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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起走!”傅明远忍住悲痛伸手就要去抱他。
“不要……没机会了……”景渊大口大口喘着气,痛苦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可是嘴角却扬起浅淡的笑意,目光清澈地望着他道:“你……好好活着……忘了我……”
傅明远眼中含泪,不住的摇头,景渊又说:“我想报仇……不想她……再折磨你……”
“我明白,我懂……”傅明远心底越来越慌,“阿渊,你不要放弃,我告诉你,开启长公主府密室的钥匙我早在你加冠那年就当作成人礼送给你了。就是那块盘螭戏珠红玉佩,你记得么?我一直在想,若是你把我放心上,断断是不会丢掉那玉的……阿渊,你撑住,等你好起来了,我助你报仇……”
杂乱的马嘶声响起,两队人马手握火把长枪赶至,傅明远抬头一看,原来是顾桓和孟微带着兵卫赶来相救。他把景渊抱入怀内,哽咽着在他耳边说:
“顾桓来了,阿渊,你看清楚,没事了,你看看我,看我一眼……”
景渊低垂的眼睫毛动了动,伸手抚上傅明远的眼角,还没有碰到那滴泪,手便颓然坠下。
“阿渊——”傅明远歇斯底里地大喊着他的名字,可是景渊垂下的眼睫毛寂然有如死去的躞蹀,截断了一切生机。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傅明远在兰陵侯府品雪轩前滞愣地坐着,手上的血迹仍然未干。他什么都不敢想,只呆呆地望着那两扇大门。景时彦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景渊一定不会死的,景时彦是神医……
顾桓走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块玄铁令牌,轻声道:“傅大人可认得此物?那几具玄阴教徒的尸体上,都有此物。”
傅明远目光一颤,推开令牌别过脸去,道:“不认得。”
顾桓不说话,傅明远这时低低说了句:“我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大门无力地被人从内里推开,景时彦脸色灰败,眼神空洞,踉跄着走出了两步,看见顾桓身子晃了两晃,顾桓连忙上前扶住,不料景时彦捶着自己的胸膛悲怆地哭道:“老天没眼啊,留着老头我的这副身子骨不要,竟抢走了我的宝贝侄孙……”
傅明远浑身的血液像被抽干了一样,身体瘫软颓然坐在地上。
入殓、出殡还有安葬,兰陵侯以一场平静的匪夷所思葬礼结束他轰轰烈烈的风流多情的短短一生。一个月过去了,侯府中仍是凄风苦雨灰霾一片,傅明远坐在书房中摩挲着一个铜制手炉,手炉颜色很深,看得出年月已久。刘零走进来低声对他说:
“大人,您说的那块玉,遍寻不到。或是兰陵侯藏得很深,需要些时日去找。另外,建业那边催得正紧,讣告文书是否该由驿站递到朝廷?”
“三日后动身吧。”
“是。”刘零顿了顿,迟疑地说:“兰陵城这两日有个不好的流言。说是十八姬刚死不久兰陵侯就死了,疑是鬼魂作祟……”
傅明远冷冷道:“那夜你也在场,这怪力乱神之事也可乱说?!”
“大人,关键是有人说他的确见过十八姬……”
傅明远倒吸一口凉气,抬眸望刘零道:“在何处?”
“伏澜江边的小渔村里。”
“会不会认错了?”
“应该不会,那人是常到渔村走街的卖货郎,说是看过兰陵侯和叶孤岚的马球比赛,当时就站在球门旁,清清楚楚地认得十八姬的模样。”
傅明远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攥紧了手中的铜制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