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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恩施本来也猜到了应该是东北战场获得了胜利,但却没有想到是彻底围歼。二十万人啊,就是二十万头猪也不是五十多个小时能解决的。
美国人狐疑间,杨锐再道:“或许我乐观了一些吧,但目前的情况是俄军总司令官萨姆索洛夫上将前日中午受伤之后自杀;西伯利亚第一军团司令官米西琴科中将也在前天中午被俘虏,第一军团或投降、或消灭,已不复存在了;第二军团虽未全部放下武器,在司令官连年卡姆夫中将的指挥下还想抵抗,但该军团已被包围于东清铁路以西、辽河以东的狭小区域里,考虑到俄军随军的食物不是很多,所以,明天或者后天,如果他们不想饿死的话,只能投降。”
“哦!上帝。”芮恩施低低惊叹了一句,他无法想象三天时间歼灭二十多万军队是怎样一番情形,这到底是中**队太强大,还是俄军太糟糕,还是因为这是上帝的旨意?
“总理先生,请容许我再次祝贺贵国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围歼敌人,这简直是一个奇迹。”芮恩施再次祝贺道。就目前的形势看,中国的胜利就是美国的胜利。
“非常感谢!”美国人客气,杨锐也不得不客气。接着他开始说莫菲特中将的事情,“另外一件事情也可以说是好消息。昨天晚上巡洋舰舰队驶出舟山军港,准备对日本实行海上破交作战,但是不幸的是。在旗舰肇和上的海军见习军官当中,有被日本人收买的革命分子。他们企图刺杀莫菲特中将和程璧光少将……”
杨锐一说海军,再说不幸。芮恩施的心就提了起来。要知道在整个中美合作中,海军是最为重要的项目,过去几年当中,因为海军而产生的贸易高达上亿美圆,特别是中国政府建设大海军上的决心——虽然中国向德国订造了一百艘潜艇,而不是向美国,但潜艇确实不是美国造船的强项。同时以此作为推断,既然潜艇都能造一百艘,那战列舰能造多少?巡洋舰又将造多少?
虽然中国购买了许多巨型设备。建造了几个大型造船厂,但是大型军舰的不是说造就能造的,对比日本,其军用造船厂在建造几十万吨军舰后,也还是不能很好的建造战列舰。中国的造船业还很稚嫩,没有八到十年的磨炼,其无法建造万吨以上的军舰;而以当今造船技术的发展,八到十年的时间,中国人无非是当今的日本。
军舰的建造来源于海军的实际需求。而海军的实际需求则来自舰队,特别是舰队司令的建议。莫菲特作为中华海军副司令,对此将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程璧光少将不幸遇难,莫菲特中将只是受伤。他现在已经转移到舟山军港的海军医院,经过抢救情况已经稳定,因为是贯穿伤。两个月之后中将就可以出院。”杨锐把情况通报完,看着口瞪目呆的芮恩施抱歉道:“我对此深表遗憾!”
“总理先生。这是日本人指使的吗?”芮恩施听到莫菲特没事,长长舒一口之后。开始变得很是愤怒,刺杀敌国将领或许可以理解,但是刺杀美国人他无法接受。
“我们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一点。”杨锐说道。“这几个见习军官都毕业于黄埔海军学堂,这是这个学校关闭前最后一批学生。刺杀之后有两个人当场自尽,最后幸存的那个见习军官招认他们隶属于叛国者孙汶组建的中华革命党。现在孙汶以及该党的骨干都在日本,并接受日本政府资助,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们判断这次刺杀是在日本人的要求下实行的。”
“为什么会这样?真是太…太无耻了!!”芮恩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些人的行为,清末的时候革命党大肆刺杀满清政要,想到他们为了革命虽然不能接受,但能理解,可现在中日两国正在交战,身为一个中国人却帮着日本人刺杀海军指挥官,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耻对于革命者来说是很正常的,为了能成功,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和美国人不一样,杨锐显得很平静,只是不知道是在说孙汶,还是在说曾经的自己。“刺杀者的目的就是要中国输掉这场战争,他们认为一旦中国胜利,那革命将会更加艰难。并且,因为不断的宣传,中日之间的战事,被他们歪曲为英美的代理人战争,中国是作为美国的打手而故意挑起战争的。”杨锐说着情报局得来的消息,想笑又想不出来。
“哦!上帝。”芮恩施再次叹息,“如果我记得没错,孙逸仙是一心想追求民主共和的。”
