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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排清?不过瞧着她揉眉头的姿势,想来又是头疼了。
赵无忧轻叹,“云筝,你先出去。”
云筝行了礼,这一次到没有挣扎,只是不放心的看了赵无忧一眼,徐徐退出去。
外头,有陆国安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赵大人好自在,一个人在这儿待着。”穆百里冷嘲热讽,这外头出了事儿她不理不睬,竟然在这儿躲清闲,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赵无忧也不反驳,顾自走到一旁的桌案边坐下,“穆百里,我头疼。”
他一愣,“赵大人没听到本座的话吗?”
“听到如何?没听到又如何?我头疼。”她别过头看他,“怎么,当了千岁爷便连伺候人都不会了?”
穆百里轻叹着,无奈的走到她身后。
她的身子微微后靠,刚好靠在他身上,他温热的指尖轻柔的摁压着她的太阳穴,“赵大人可真会享受,真能使唤人。”
“你让我中毒,此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也没有同你计较,你反倒小气起来。穆百里,你纵然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也该有半分男子气概吧!好歹呱呱落地的时候,你也完整过。”她如今是越发的嘴毒。
穆百里凝眉,“赵大人可想过,一味的戳人痛处,早晚要出事的。就好比你与皇后娘娘,这不就出事了吗?唉——”
“怎么,要让我与千岁爷一般,爬上皇后娘娘的绣床,才算是尽心尽力?”赵无忧句句带刺,“穆百里,我不是你,有些东西我做不到。”
他的指尖微微一顿,“爬不爬绣床是一回事,能不能让人嫉恨也是一回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要有第一个人弹劾赵家,紧跟着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无数个。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就摔得越狠。”他伏在她耳畔,“会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不也有千岁爷飞身相救吗?”她笑了笑,“怎么,千岁爷这么快就忘了同坠之情了?”
穆百里轻柔的伺候着她,“赵大人就不想干点什么?”
“我若是个男儿,遇见千岁爷这样的美貌,说不定还真能干出点什么事儿来。可惜我这单薄之身,换不得千岁爷下半辈子的幸福,真当让人惋惜。”赵无忧说着荤段子,笑得温和。
穆百里心头寻思着,这丫头穿着男儿装太久,想来是搞错了性别吧?说起荤段子调戏人,也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模样。
啧啧啧,还好不是真的男儿身,否则时日长久,这皇帝是真的要绝嗣了。
“赵大人是惋惜,这儿少了一张床?”穆百里反唇相讥,“想来那一次本座伺候得赵大人很是舒服,后来陆国安还说,赵大人的气色好多了呢!”
“是啊,有千岁爷在,我这气色自然是越来越好的。可不像千岁爷,以后只能扶着腰走路,年岁渐长这脸色就渐白。”她惯来不落下风。
穆百里捏起她精致的下颚,“赵大人是想要了?”
“是啊,想要千岁爷给个交代呢!这不,我一直等着,等千岁爷自己开口。”赵无忧似笑非笑。
穆百里在一旁坐下,“你这记性可否差一些?”
“我这记性有时候也不好,但偏偏在某些事情上,当真是执念得很。比如说,好了伤疤记得疼这事儿,我是怎么都忘不了。”赵无忧笑得温和,“千岁爷的宝贝妹妹对我下毒,要取我性命,难道我还不能要个交代吗?”
穆百里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赵无忧继续道,“别告诉我,雪兰的事儿,千岁爷要血债肉偿。这种没有底线的事儿,我是绝不会答应的,你若是再敢胡来我就把千岁爷的事儿都给画下来,整理成书籍。天桥下说书的给一份,长街上的书斋也能批量描画。想来天下人对千岁爷的风流韵事,会很感兴趣。”
“正好现在皇后娘娘要对付我,皇上也起了疑心,我便辞官回家,从此以后埋头当个画师,专门给千岁爷画画。说不定还能赚得一笔,以后吃穿不愁,也算是人间美事,我下半辈子的着落。千岁爷,您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呢?”
“你要画本座?”穆百里长叹一声,这次换他揉着眉心,音色低沉。
“是呢!”赵无忧笑了笑,“千岁爷手法好,身段好。”她盯着他的脸,意味深长的笑着,“脸蛋长得也喜人,可不能我一个人看。我这不懂欣赏之人,难免会暴殄天物。你好我好,总得大家都好才是。”
穆百里点点头,“赵大人这意思是,你要同本座欢好?”
“嗯?”赵无忧一愣。
“那本座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音落,他突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膝上抱坐着。
惊得赵无忧当即抱紧了他的脖颈,这厮速度太快,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哪来得及反应。等着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赵无忧呼吸微促,“你干什么?这是皇宫大内。”
“原来赵大人也知道这是皇宫大内啊?”穆百里轻叹着摇头,“那你方才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勾搭本座吗?如今本座成全了你,你反倒要矫情?”
赵无忧面不改色的望着他,“穆百里,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雪兰在诏狱,你满意了吗?”穆百里凝眉,“女人果然是小心眼的。”
“换做是千岁爷,若被人毒杀不死,回过头来便是灭人九族。我灭不了雪兰的九族,动不得你穆百里,难道出口气也不行吗?此事我忍气吞声,算是够给你面子。”赵无忧冷着脸。
穆百里寻思着,这话说得好像也在理。
赵无忧是什么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可是一点都不逊色于他,而这次的事情她竟然一点口风都没露。不但如此,她还雷厉风行的搞定了六部衙门的事情。
把雪兰行刺变成了无极宫的擅闯,所有的矛头丝毫没有落在雪兰和东厂头上。
她言出必践,他自然也得讨她欢喜,难道还要输给一个女流之辈吗?
