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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小白第一个冲了上去,它要保护自己的小主人,可却被一股强大力量的气流给挡了回去。
徐、沙二人一齐冲了过去,但合力也没能冲透。
只见格格巫似乎越来越强大……
“停停停停停。”这时全喜智让他们先不要再演了,“演徐徐和沙沙的两位没什么问题。演格格巫的,你这个地方要把角色的感觉演到位。格格巫是什么人呀?他邪呀,尤其是这个时候就更该邪里透恶才对。你得邪恶出来才对知道吗?你这个地方的戏还不够。还有小杜你,尤先生向我推荐你就证明你有这个本事,可现在有些个自满了。还有,格格巫吸取你力量的时候你好像笑场了。怎么回事?”
“他那样子当时是挺可笑的嘛。”小杜又笑到,“我没忍住就笑了。”
“那你也不能笑呀。还有,你后来为什么又显得那么惊恐呀?小星是什么性格的人,即使是到了那种时刻也不能像你刚才似的作出那么恐慌的样子来,对不对?你得适度知道吗?适可而止,啊,好好体会一下这几个字。来,咱们从格格巫吸叛天星的力量那块儿再重来一遍。啊,对了,你们几个可要把透明的雪蚕丝线拿好了,一会儿得把格格巫的长衫给扯得四散纷飞,要有格格巫因为身体不能承受那股力量被涨爆了的效果。好,大家注意了,开始。”
“全居主,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冷悟情发问到。
“哦,原来是冷总镖头呀。我们正在排练呢。”全喜智道。
“排练?”“啊,排练。您还不知道吗?当下洛阳这里出了一本儿书,说是一本儿,其实连出好几本儿了,时下兴看这个。看,就是这种带画儿的话本儿,《画笔小星》,里面全是叛天星讲述的人吓人自己吓自己的掌故,弄得看书的人看吧,睡不着觉,可不看吧,更睡不着觉。他们雇用我们演台子剧给出书的买卖造势。”“《画笔小星》?叛天星讲掌故?”“是呀,昔年西晋文人左思写成《三都赋》后,这里的豪贵人家争着买纸抄写,纸价因而昂贵。我看用不了多久马上又要‘洛阳纸贵’了。”
冷悟情当然知道《画笔小星》了,本来恳求经大夫跟自己去南京,可他马上要去和司寇总捕有一桩公干,不过倒是答应了完事之后立刻赶往南京医治农耪,路上,听到这本书被人提及过。
接书在手,冷悟情随手翻开就看见了一个掌故的引子……
“爱屋及乌?爱乌及屋?”边上的小星边念叨着边劈木头,准备生火的同时还不忘温习先生教的成语。
柴劈好了。
小星把手洗净之后就去和面,黑米面,然后捏成一个个小窝头放到笼屉里,往锅里加上足够的水,再然后把灶火生得旺旺的,风箱一个劲地推拉。
依山傍水间有人击户,小星热情地开门迎客。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好似劳动的号子。
“只要懂得欣赏,什么都是好乐曲。”小星在那如画的风景中边带着个人边道,把客人一直引到中厅。
客人小坐。
“懂得吃的吃的是意,不懂得吃的吃的是味。”小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把一盘“调皮”的小黑窝头往桌子上一放。
客人笑了,“你不会光用一盘小窝头招待贵客吧?”
