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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姜淑敏和姚公安结婚不过一年多,结婚时多风光,男俊朗挺拔,女高挑美丽,双方家世皆良好,羡煞了多少小姑娘,谁曾想到现在竟然会是这样?
公公被牵连,六十多岁的人了,被一群激进分子捉去游街,现在天天扫大街,不敢有一丝歇息的空当,婆婆被折磨的精神错乱,她男人受到牵连,还在接受调查,连个面都见不到。
就连她爸姜书记也受到了影响,原本低他一级的张副书记势头直上,已经赶超了姜书记,在医院里混的风生水起!
姜淑敏现在走路都不敢抬头挺胸,以往巴结她的小护士,现在躲闪老远,见到她像见了瘟疫一般,姜淑敏过得那叫一个窝火!
头几天去上班,老高告诉她外二科的何新阳和财务科的易真生了儿子,要随礼,问她能随多少。
随礼随礼,姜淑敏气得想摔东西!
她男人被带去调查没个信,哪有闲心去管其他,更何况生孩子的还是她的死对头!
姜书记从旁人口中知道姜淑敏没跟大流随礼,恨铁不成钢,气得把姜淑敏喊过去大骂一顿,他这傻闺女哟,何新阳结婚的时候她还没看出端倪?能让大领导亲自出席的,来头还能小?!
姜书记好说歹说,分析利弊,姜淑敏这才不情不愿的拎了一小篮鸡蛋送过去。
来着是客,何新阳收下了鸡蛋,对姜淑敏话里的请求,笑嘻嘻的,四两拨千斤踢回去,只当不解,想让他找关系把情敌给整出来?除非他脑子被驴给踢了!
前脚送走姜淑敏,敲门声又响起。
“有人敲门...快...快去开门!”易真气息不稳,两手抓埋在胸前人的头发,可惜何新阳是半寸头,抓也抓不住。
“等,等会,奶不吸出来,受罪的还是你...”何新阳忙着在胸前作业,无暇顾及其他...
易真脸颊赤红,兜头给了他两巴掌,“滚去开门!”
何新阳顶着红脸颊,晕乎乎的去开了门,见是陈学功和秀春,抬手给了陈学功一拳头,早不来晚不来,偏要选这个时候来打扰他的好事!
“快进来,快进来坐!”易真穿戴好从屋里出来,头上戴了羊绒线帽,全身上下裹得严实。
秀春拎了鸡蛋和肉,陈学功托人从上海弄了两罐奶粉。
易真笑眯眯的接下,跟秀春一块进屋看孩子,陈学功跟何新阳在客厅说话。
“老陈,准备啥时候要孩子啊,要是生个闺女,以后咱两做亲家。”何新阳笑得贱兮兮。
陈学功没好声道,“我生儿子!”
“一样一样,那就跟我儿子做拜把子兄弟!”
“别把我儿子带坏。”
“切,说的好想你已经有儿子了一样!”
陈学功气结。何新阳递了一根烟给他,还是大前门。
陈学功接过,“老何,自从你结了婚,生活质量直线下降,牡丹降到大前门,现在生了儿子,为了省奶粉钱,不会准备以后抽九分钱一包的大生产吧?”
何新阳深觉这个提议不错,“九分钱的大生产也可以。”
陈学功汗颜,“小姜跟你很熟?还是跟易真熟?我看都上门拜访了啊。”
何新阳摇摇头,“谁跟她熟,她男人跟我死对头,你还不知道?”
“那她来干什么?”
何新阳嗤笑,“想让我找关系把她男人扒出来。”
陈学功忍不住要骂一声蠢货,“你答应了?”
何新阳两手一摊,“我是她爸?专门负责给她擦屁股?”
屋里秀春坐在床沿上盯着摇篮里熟睡的小娃看不够,小娃这几天张开了,皮肤白嫩嫩,小嘴红嘟嘟,眼睫毛又长又翘,实在可爱!
“易姐,小娃叫什么呀?”
