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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已经进行好几个月,日本人进攻京畿的传闻也流传了不短时间,但在历经初期的恐慌,在看到各地部队入京,京城的百姓已经对战争不再惧怕了,一些逃到租界的人看到战争似乎只局限在东北一地,也就肥着胆儿回去了。@
现在的京城可不是以前的京城了,在内城整理修饰完之后,外城跟着也焕然一新,并且,津京之间的道路也试着用洋灰修建,而四处光秃秃的山岭,随着三次植树节基本上都种上了小树苗,也许要不了几年,一树不长的京畿平原就会变得郁郁葱葱。
除了各处的更加增加美好的环境,因为旗人退出而萧条的街市,则因为各地部队的到来而变得繁荣,部队休息的时候,时常可以看见那些憨厚的大头兵进城参观,外城的正阳门大街、大栅栏、打磨厂,内城的东四牌楼、新街口、东单牌楼,以及各处的庙会,都能见到他们的踪迹。准许士兵入城是总监部(总政)特别要求的,各省来保卫首都的士兵,总要让他们能进首都知道自己要保卫的是什么吧。如今北京建设的这么好,士兵们进来回去知道自己守的是这地方,死了也是值得的。
总监部的提议是有道理的,至于兵民之间会不会冲突,那就要看部队的政治工作和居委会的组织力度了。可喜的是,士兵知道这是首都,是皇上住的地方,一切都很守规矩,而百姓见当兵的秋毫无犯。还能做些买卖,也极力欢迎。双方融洽之后。商家开始专门做入城士兵的生意,更有些成衣铺子和鞋帽店则暗中仿制迷彩军服和军靴军帽。这些东西年轻学生最是喜欢,特别是仿做好的迷彩军服,学生们想着办法买。
春日的长安街上,马车里谢缵泰眉头紧锁,无心去看褪尽冬装初现丽容的北京街市,而是想着刚才和法俄驻华公使的谈话。
俄国增兵远东的消息是驻俄公使陈去病传来的,情报局借助布尔什维克在俄国的力量,也证实了事情确实如此,但他在面见俄国公使克鲁平斯基的时候。他却完全否认有这件事情,这个有些无赖的俄国人,有一种鸭子抖水的本来,很善于把该承担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即便是有证据,他也会两手一摊,而后告诉你这是彼得堡的决定,他无法做主。
相比俄国人的无赖,法国公使马士理却是务实的。他首先表达自己对这一事情严重关注,并且坦诚法国完全不支持俄国入侵中国。不过在如此表态之后,他又说了一句让谢缵泰极为震惊的话:那就是据可靠消息,中国如果战胜日本。军队休整之后将进攻俄国。
谢缵泰闻言之后心中狂跳,这这句话是杨锐承诺给德国海因里希亲王的,不想法国人也知道了。可法国人是怎么知道的呢?在心头狂震的时候,谢缵泰面不改色的宣布这是造谣和诽谤。坦诚中国的敌人只会是日本,甚至只要日本不咄咄逼人。那连日本都不想敌对,何况比日本更强大几倍的俄国。
或许本来就不想相信这一消息,或许谢缵泰神色自若取得了马士理的信任,法国公使并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情,而是表明请谢缵泰等待消息,希望两国在阻止俄国发动远东战争上达成一致并进行合作。
法国是俄国的盟友,也是俄国的债主,法国对俄国的方方面面都渗透的极为彻底,得到法国人这样的许诺,谢缵泰心中稍安,不过他却依旧担心俄国会铤而走险,特别是蒙古。
神武前一年的农历六月二十六,复兴军发动崇祯计划,一夜之间就占领京城,与此同时,林西独1旅悄然到达库仑,在内应的协助下,部队很快就控制了整座城市,特别是控制了活佛哲布尊巴丹。外蒙几个月前的独立会议以及向俄国派出代表团的内情早为复兴会所知,那些想着独立的蒙古王公在刺刀下都承诺绝无独立之意;而去彼得堡的代表团也在半路上遇见故人,几经谈判之后,代表团唯有少部分人继续西行,多数人返回蒙古。
按照原来的历史,代表团将在润六月二十一到达彼得堡,并以活佛的名义请求俄国支持**立,几个月之后武昌起义时,王公们在俄国领事的支持下正式宣布独立,但在这个时空,复兴会比历史提早几个月的行动使得蒙古王公和俄国都措手不及,尤其是独1旅一夜之间就控制库仑,更让俄国领事刘巴无计可施。