“是的!用暴力追求民主,这是很多人的惯例。”杨锐也叹息,民主之后杀全家不是现在就有,一百多年依然如此。“孙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外科医生,中国存在问题在他看来,只要换一副器官就解决了,美国是最先进、最富强的国家,所以他认为用锋利的手术刀,做一个开膛手术,把美国那套体制更换过来就行了……”
“总理先生,如果不使用暴力,学习美国的政治体制对中国应该是有所帮助吧?”见杨锐说道国家政治体制,本着专业的爱好,芮恩施忽然转换了一个话题。
“可以借鉴,但不能照抄。”杨锐也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了这里,这个问题其实不好回答。“就像人和人的气质、性格、学识、理想不同一样,民族和民族的气质以及传统也是不同的。如果一个民族的行为和传统不会危害到其他民族,那么最好的做法我想应该是让其按照其原有的方式去生活,要变革是也是自然变革而不是强加。”
“总理先生,如果他们的那些传统本身就是愚昧或者非人性的呢?”芮恩施追问道。几次接触。他都没有机会获知杨锐内心的一些想法,现在有这个机会。他竭力要抓住。
“公使先生,十年之前被证明正确的理论。十年之后往往很有可能会认为是错误的。十年时间就有这样的逆转,那么在百年,甚至是千年里则会有更大的颠覆。一个人生命只有一百年,但一个民族的生命却有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用只是现在被认为正确的东西去改变一个民族固有的、传承几千年的传统,并不是一件明智的行为。
就以人性来说,在中世纪人性是不被提倡的,神的意志代表一切,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人性才在神权的压迫下被解救出来。构筑整个西方文明基础的功利主义哲学开始出现——每个人都将追求自己所认为的最大幸福。是的,确实是这样的,但公使先生,现在欧洲每一个交战国的公民都在为战争而欢呼,他们迫不及待的走进兵营,迫不及待的赶赴战场,以参战为自己的最大幸福,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在同一个国家里,因为法律的制约。人们不能以杀戮和征服他人为乐,但在对待别的国家人民时,人性的丑陋就会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这种事情,在欧战大战发生之前。就已经在亚非拉美各殖民地中不断上演,他们为了给这种丑陋行为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发明了达尔文主义。宣扬人类处于残酷的竞争中,并且完全遵循自然界优胜劣汰的法则。所以杀戮者不再被指责是不善良或者不文明,杀戮的原因反而是因为被杀者太过弱小。现在殖民地抢夺完毕。同样的事情则开始在欧洲上演。公使先生,一味的强调人性真的是正确的吗?”
杨锐看着凝神倾听的芮恩施忽然反问,但不待他回答,又道:“即便按照功利主义哲学,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所认为最大幸福的权利,可如果有人就是以追求、或者停留在愚昧状态为最大幸福,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强制纠正他?”
“总理先生,您的发言很有启发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芮恩施不是哲学家,他只是政治学者,他所追求的是适当调整社会机制,使每个人都获得的更多幸福。但是当每个人追求自己最大幸福都被判定为错误时,他就无言以对了。殖民地例子不说,现在欧洲发生的战争却是他无法反驳的,每个人都认为打败对方自己就能获得更大的幸福,结果只会使欧洲的繁荣永远消失。可真的认定每个人追求自己最大幸福的对于整体来说是错误的,那么整个西方的经济制度、议会制度、民主制度、法律制度……,这些构筑西方国家基础的柱石都可能动摇乃至坍塌,这该怎么办?
芮恩施额头开始冒汗的同时,他忽然想到了**,他忽然问道:“总理先生,请问您信仰**吗?”
没想到美国人会问出这个问题,杨锐笑道:“我不信仰**。**和资本主义的差别在于是由谁来获得幸福的问题,是应该分配给个人还是应该无差别分别给所有人的问题,而不是追求幸福本身是不是存在问题的问题,我不认为无节制推崇人性、满足**就是人获得幸福的唯一方式,贫穷或许是罪恶的起源,但幸福绝不是富裕的结果。其实东西两种文化对如何获得幸福的理解存在根本性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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