易真道,“大名他爷爷给取。”
何家老两口没能在这多待,回去之后三五不时往何新阳科里打电话,这几天何老爹天天翻字典,想着法给大孙子取名,因为取名的事没少跟何老娘吵嘴,到现在还没把大名给定下来。
“小名呢?”
提起这个易真就来火,“他爸天天喊他二蛋!”
秀春忍不住乐了,憋了半天才道,“贱名好养活。”
易真哼了哼,要不是考虑到这个,易真一准跟何新阳干仗,二蛋就二蛋吧,眼下医疗卫生条件远不及后世,就像秀春说的,贱名好养活,就图个孩子健康。
中午何新阳下厨,把姜淑敏送来的鸡蛋炒了一盘,小炒腊肉,又从食堂打了两个素菜,大米饭在骨头汤锅上蒸出来。
看着这一桌子菜,陈学功多少明白何新阳为什么要改抽大生产了,实在是养媳妇养儿子压力太大!以后他春儿生了孩子,也得照这个标准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吃完饭,陈学功和秀春不好多叨扰,每人给二蛋一个红包,何新阳不客气的全收下!
从何新阳家出来,陈学功想跟秀春多呆一会儿,让秀春去他家。
主要是钱寡妇看秀春看的严,陈学功去了不敢多动手动脚,钱寡妇眼睛瞎了,耳朵灵的很,有啥悄悄话都说不了,索性到他家,关上门想说啥说啥。
天气好,许淑华在家洗衣裳,还把以前的旧衣裳都翻了出来,许淑华身上穿了件打补丁的罩衫,灰扑扑的,看着极为简朴。
陈学功瞧见了,忍不住道,“妈,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许淑华招呼秀春进来坐,道,“死孩子,你没看到最近咱们单位穿衣裳一个赛一个简朴?你看哪个还穿得光鲜亮丽?尤其是我跟你爸这一层面的,远的不提,咱们楼上的老梁,昨天穿着打好几个补丁的裤子上班!”
陈秋实也道,“苗苗,春儿,往后去你两能挑朴素的穿就挑朴素的,别瞎做新衣裳啦,还有那小易,春儿你哪天找她唠嗑的时候,也叮嘱叮嘱她,可别因为这点事影响了前途。”
秀春哎了一声,琢磨着要不然把衣裳撕个口,专门打上补丁?
陈秋实这番话秀春确实放在了心上,鲜亮整洁的衣裳能不穿就不穿,尽量把自己往磕碜了打扮,日子过得也算相安无事。
这天秀春下课回来,路过对门王大婶家,听见王大婶家隐隐传出哭泣声,像是王大婶的声音。
钱寡妇在家纳鞋底,一声没吭,听见秀春的步子声,低声让秀春把门关上。
“奶,对门王大婶这是咋啦?”
钱寡妇无事基本不出门,顶多去邻居家串串门,今早的事实在让她心有余悸,好好的一个姑娘,把人整的鬼哭狼嚎。
“你王大婶她闺女,小婵,百货商店上班那个,今天被人挂破鞋拉去游街啦!”
闻言,秀春有些惊讶,王大婶家的小婵长得漂亮,平时又会打扮,加上在百货商店上班,能从中捞点别人摸不着的好处,什么不要布票的布料,不要工业劵的羊绒线,还有有瑕疵的皮鞋,诸如此类,姑娘家爱俏,爱做衣裳,时不时下下馆子,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生活小资派。
过得是潇洒了,就是容易招人嫉妒,小婵那姑娘平时又是个眼长头顶的,不保在单位不得罪人,得罪一个两个还没事,得罪的多了,让身边的群众不高兴了,人家能不群起而攻之,搞臭羞辱而后快么!
钱寡妇被今早的事搞怕了,拉着秀春的手道,“春儿呀,你跟我实话说,小陈是怎么回事,你跟小陈,你两是不是偷偷瞒着我在处对象?”
秀春面上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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