“无极宫的事情,本座已让人布下天罗地网,到时候必定是连锅端起。不过你也得给本座时间,毕竟这江湖上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彻底解决的。”穆百里的掌心,裹着她冰冰凉凉的手。
赵无忧也知道,要铲除无极宫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她不着急,她要的只是穆百里的一种态度!是故,得到穆百里这个答复,她自然不会再纠缠。
她又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会纠缠不清的人。朝廷之事繁如牛毛,她若是事事都操心,早就操碎了心。略显疲倦的靠在穆百里怀里,赵无忧将微凉的额头抵在他滚烫的脖颈处。
肌肤相触,她低低的轻叹一声,“穆百里,有时候我是真的想杀了你,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她呵笑着,“也许你我,真的是上辈子的敌人。没能分出胜负,所以绵延至今,依旧难逃厮杀的宿命。”
“想不到堂堂赵大人,也会相信宿命这种东西。”穆百里一脸鄙夷。
赵无忧凝眉,她不去看他的脸,他也看不到她低垂的脸,“杀的人多了,自然不信,不过——”她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有人说,这世上总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会让你相信命运的存在。穆百里,希望你我刚好不是彼此的命中之人,否则这场局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穆百里下意识的抱紧了她,置于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赵无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
“什么时候?”她煞有其事的想了想,“应该是从平临城回来之后吧!或者——”她抬头,笑得有些邪魅,“是从现在开始了。”
他定定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皇上将此事交给你,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赵无忧道。
穆百里想了想,“你自己心里有了把握,还要本座说什么?”
赵无忧低头一笑,“皇后在自寻死路,好在千岁爷还算清醒,没有落井下石。”
“皇帝在找王敬和刘阳明,这二人到底在哪?”穆百里问。
赵无忧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皇帝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否则不会明知赵家与东厂不睦,还让东厂去查赵无忧的事儿。
“疑心归疑心,皇上这些年的疑心还少吗?”赵无忧笑得凉薄,“只不过这件事千岁爷若是没办好,最后该担心的是您自个儿。我这厢倒是无所谓,身为太子少师,不会蠢笨到,要去杀了太子的地步。不管是哪个娘娘生下皇嗣,不都是我的徒儿吗?”
穆百里挑眉,“如果是莲华宫那位,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吧!”
赵无忧眸色微转,想着既然穆百里知道,那这皇后大概也知道了。难怪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对付自己,打量着是怕她扶持了傅玉颖的孩子上位,最后让皇后跌落神坛。
“看样子,皇后也知道了这些。”她倦怠的抬了一下眼皮。
“哼,你以为这世上总有不透风的墙吗?”穆百里轻叹,突然伸手去抚她紧蹙的眉头。
赵无忧吓了一跳,当即身子往后仰。
可他的指尖还是抚上了她的眉头,轻轻的推平了她紧蹙的娇眉,“这蹙眉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一天天的愁眉不展,人还没老呢?心就老了。”
赵无忧微微一愣,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然则他说的话,好像是有些道理。她伸手去摸自己的眉头,“我皱眉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穆百里捏着她的下颚仔细的瞧了瞧,“你再皱一个试试。”
闻言,她当真又皱了眉。
却迎来他温暖的唇,辗转绵柔。这糯软的滋味,在唇齿间徘徊不去。他一手扣着她的腰肢,一手握住她的后脑勺。
当她的呼吸都变得紊乱,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之时,他才眷眷不舍的松开她。
望着那张绯红如朝霞的脸,他的眼底掠过少许亮光。大拇指的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唇上的微红,“赵大人的学习能力还需要加强一些,来日等本座有空了,可得好好教授才是。”
赵无忧白了他一眼,终于从他怀里下来,分开的那一瞬,她只觉得身上有些凉。终究是男儿的身子,是比她的温度要高一些,窝在他怀里的确暖和。
“皇后那头,千岁爷要如何处置?”赵无忧问。
穆百里含笑望着她,“赵大人以为呢?”
“该有的把柄该有的证据,我都有。只不过得看看千岁爷,舍不得舍得老相好呗。”赵无忧笑得凉凉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寒意。
穆百里眉心微跳,“赵大人想让本座请皇上废后?”
“废后?”赵无忧轻叹一声,“皇后李氏若是废后,那下一任皇后是谁呢?千岁爷当我是傻子吗?李家于朝廷有功,李老将军戍守边关,战功赫赫。千岁爷是有本事让皇上废后,那有没有本事自己去戍守边关呢?李家是以军功而起,只要李将军没死,这皇后就不能废。”
否则边关一乱,这荒澜国就会趁虚而入,彼时一发不可收拾。是故就算赵无忧有心让人取代皇后,也不可能急于一时。如今大邺与荒澜的关系岌岌可危,需要边关将士的誓死效忠。
怪只怪皇后自己蠢,这点道理都想不通,还以为赵无忧会真的要废后。
思及此处,赵无忧深感无奈。
对此,穆百里也表示赞同。朝廷上争权夺势是件无可厚非之事,可也得顾全大局,若是国之动荡,外敌侵扰,纵然你独得大权又有什么用?
这亡国奴的滋味,还没尝够吗?
“那你想怎样?”他问。
赵无忧似笑非笑,“我想——”她凑近他,而后在他耳畔低语一番。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