库仑和北京的矛盾除了王公们的野心,还在于清末实行的新政——不断的强制开垦牧场使得牧民怨声载道,而王公们原先享有的特权也被贪腐的官吏侵蚀,这才使得独立密谋在辛亥年诞生。有陶克陶胡现身说法,有新朝皇帝的圣旨,整个蒙古境内的强垦都会停止,新政也将终结,王公们欠俄商那些烂账也将有新政府负责偿还,除此,飞艇还运来一百万两的白银,活佛和想着独立的王公都收买了一遍。
如此作为之后,俄国人完全找不到借口,而此时中国适时抛出蒙古铁路接款计划,就是希望野心得不到实现的俄国能隐忍到蒙古铁路修成之后再发动第二波行动,不过此时俄国已经深陷欧州大战,无力东顾下中国可以借助铁路迅速增兵蒙古,将俄国势力彻底逐出蒙古,这就是杨锐以及整个政府的谋算。不想中日一宣战,还没等分出胜负,英国人日本人德国人一通忽悠许诺,俄国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谢缵泰出了公使馆之后没有回外交部,而是直接去到总参,杨锐临出国前就对事情有交代,万一英国宣战、或是俄国出兵,外交部和总参务必要密切配合。
“重安先生!”马车进入固山贝子府的时候,贝寿同就收到了报告。他亲自出府外迎接。
“季眉啊……”谢缵泰眉头依然紧锁,不过他也知道外面不是说话之地。而且事情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而又道:“还是进去说罢。”
“这边请。”贝寿同闻言赶紧把他带入府内会议室。里面诸多参谋都已经在等着了。
“我上午去面见了俄国公使,他对国内的行动毫无所知,只推说绝无此事;而法国公使则表示他知道这一消息,并且将和我们站在同一立场。”谢缵泰看着诸人道。“按照一般惯例,俄国如果出兵攻入蒙古,那必定是要借口的,不然国际上他无法交代,不过这也只是借口罢了,现在除了美国和法国。包括德国在内的诸国都支持俄国在远东行动。现在蒙古铁路只是修到了赛音山达,离库仑还有四百公里……”
他说道这里的到时候,贝寿同清咳了一声,道:“重安先生,去年冬天铁路公司没有停工,因为蒙古都是平原,加上对后期施工要求降低,这几个月下来,铁路已经修到离库仑还有两百公里的乔伊尔。俄国人那边其实也在修。他们已经修到了边界,距库仑还有近三百公里。”
蒙古铁路是和乌兰乌德相连的,俄国那边也修谢缵泰知道,并且这也是他无法阻止的。毕竟那是在俄国国境线内,但听贝寿同说俄国已经修到了边境,他吃惊道:“怎么就修到边界了?我记得那边全是山啊。俄国人怎么修的这么快?”
“俄国人把西伯利亚还有远东的那些黄种人都拉来修路了,而且是不顾死活。”情报局俄国司司长何亚农说道。他山西灵石人。日本留学时入了复兴会,毕业后任军咨府第二厅第二科科长。后来安全局和情报局整改分立,第二厅被情报局收编,他这个第二科升级为第二司,依旧负责对俄情报。“现在铁路修成,修路工死了两万余人,达到了灭族的目的。”
虽然早知道的俄国人血腥,谢缵泰心中也是打寒颤,他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力的问向满屋子的参谋:“总参现在有什么对策?总不能看着俄国人进来吧!”
“重安先生,总参早就有对俄作战的预案,特别是在蒙古方向。”贝寿同说道。“俄军的增兵其实还是针对远东军区,而不是伊尔库茨克军区。铁路俄国人虽然修到了蒙古边境,但边境过后到库仑还有三百公里山路,以俄蒙公路这一段的路况看,他们最多派两到三个师入侵蒙古。在入侵蒙古的同时,俄国人的主力将集中于黑龙江,到时候他们会给我们一个选择,要么同意他们对蒙古的要求,以促成**立,要么就背后抽刀子,在我兵力捉襟的时候南下和日军夹击我东北军。
现在蒙古方向只有之前的林西独1旅,现在扩大为**立骑兵师,有一万五千人,其中有一个营驻守在俄蒙边境的买卖城,其他部队则分别布置在库仑以北的整个俄蒙公路节点上。而黑龙江及吉林,现在以动员预备役师参战的名义保留两个军六个师……”
听闻贝寿同说完己方兵力,谢缵泰脸色有些发白,他急道:“那俄国人呢?他们有多少人?会派多少人来?”
“蒙古方向大概在两到三个师,东北这边增兵之后初期能派出的兵力大概是十五到二十个师,后期则会增至三十个师。”贝寿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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