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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时候,还回头惊恐地望了一眼。杨永卫站门外朝着小晶挥手,让她赶紧进去。
解决了小晶入厕问题,这让杨永卫一阵轻松。
过了一会,中年女子牵着小晶走了出来,态度不佳地斥责起杨永卫:“你这人怎么搞的,是怎样当爸爸的。小孩子不能憋尿,对身体不好。”
杨永卫道:“我以后注意。”
那女子见杨永卫尴尬的神情,放缓了语气道:“你女儿的小内裤被打湿了,等她妈妈回来后,赶紧换掉。”
小晶知道自己闯了祸,害怕被处罚,低着头,手指握得紧紧的,关节都发白了。
杨永卫道:“谢谢你。”
女子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杨永卫,转身问小晶道:“他是谁?”
小晶声音细细的,道:“我爸爸。”
女子又对杨永卫道:“你这个当爸爸的是不是很少带女儿。”
杨永卫点头道:“确实很少。”
女子道:“当爸爸的还是要多带一些,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丢给妈妈。你的女儿非常乖巧,就是胆子太小,应该多带她参加集体活动和户外活动。”她说完以后,对小晶亲切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子,爸爸在外面等,要学会一个人到厕所。”
小晶羞涩地点头。
再三谢过中年女子以后,杨永卫带着小晶到商场里买了小内裤,然后没有在商场停留,直接回家。
回家以后,便涉及到洗澡问题。如果是亲爹,这个年龄完全可以给小晶洗澡。小晶是养女,情况则稍显复杂。
杨永卫清楚地记得发生在美国的一起惨案:
一名单身的华裔父亲独自抚养女儿,从小将女儿拉扯大,含辛茹苦地为女儿做着一切。他从小帮助女儿洗澡,即使在女儿长大到10岁时也依旧如此。 但是有一天在学校的女儿无意被老师问道“在家中谁帮助你洗澡”时,这名小女孩回答是“爸爸”。于是学校报警,当地儿童福利局介入,最终法庭判决这名10岁的女孩不能和父亲一起生活,要将女孩带走送到寄养家庭里。 这名父亲坚决反对,誓死要将女儿留在身边。于是在警方和儿童局工作人员上门强行要将女儿带走时,这名华裔父亲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挡在屋门前并挥舞着,出于对自身和女孩的安全考虑,警员掏出枪将这名华裔父亲击毙了。
这件事情在华人群体中引起过广泛而激烈的讨论,杨永卫印象十分深刻,只是没有料到自己也将面临同样的问题。
与小晶一起回到家里,杨永卫第一件事情就是翻阅《未成年人保护法》,寻找法律对此事的规定。《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四条规定了保护未成年人的工作应当遵循下列原则:(一)保障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二)尊重未成年人的人格尊严;(三)适应未成年人身心发展的特点;(四)教育与保护相结合。
父亲为女儿洗澡这类具体事情则没有明确规定。
杨永卫自我决定:“小晶目前尚幼小,生活不能自理,我可以为其洗澡。等到她满了六岁以后,就由她自己独立洗澡。”
解决了法律问题和心理问题以后,杨永卫为小晶备好了内衣内裤,调好淋浴温度。当小晶脱掉小衣服时,后背上赫然出现两条醒目的伤痕。
杨永卫感到一阵心悸,问道:“背上的伤是谁打的?”小晶道:“一个伯伯,让我去讨饭,我不去,他就用皮带打了我。很痛,我不勇敢,都哭了。”
杨永卫道:“用的什么皮带?”
小晶指着杨永卫腰上的皮带,道:“就是这种皮带。。”
杨永卫道:“是夏天吗?你穿的什么衣服?”
小晶仔细回想道:“我穿的是花裙子。”
杨永卫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坏子挥动着皮带抽在穿着红裙子的小晶后背的场景,这个场景如此真实,让他胸口升起一股想要打人的怒火。他将怒火压进肚子里,问道:“小晶,你还记得爸爸妈妈的名字吗,家在哪里?”
