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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卖,在杨坚看来,属于赵王的私事,他不好过于干涉,反正偷的也不是他的马,再说这马走私到内地,又不是什么重要物资走私到突厥。
“可不管怎么说,走私军马也是要案。臣必须向陛下请罪。”
杨坚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行了,我都知道了。这事就交由你来处置好了,该怎么处置你自己说了算。”
“冀州查扣了多少走私军马,回头我下一道旨,让冀州把这些马再交还给你好了?”
“一千匹!”易风老实回道。
“多少,一千匹?”杨坚声音高了八度,脸色也变的严肃起来。若是走私几匹几十匹军马,杨坚看在孙子的面上也就懒得在意。可如果是走私一千匹军马。杨坚心里知道,此事只怕没有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了。他沉默起来,脸色有些难看,望了望易风。又低头思虑起来。这件事情,不能再这么随意处置了。
“你跟我说说,这案子你究竟知道多少情况。具体的情况如何?”杨坚严肃的道。
易风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其实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抢得先机的。他知道,走私军马案既然被高颎查到。那这件事情就不可能瞒的住。冀州刺史是太子一党的人,他拦截了这批马,第一时间就向高颎上报了。高颎没有马上向皇帝上报,是他想拿到更多有用的证据,用来对付晋王党。
本来运送到扬州去的军马被查,杨广也很快知道,还特别找到易风商议解决办法。杨素给他们出的主意是壮士断臂,弃卒保车,趁高颎还没有拿到什么有利的证据之前,先把如今已经暴露的关系斩断,直接抢先一步向皇帝报告,把这件事情先暴露出来。
而他们商议的结果是,这事情最好由易风先一步向皇帝报告,如此一来,易风就有机会撇清自己。毕竟先报告上去,更能赢得天子的信任。越是捂紧,等高颎一报上去,性质结果就全然不同了。
易风来时早已经想好了措词,这时装作沉重的禀报道:“刚从武州快马送到的消息上了解,此事是由上柱国宇文述总管之子宇文智及收买了武州军马场的官员,他们内外勾结,将牧场的军马偷偷走私运到中原,用以卖给那些各州县的豪族大户,从中赚取高昂的利润,然后再到塞外的蕃族手上买一些普通的马匹放到牧场,补足帐上的空缺数字。”
“宇文述之子是幕后主持之人吗,宇文述可有涉及其中?”一听到是宇文智及,杨坚更添几分重视。
“初步查到的结果,此事是宇文智及私人所为,并不涉及宇文总管,他目的也只是想谋些私利而已。全因如今中原的许多豪强,多喜欢购买雄骏的战马为坐骑,而战马为重要的军事物资,特别是前年陛下让屈突将军清查陇右河西的军马牧场后,战马管制更加严格,民间很难再轻易买到优良的战马。战马在民间的价格也越发的高昂起来,走私战马的利润因此极高,宇文智及便铤而走险,勾结了武州的牧场官员,走私贩卖军马到中原地方,卖与那些地方的豪强大户,谋取高额利润。”易风解释道,话中特意突出讲明一个重点,那就是这件走私案,其实只是宇文智及一人所为,是见利生意的胆大之举,但不涉及其它人。而他走私的这些马,更只是用来分别卖给中原的大户人家做坐骑而已,绝不会牵涉到更多。
这也都是事先和杨广杨素他们商议好的,主动的把宇文智及给抛弃掉,用以来保护后面的杨广和易风他们,让这件案子至此为止,不再涉及到更深层次。
当然,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已经与宇文述商议过的。宇文述有三个儿子,宇文化及、智及、士及。三个儿子里面,老三最是听话懂事,老大比较轻佻,老二智及则就是有些恶少的味道了。宇文述也十分讨厌这个儿子,本来这个案子,已经牵涉到了宇文化及,实际上,负责从怀荒接收这些马匹然后运往扬州的是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不过因为爹不疼娘不受因此一直也没有个正经官职。不像三弟一样在国子监中读书,也不像大哥一样早就已经出仕做官,平时在家里也没人喜欢,倒只有这个大哥经常在老爹面前护着他,因此智及跟这大哥关系向来较好。宇文化及如今在妫州做州司马,暗中为杨广负责接收怀荒送往扬州的战马,宇文智及不过是在其中打个下手跑跑腿而已。
但宇文述一听要弃卒保车,马上直接就向他们提出要保宇文化及,而直接把老二智及拿出去项雷。
宇文述如此要求,杨广等人也不得不考虑,最后决定易风向皇帝禀报此案时,就把宇文智及拉出来背锅,而宇文化及则先保着。
杨坚沉吟片刻,然后道:“宇文智及功臣子弟,居然如此知法犯法,虽念宇文述之历来功勋,但犯下如此重罪,也绝不能轻饶。就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论处,另外宇文述教子不严,罚俸一年,另降爵一等。另外,再着由大理寺与刑部派官员清查各地非府兵将兵私自购买军马为坐骑之事。”
皇帝一句话,算是给这个案子暂时划下一个句话。但易风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完结。杨坚刚才最后说要派官员核查百姓购军马充当坐骑,这明显就是为这件事情留了一个口子,有了这个口子,皇帝随时可以继续查这个案子。要不要查,归根到底,还得看皇帝的需要而已。不过这个结果对易风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若无意外,自己已经成功的从这案子里脱身了,高颎现在就算再想借这案子深挖下去,基本上也没什么机会了。在皇帝已经有了定论,而他又没有什么更确切的证据情况下,若他死咬着不放,想以此案攀咬攻击晋王,只怕不会建功,反而会引得皇帝反感,认为他只是无原则的党争而已。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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