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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说了。
“籍贯?”警官问,一边的文书则记录着,再问下一个问题。
“哼!福建闽侯。”林长民再道。他准备下个问题不在回答的时候,巡警却又问了一个让他内心巨震的问题:“你认识王东岩吧?”
“王东岩?你们”林长民忍不住站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林长民,我们怀疑你与农部陶焕卿大人被刺一案有关,现在你已经被逮捕了。”主审警官看着林长民,出示逮捕令后依旧不动声色,“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不说话,如果你开口,那么你说的每一句都将作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并可要求在讯问的过程中有律师在场;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我们将帮你安排一个。”
“你们…你们这是诬陷。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东岩!”林长民大声争辩着,犹不知额头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林长民,说王东岩你或许不认识。但杨啸天总你认识吧。”审讯的警官看着林长民的脸色,再次逼问过来。“你想不到吧,即便杨啸天川话说的再好,但也是安徽人,你要是不认识,我可再给你详细一点。
杨虎,原名杨德顺,字啸天,神武前十二年。也就是光绪十五生人,安徽宁国人,光绪三十三年入两江讲武学堂,毕业后入南洋高等警务学堂、是年加入同盟会,光绪三十六年,任南京成德中学体操教师,嫌前途太渺,又投新新军第九镇,后因为传播革命事泄潜逃。因得遇陈其美。神武元年做了孙汶秘书,后因孙汶赞其为虎将,从此便改名杨虎,字啸天。数月前其暗杀陶焕卿大人一事。是你临时起意,督促安排……”
“没有的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杨德顺,也不认识什么杨虎。”林长民的心防一点一点被击倒。但他中终究是一个性情激烈之人,此事是绝不会认账的。
“看看这些口供吧。杨虎已经招了。”审讯警官将放在桌子上、一直压着的卷宗打开,推到林长民面前。“梁启超是不是参与其中不知道。但你,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对了,忘记告诉你,你在租界五马路的住处已经被搜查了,沪上巡警已经找到了你的日记……,日记上写了什么,你自己很清楚。
现在不是说你有没有罪的问题,而是你自己怎么脱罪的问题。如果你背后还有人指使你要这么做,那么按照律法你的罪责还要轻一些,大概只坐十年牢吧,要是身体不太好,或是在牢里表现积极,也许能提前保外就医放出来。沪上那边还说,你那三夫人贤良淑德,儿子又才两岁,何必让他们孤儿寡母再也见不到你呢?”
“你们!你们,你们把桂林怎么样了?”本来死鱼一般的林长民忽然听到妻子,脸上又是大变站起,他不在乎二夫人雪媛和大女儿徽因,却极在乎三夫人桂林和还没有取名的儿子。
陪着审讯的巡警把已经拷住双手的林长民按下去,审讯的警官接着道:“林长民,你妻子孩子都很好,不必担心。不过你要想想你自己,如果你身后没有人指使你,那你就是首犯。教唆策划谋杀政府要员,必定是死罪,不但你自己死罪,你的妻子孩子,以后要想出人头地,我看也是很难。
若是背后还有人指使你,那你只是从犯,以你在护宪党的地位,可以说只是个跑腿的,传话而已,法官若是要判,那也是轻判。两条路你任选一条吧。千万不要以为这案子会和以前的行政诉讼案一样能胜诉,这是刑事案件,而且证据确凿!”
