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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贵人的救助,时疫才暂得抑制,惶恐的人心终得安定。对于那施药救人的卖画公子,百姓皆心生感激,茶余饭后偶谈此事,皆是钦佩赞许之言。
夜色寂静,棚内烛火幽暗。将那患病者安顿好后,越缓步走了出来,却见到了早就静候在棚外的仪容。微光下,她一袭青衣,背立于此,身影清冷绝傲,许是觉察到他出了药蓬,遂转身,冲他清淡一笑。
“我原以为施主是个只会作画弄琴自娱自乐的俊雅公子,近日观于此状,才发觉施主竟也是位胸怀天下博爱广义之人。”并肩行于空巷之上,仪容悠声道。
“尽己所能罢了,谈不上博爱广义,仪容师傅说笑了。”
“我的确在说笑。”言罢,她停住脚步,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子,道:“时疫未除,施主所行的确谈不上博爱广义,现下,于城东施药,虽抑制了城内时疾蔓延,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那郢都内,时疾肆虐,官员贪生怕死擅离职守,而将都城封锁,以至城中患病之人无法外出医治,只得自生自灭,听说此时的郢都,于都城外唯听寂声一片,毫无生气,恍若死城一般;但于都城内,却听得见那病患哭喊呻吟之声,犹在夜下,恍若一座地狱。”
此话语犹为沉重,越听罢,瞧着她道:“仪容师傅此话,可是要让仪止去那郢都专除时疫?”
“正是。”
瞧着眼前话语坚定的女子,越一时无言,良久,方才问道:“为什么会是我?”
“其一,早年此地时疫蔓延,名不聊生,多亏玄虚高僧苦研药方才将这时疾除去,转眼经年,时疾又盛,那高僧已去,而施主现居他当年之所,此乃有缘,想必冥冥之中的安排罢;其二·······”仪容顿了顿,又接着道:“施主,请跟我来。”
夜下,两人穿过空无一人的长街,折身来到街角处,立在那张贴的告示前。仪容提起灯笼,借着幽光瞧着上面的字,道:
“其二,这告示已于此贴了甚久,奈何郢都无人敢去,仪容料想施主气宇不凡,定非尘俗之辈,偏又略懂医药之术,便来一求,现下,知此二者之由,施主可有推辞之意?”
幽光下,高越瞧着那张求医告示,神色平静,遂伸手将那告示揭下,仪容见状,心底暗喜。归山途中,借着灯光,两人行走于村落间的巷道上,许是时疾作祟,村间一片冷寂,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犹为突兀惶恐。仪容掩饰着心慌,目光在飘忽躲闪间不自觉的瞧向身边的男子,只见他容色淡然,一幅不食人间烟火之相,却于此时让人倍感心安。
到了山墺小屋中,仪容一进门便四下望着这屋内的一桌一椅,一梁一木,而后又静立于轩窗前,凝视着那悬挂于墙的画卷。
“这画,乃十几年前所作,这画中人,乃是那疯僧十几年前的模样,转眼经年,疯僧云游未曾归来,却独独留画于此,白白给人念想,当真是可笑。”
听了她喃声的话语,越眸光专注,瞧着无故对那玄虚高僧不甚待见的仪容,沉声道:“仪容师傅若喜此画,仪止大可照此再画一幅一摸一样的来送与师傅。”
不理会他所言,那女子又垂眸瞧着放置于案角的佛经,随手翻了翻,方才道:“疯僧居于此屋苦研除时疫之方时,定于屋中留下了些只言片语,施主若寻得,大可借来参考一二,或许能用得上。”
忽的想起去年于佛经中偶得的几句妙语,越赶忙在经书中将其翻找了出来,迎着烛光再次看之,仍参不透其中奥义,只得问道:“此句乃佛经中所得,不知是否与药方有关?”
“此句虽妙,但是否关于药方我却不知。”将目光从那页纸上移开,她垂下眼眸,恍若沉思之状,良久,方才抬眸看着高越,悠声道:“郢都时疾极盛,施主明日一去,可定当仔细着些。”
越闻言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东城内依旧青烟缭绕,艾香弥漫。街头药棚前,神色怅惘的百姓皆携碗排起了长队,仪卿等姑子立于棚前为众人施发车前草水。棚内病患的痛吟声不断,仪容周旋于内,把脉照看,甚为忙碌。
将要出发的高越,随郢都官兵一路行至城外荒郊,那里杨柳依依,春草极盛,但却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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