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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雨夜凄迷,朦胧一季落花。那年荷花盛开,暗香四溢。水塘浮绿萍,柳丝绕小径。风轻轻,水盈盈。薄暮冥冥,罗幕青青。无限思量,皆在梦里。碎裂的黄昏午后,飘散着栀子花的花瓣。
似曾记得,黄昏午后的初遇时节。还是栀子花开的四月,一杯浊酒,荡涤着婉凝浅浅的思念。此后多年的等待,让萧易寒对婉凝的思念与日俱增。让他做什么都好,只要留在阿凝的身边。
当他微微坐在婉凝的身边时,可不就是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么,皓雪般的肌肤,却是不和谐的多了一道疤痕。低垂的睫毛,夹杂着无限的柔情。好像是黄昏之后,木格窗子下,那个安静睡眠的少女。
是了,是阿凝没有错。萧易寒听闻婉凝受伤的消息后,部署了兵力之后。赶忙来到暖阁探视,他颤抖着手儿,轻轻的抚着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一时感慨万千:“阿凝,我来晚了……”
果真是在梦里呢,可是婉凝却是清晰的感受得到。君颢那颗火热的心,还有对她的那份百般在乎。“君颢,君颢……”婉凝梦里的呢喃传来,几乎将萧易寒心中的幻念,全部打碎了。
真是讽刺,原来那个时常自己挂念的人,却不是自己。萧易寒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就连心儿也都萎落下来:“阿凝,你是我的妻子。为什么总是,总是念着另外一个人?”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十分的失落。
萧易寒轻轻坐在她的身边,端着一碗莲子羹说道:“纤云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我特意熬了莲子羹,你且先尝尝看。”一只汤匙里,盛满了萧易寒满心的关怀。
“我不想吃,”婉凝微微摇了摇头,便将头扭在了一边。此时窗外风声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撩拨着桌案上的信笺,吹落在地上。萧易寒放下小碗,转而蹲下身子去捡信笺。
一月一度念君归,盼君来否知不知。燕子来时春满径,梧桐叶落两依依。
那年漪澜亭下时,一杯小酒断人肠。今朝月圆人不在,却道相思寂寞长。
独倚西楼望斜阳,数点寒鸦尽归梁。黄昏不见正阳殿,欲饮一杯堪离殇。
……
这一句句,一篇篇,都是数不尽的相思味道。婉凝的眼睛本来就很模糊,萧易寒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却要在昏暗的灯烛下。拿起笔墨,点点滴滴蘸着相思血泪,写下这些诗篇。
萧易寒的心是痛的,仿佛每一个字迹,每一个笔画。都好似一把刀子,剜着他的心口。嘴上说着不在乎的话,心里却是愁肠百结。他的阿凝呀,就这样将他所遗弃了。
当初他们共同许下的诺言,就这样随着时间飘散。原来一个人的心,真的是可以改变的。尽管他是她的丈夫,她是自己的妻子。原本是要听闻婉凝受伤的消息,这才赶来探视的。
于是那些关怀的话语,萧易寒都觉着有些多余。一壶米酒,蕴藏着往昔的回忆。婉凝嗅着熟悉的味道,感觉很是舒坦。
有些回忆,藏在心底就好。有些话语,彼此心有灵犀就好。萧易寒还能说些什么,他爱怜的看着他的阿凝。忽而想到楚云宏下的圣旨,等到半个月后。那些朝臣走了之后,就会让他们离开皇宫。
也许离开了京都,离开了东麓。婉凝就会慢慢的回转心思,毕竟以后得路还是很长的。“听说你把嫣儿,关在了东阴宫,”萧易寒想了半刻,终是觉着说出来的好,“我想带着她一起走,可以么?”
“不行,”婉凝一口回绝了,“我只当是萧郎来探视我,谁料到你会问起她?她早就被我毁容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何况她是东麓和陈国的罪人,我还要留着她,对付陈国呢。”
当婉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萧易寒顿时愣在那里。他没想到他的阿凝,竟然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她,她可是你的妹妹呀,你怎么可以,对她下这般毒手?”
“你看看我的这双眼睛!”婉凝登时恼起火来,“还有这道疤痕,都是她赐给我的。当初有谁可怜我?你可曾站在我身边,为我说半句话?”她怒目的神色,让萧易寒看了顿时无语。
是了,当初婉凝在宫里受苦的时候。萧易寒正在边关,连同江苓嫣策划一场宫廷政变。却不料,无意中对婉凝造成了伤害。他若是知道,必然会及早抽身退出的。
这么说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楚君颢走进了婉凝的世界,给予了她真实的温暖。于是他和婉凝的距离,越走越远。直到后来在江城相见的时候,他软禁君颢的那一刻,就已经与婉凝格外陌生了。
“对不起,阿凝,”萧易寒唯有道歉,“我会让嫣儿给你赔罪,但只是此后你要答应我,离开东麓。不再理会这是是非非,可好?”萧易寒这一生,是为了燕婉凝而活,此心亦从未变过。
就是在面对江苓嫣的问题上,萧易寒只想争取最后一次希望。却不料遭到了婉凝的严词拒绝:“你不用来求我,我自有主意。只是离开东麓一事,我自不会跟你离开的!”
“可你是我的妻子!”萧易寒终是安奈不住内心的委屈,喊了出来,“应该跟随丈夫身边的,你明白么?”“萧郎大可休了我,”婉凝随口而出的话语,让萧易寒难以接受。
他费尽心思娶回婉凝,只为兑现当年的诺言。面对婉凝的见异思迁,还有婉凝所做的种种行径。他都只当是没看到,没听到。哪怕楚君颢在世时,婉凝时常进宫,他也从未说过些什么。
只是这一次,他必须要带走婉凝。楚君颢死了,太子楚云宏的母后被婉凝所杀。楚云宏还会放过婉凝么,所以萧易寒下了决心。哪怕婉凝误会他,反抗他都无济于事。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宫里传来宵禁的号角。婉凝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实在是困了,明儿还要给眼睛上药,元大人说要我好生休息。萧郎也早点回府,什么事儿明儿个再说……”
这句话,可是打发自己离开么。以前的婉凝,从来不是这样的。萧易寒说的气话,仿佛对婉凝来说毫无用处。无奈之下,他只好告辞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唯有一个孤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