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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年了, 可曾有什么物事想买?”此时异类顾桓正坐在官衙后院赏雪,名为赏雪,不如说是赏人,某个穿着厚重青色棉袍头戴雪帽瑟缩得像只寒号鸟的人正抓着铲子在努力铲雪,铲出一条歪歪扭扭的青砖小道来。
“大人也会有这么善 心的时候?过年?那时候小的没冷死再说吧!”阿惟恨恨不已地说,用力又一铲,好像铲起的不是雪而是顾桓那张讨厌的俊脸,再用力一抛,愤愤不平地踢上两脚。
“本官如何 舍得冷死你?”顾桓笑眯眯地说:“不过是能者多劳罢了。这天寒地冻的,孟微查案去了,文安代表本官出席几家酒楼的试酒宴,本想让你去你又不能喝酒,厨子阿聪生病了,这雪不由你来铲又是谁铲?”
“是,铲雪的是我,厨子也是我,有人击鼓了登记的又是我,审问犯人作纪录的文书也是我,幸好大人不需人来暖床,不然那人还是我!”阿惟叉着腰声声控诉皆是有血有泪!
“暖床?也好,今夜你到我房中来便是。”顾桓表情自然,没有半分羞涩。
阿惟气得快要吐血了,“给你抬轿的东南西北天天悠闲自在,你不去找他们?”
“那怎么一样?东南西北是从族里带出来供养着的,除了抬轿,他们什么也不用干;而你呢,是窝藏着的违禁物品,为了报答本官,体现你的存在意义,你总得干点什么不是吗?”
阿惟终于尝到被人吃得死死的苦了,她低下头一声不吭继续铲雪,只是情绪有些低落。
“除夕夜兰陵侯邀请本官去侯府看戏,你要随我一道吗?”
“看天气啦,看心情啦。”
顾桓看了她半晌,起身走过来,抓过她的手只觉得掌中一片冰凉冷硬,阿惟挣了挣他还是没松开,只管带着她往门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逛街。”
“放手啦,我要铲雪!”
“再说你就继续留下铲雪好了……”
某人很知机地噤了声,顾桓把她的手拢到自己的袖子里,那种温暖让她贪婪得不想离去,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全扔到脑后去了。
兰陵城最热闹的当数天源大街,传说千年前曾有酒仙在此遗落酒葫芦一个,黄口小儿无知,捡到后往水井中注入,从此这口神仙井的井水便有了淡淡的酒香,让人回味无穷。天源大街被视为兰陵风水宝地,酒肆林立,商业兴旺,沿街店铺各色货品应有尽有,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阿惟两眼发光,拉着顾桓钻到热闹人多的地方抢着看有什么便宜货捡,顾桓很客气地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被人挤扁,再挤出来时眼耳口鼻都几乎不在原位了。
女人就是女人,外表再漂亮个性再古怪刁钻没半点温柔也还是有女人爱看热闹八卦爱占小便宜的天性,顾桓无奈地摇头。
嘴角那丝淡然笑意还没隐去,腰间的锦带上便被阿惟挂上了一串带着穗子的丝绦,丝绦上吊着一个玄圭镂空如意佩,他怔了怔,阿惟仰起脸笑着对他说:
“原来这是从滇南来的玉器商人,虽然玉色不够纯净,有杂质,可胜在雕工很好,才三钱银子,倒是挺配你这身白衣的——我好不容易抢来的,你可不许说不要哦——”说着向他摊开掌心。
白腻细致的肌肤在阳光下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瓜子脸上眉若远山目若辰星,潋滟如秋水的眼波盈盈地注视着他,挺翘的鼻子,粉色的樱唇,还有尖而不削的下巴,衬着一身男子装扮不显柔弱反显几许英气。
不是人间绝色,偏生一眼便叫人心神摇曳。
他犹自在为适才她给他系上丝绦时那一低首的温柔专注微微出神。
“大人——”她眼神里生出一丝不满,手掌依旧摊开:“三钱银子,还没算拼杀进去的血汗工钱。”
顾桓无端涌起一股恼意,往她手里塞了碎银子便迈步离去。也是,好好的一幕浪漫情节,硬生生地被煞了风景,某人还控制不住的浮想联翩,不料原来女主角一毛不拔,纯粹是为了满足购物欲望而投他以琼瑶……
“大人,别走那么快嘛!”阿惟嘴边掠起一抹诡异笑容,早知道就不喊三钱喊五钱了,这玉都不知道是随便哪儿弄来的玉皮雕的,一钱银子就抢翻了天。顾桓今天也忒容易糊弄了吧。
她追上去拉住他的袖套,可怜兮兮地对他说:“大人,我冷。”
于是他们进了天源大街最大的成衣坊。
阿惟几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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