“着什么急呀,毕竟只是我一个人在动手。贵客就请稍等一下吧,很快的。”小星又连跳带蹦地回厨房了。
确实也没用多久,他又端着一盘蜂蜜小米锅巴回来了,“尝尝吧,我自己的手艺可从没外传过。”
说完,一回身,他又端过来一套干干净净的茶具,也不是太精致,样式古朴且年代久了一些,又从厨房拿了一壶开水来。
先用铜勺子从茶叶罐里舀了三勺上等的茶叶放到茶壶里,小星用已经不太开的水沏茶,水慢慢地倒,直到茶叶沫子溢出茶壶顶口,取过茶壶盖子放在壶的顶口边缘,沿着顶口转了一圈,把沫子撇出去才把盖子盖好,提过水壶把茶壶上的沫子冲净,最后把壶里的茶一次尽倒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瓷钵里,从瓷钵里再倒出一杯递到客人的面前。
“乌龙茶要那么喝的吗?”“是不是应该那么喝不要问我,你该问茶才是。”
小星说完,又把茶杯往前递了递。
客人接过,刚要喝个罄尽。
“喂,要小口品的。”
客人立刻纠正,一小半口一小半口地品着,细细咂摸着茶水“意”里面的味儿。
也许是已经咂摸到了,此时客人拿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大口,又抓了几块锅巴扔嘴里了。
“看来我请客请的真是时候,你好像有几天没见着吃的了。”小星坐在他对面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上顿吃了一桌酒席,这会儿我也这么吃,天生吃相就这样,改是改不了啦。”“那就证明我做的东西好吃喽?”“吃得出来,你用心了。只要是别人用心为我做的事,哪怕是坑我害我我也不会挑剔的。行了,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找我,看在你盛情招待的份儿上,尽管说就是了。”“其实我对你比较好奇。”“好奇?”“许多人都喜欢把丑恶的东西放在心里,给人家看的都是光彩的一面,而你则恰恰相反。”“那你更喜欢哪一种呢?”“我喜欢哪一种并不重要,关键是更多的人怎么看你。”“你觉得我会在乎吗?”“那你在乎别人的感受吗?”“别人是谁?”“訾呢喃。”“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我,黄两墓里的东西出土的事情就不会闹得那么大,不闹得那么大,你的义父就不会得知……”“不会得知就不会让我去南京取那些陪葬品交还给黄家的人,我要不去南京根本不会认识她。要是这么一说,倒是跟你有点儿关系。”“不过我知道你是专门去为她表演你的浪荡的。”“人小鬼大,接着说呀?”“那我可要再提起一个女人的名字了。”“你不会的。”“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的?”“因为一看你就是个乖孩子,不是那种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欸,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因为我说你不是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你就不是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那如果我就是多嘴多事多生是非的人呢?”“那我又没跟你多嘴多事多生是非,你凭什么跟我多嘴多事多生是非?”“也许你已经多嘴多事多生是非而你自己却不知道,所以弄得我多嘴多事多生是非,在你看来还是我无聊得多嘴多事多生是非。”“我看你是故意多嘴多事多生是非。”“那我多嘴多事多生是非又怎么样呢?”“那我就打你个多嘴多事多生是非。”
说完,米备吕就伸手去抓。
小星一个灵巧上了桌子,“等一下,桌上的东西我得收拾完了。”
转眼,桌上干净了,小星又上了桌子,看着一直保持着刚才那动作的米备吕,“开始。”
“始”字一出来,米备吕为抓小星也快速上了桌子,“无酒非待客之道也,我要用你去换酒喝。”
小星一下到了桌子底下,“那得换多少酒呀。”言罢,他在下面用双手变的两个尖子对着桌面中间一通快捣,桌子立刻裂开了,“咱们就好好玩儿玩儿吧。”
米备吕一个不稳,飞身到在院中。小星双手持着半张桌子飞纵了过来,“呜”的一声当头砸下。米备吕一掌拍了过去,把小星拍得后退了不少。
小星落地一看桌子,“嘿嘿”一笑,“我还当你……”话未说完戛然而止,他手里的半张桌子面已碎掉,就剩两条桌子腿了。
“哎哟,‘治饿掌’,原来是‘治恶侠’米止饿的后人。”
“治饿掌”,又称为“刑掌”,当初的米止饿在衙门口是掌刑的,干这一行是要讲究火候的,他便是从中悟出了“治饿掌”。
一般在杖刑的时候,被打的人要是给钱了,掌刑的能把板子打得“啪啪”响,可也只是解解刺痒,要是没给钱的,板板下去能让你屁股不红不肿,可全是内伤。
练的时候在一块砖头上放一张一点就破的宣纸,什么时候能一掌下去把砖头打碎宣纸完好无损就是成了。
小星这时又抄起了另半张桌子。
这回是米备吕先送上一掌,此番的掌力只求速进,一下就把桌子面给拍破了,掌穿过桌子面直奔小星的面门,危急时刻,就在他的手掌快挨上的时候,却在小星的鼻尖前定住了。
“噗”,米备吕一口血吐了出来,看来在强行把功力遏止住的时候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此时的他竟然笑了,走过去把白瓷钵里的茶喝光,呛了几口血出来,又把窝头和锅巴全倒在自己的怀里,也不管有零碎的锅巴掉出来,完事转身往外走。
“喜欢一个人很难很累吗?”小星捡起一块,吹了一口上面的脏东西,放到嘴里咂摸起来,眼睛望着米备吕的背影。
天空随着他的远去暗了起来,要下雨了。
“他的心好像不静。”小星夹着一把伞道,仰首看了看,马上冲他跑了过去……