彻底变得黑暗寂静,就像一间囚牢。
肩膀上的夸克倏然化作一股灰雾钻进我的身体中。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是这充满暗示性的景象,是否意味着她成功将这些怪物封印起来了呢?再会了,玛索。我带着微笑,意识朝着黑暗的深渊坠落。
我再一次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明媚晴朗的天宇。不知道自己躺在什么地方,但一定不是在墓地里。蓝色而洁净的世界无垠深远,宛如才刚刚洗涤过一般。噩梦中暗无天日又压抑诡谲的景象仍历历在目,让我由衷生出一种庆幸。我希望这个世界,这个现实的世界。
背后传来生硬的感觉,有什么小东西顶在脊椎上,可是我被这晴朗靓丽的天景吸引住了,无论是**还是精神,都传来浓浓的疲惫,就算躺着不舒服也不愿立刻爬起来。人声从周围不远处叽叽喳喳地传来,我将投向天空的目光收回来,朝四周望去。
熟悉的景象让我确认到,自己正躺在距离山顶公寓正门不远的马路上,不少行人正带着诧异的神情朝我指指点点。若放在平时,肯定少不了尴尬和羞耻,可是在噩梦中经历了那混乱的一切,我已经筋疲力尽,什么都不在乎了。
自己是怎么从墓地来到这个地方的?不知道,可是,大概像托马斯说的那样,在那个时候,我和富江并非单纯地在做梦。现在,托马斯不在了,富江和玛索也不在了。我就这么躺在地上,感受着背后尖锐的硬物带来的痛楚。
突然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胃部扩散开来,迫使我不得不翻过身体,支起身体一阵作呕。富江的眼球就这么从我的嘴巴里吐了出来,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那,那是什么东西?”
“呜哇,太恶心了,是整人的玩具吗?”
“不会是疯子吧?听说这里曾经是精神病院。”
我全然将之当作耳边风,对我而言,这些怀着看热闹心情围观的路人,不过是无声背景的一隅。只有当自己将那颗眼球捧在手心时,那种打自心底的欢愉和温馨才是最真切的情感。
“我们回来了,阿江。”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