小晶摇头道:“妈妈就是妈妈,记不起名字了。”
杨永卫道:“还记得爸爸吗?”
小晶依然摇头。
杨永卫不再询问了,免得过多刺激小晶。他挤了洗发液在手心,再抹到小晶的头发上,道:“闭上眼睛,爸爸帮你洗头。”
小晶乖巧地闭上眼睛,不让洗发液的泡泡流进眼睛里。
洗完澡以后,换上新衣服,小晶就变成了一个干净、漂亮、带着香气的小女孩。杨永卫在床边读了一会《安徒生童话》,小晶就安静地睡着了。
杨永卫原本没有起夜的习惯,自从小晶进了家门以后,他夜里起来两三次,主要是看小晶有没有打铺盖,睡得好不好,还有一次是被小晶梦中发出的尖叫声所惊醒。
早上起床,杨永卫开始为小晶准备早餐以及上幼儿园的书包,虽然只是多了一个小人,但是事情至少多了五倍。
幸好小晶很听说,不赖床,不挑食,减少了杨永卫许多麻烦。
将小晶交到幼儿园老师手里,看着小晶背着书包朝幼儿园教室走去,站在院外的杨永卫有些难过又颇为欣慰。
杨永卫是雷厉风行的人,上午就找人来安装隐形防盗网、贴墙纸、换窗帘。工人要价不低,他也没有迟疑,立刻给了高价,请假回去安装。
正守在家里看工人操作时,赵建设电话打了过来,道: “永卫,带女儿的感觉怎么样?”
杨永卫道:“收养小晶是我这几年做出的最正确决定。师兄,那一套收养手续能不能转给我?以后小晶要读书,需要这些手续。”
“公司给了一笔钱,已经把那个收养人打发走了,永远不会出现在世安面前,绝对没有后患了。”赵建设手里握着这一套完整的手续,但是他没有将这一套资料交给杨永卫,留下这一套资料有什么用,他并没有想好,也许有用,也许没有用,留着总是没有损失。
杨永卫道:“那人走了,以后我的收养手续怎么办?”
赵建设道:“你未满四十岁,且是未婚,根据法律没有办法给你办手续。等你满了四十,或者结了婚,再重新办手续。这是几年后的事情,现在最关键是磨合与那个女孩的关系。你放心,我亲自将那人送上火车的,临走时还用新手机换了他的老手机,将老手机踩烂后扔进了垃圾池。”
杨永卫道:“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
“这人是单身汉,长年在外面打工,留联系方式没有任何用处。” 赵建设将咖啡杯放在桌上,道:“那个人成为过去式了,你不要多想这件事情,也别花费太多精力。”
杨永卫放下电话,给福利院周院长打电话,结果对方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他这时突然想起了侯沧海,侯沧海是机关干部,做这些事情很在行。从侯沧海又联想到了侯水河,杨永卫心口又是一阵疼痛。
侯沧海此时开着夜车从高州回到江州。在车上,张小兰想起父母的事情,意兴萧瑟,郁郁寡欢。
“面条厂地盘挺宽,可以加一条保健品的生产线,这是我承包面条厂的一个重要考量。”侯沧海有意谈起承包面条厂的事情,分散张小兰注意力。
张小兰道:“如果保健品做起来,最终还得在工业园区买地建厂,或者直接租厂房,何必在国营企业里面来修生产线。”
侯沧海道:“没事,我只是承包,不涉及产权。你知道我有工厂情节。锁厂老工人们都能生产自救,面条厂也应该行。”
在侯沧海前往南州看保健品工艺之时,江莉和小团姐已经在和面条厂的上级部门矿务局开始谈面条厂承包之事。面条厂对于矿务局是一个包袱,每年要靠局里输血才能勉强维持。如今有人来承包这个厂,在保证工人现在工资待遇不降低前提下,不仅不用输血,还能收一点承包费,矿领导自然欢迎。
双方谈得很顺利,只等沧海公司董事长侯沧海过来签合同。
(第二百七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