朦朦胧胧的,审讯警官说的这些话林长民似乎都听见了,似乎又什么都没听到。林长民知道只要巡警拿到了自己的日记,那事情就已无可挽回。而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是茫然不知的。这件事情确和梁启超没有关系,是来自革命党的林森在陶成章说了那番话后,极力要求暗杀此人,他当时无比激愤,也就同意,并让人派了马车。
被林森盛赞功夫了得、百步穿杨的杨虎,居然会在极易逃脱的火车站被抓,事后他曾心惊胆颤了好久,但林森又说杨虎是久经革命考验的死士,即便被捕也将半个字不露,不想这不是半个字不露的杨虎,竟然把他也牵扯出来了。
林长民浑浑噩噩间,审讯的警官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审讯室的门被关住了,林长民枯坐于此,深陷绝地。
“革命党的林森也抓住了是不是?”出去之后,审讯的问向身侧。
“是,林森被税警打伤了,但那是轻伤,已经送过来了。”巡警报告道。
“嗯。将此人单独关押。”警官说着,而后又自言自语,“现在就只差梁启超了。”
随着汤化龙的打探,明白事情已经了结,只有林长民、林森被捕的梁启超忽然很是不安。护宪党一直胜诉。银安殿之所以平静在于杨竟成掌握着稽疑院,掌握着国税局。一旦开征高额土地税,地主只得屈服。因为不屈服那只需五年那块地就不是自己的了,能捞回一些就捞回一下,不然国税局一直不收地只收税,那再大的家业也会败的精光。
有此备招,杨竟成当然可以稳如泰山的看着护宪党瞎闹。可江苏巡抚衙门为何也没有动静呢?若是这事情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亢林长民和林森干什么?尤其是林深,此人是革命党,他所做的那些事情……
“有给宗孟和长仁请律师吗?”想着林森身上的那些事情,梁启超还是觉得应该把人捞出来。不然此人乱咬人那可大事不好。
“已经去找了高易律师,但高律师说刑事案件还是等明天沪上再派人来宁为好。新朝的法律和以前的旧法不同,他无法胜任。”安排党内大小事务的徐佛苏说道。
“无法胜任?”梁启超越来越警觉,一个沪上知名的大律师,怎么就无法胜任呢?再说这又不是马上开庭,何来不能胜任之说。“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对啊。”想了好一会儿,梁启超用扇子敲了敲额头,缓缓说道。
“没什么不对啊。”已经跑了两趟的汤觉顿后知后觉,南京城里他都很熟悉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一次受伤的抹些跌打损伤药膏便好,根本没出人命,当时游行的队伍离国税局远的很,被他们鸣枪警告就溃散了。任公。党内诸人怨言极多,人心也是不稳,很多人都出了城。跑到镇江的租界去了。”
“哦。都去了镇江?”梁启超举着的扇子敲在了手上,他马上道。“那就去雇条船,……不对。”他说到这里又停住了,镇江那是英租界,以现在英国人对当今政府的巴结程度,一旦有事英国人立刻便会将他给卖了。现在身处美国领事馆,虽小,可美国人却是力挺护宪党的,一旦有事,他还能像戊戌时一般,坐外交马车或美**舰出国……,“还是留在此地吧,明后日看明白风声再回沪上。”梁启超道。
梁启超在领事馆一住就是两日,这两日间,中华时报在某一个角落披露了护宪党游行的乱象,其中提到游行队伍冲击国税局之事,但对整个过程只是轻描淡写,只是在税警鸣枪警告后,诸人就退散了。
以对此事报道的篇幅来看,中央政府根本没有把护宪党的游行当一回事,第一日报纸的头版只是在大吹中日两国联合发明的潜艇克星一种叫做深水炸弹的东西,据说这种炸弹可以在海水深处爆炸,根据实验,只要其能在潜艇五百米以内爆炸,那潜艇势必无法承受其冲击波而破裂解体。报纸引用了英国皇家海军的评论,认为这种武器将改变远洋商船频频被德国潜艇破坏击沉的现状,协约国将大量生产这种武器,以缓解欧州大陆物资奇缺的困境。
而第二日的头版则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圣上的关怀满人心’、一则报道两广大水救灾后续事项的官面文章。
今年端午后,广东东江、西江、北江流域暴雨倾盆,从未遭过大灾的广东河道百年失修,大水一冲,珠江三角洲各县的围提全部崩毁,被灾农田近千万亩,灾民近四百万,广州全城被淹七天,而在某一晚城内又突遭大火,小半边城市被毁,二十余万居民罹难;广东凄惨,广西各河河水也是暴涨,梧州河河段洪峰为两百年所仅见,重灾区三十多个县,灾民近百万,而除两广外,江西、湖南等地也是大水。
面对此两百年未见之灾情,全国的海军和空军都动员了,陆军也动员了数个师。北京还另特派一名亲王、以及全权大臣武同举和督察院右都御史龚宝铨坐镇羊城。牌匾一般只安人心的亲王也就罢了,武同举联合着龚宝铨,待水退得差不多的时候,居然把两广半数的县官都给抓了,全按了一个备灾不利的渎职罪名,枪毙了其中一小半。
一手赈灾粮,一手鬼头刀,两般交替顿时让两广百姓对朝廷感激涕零。其实在梁启超看来,这根本就是杨竟成的手段,两广毕竟是辅仁文社的地盘,辅仁文社毕竟是本地人,对地方官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北京以备灾不利为名,杀的全是不听话的士绅之流,经此一屠,两广可就彻底平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